PDF《我在张坊的几年》

通信;

想着通信. 轰隆隆……,汽 车发动了,我们二十五个同学,回到了房山县社.我被分配 到张坊基层社.

(二)今天要达到目的地 阴历的七月十三日,我们二十五名同学回到房山.县社 主任李明(后来他当了房山县委书记)给我们开会说: 你 们经过几个月的学习,结业回来,成绩都很好,但有一名同 学在学校犯了错误,根据学校转来的档案材料,XXX 同学就 不做分配了.散会后吃过午饭,按照分配的地址,今天一定 要达到目的地,谁也不准回家.到了被分配的单位,报了到 请了假在回家看看是可以的, 大家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我们异口同声. 下边由人事科的赵科长宣读分配单位. 赵 科长说: 李焕禹分配石窝供销社,金章长沟供销社,王德 城关供销社,霍林平南窖供销社,高玉珍石楼供销社,付洪 珍张坊供销社……. 二十三名同学分配完后他又说: 现在 到伙房吃饭,饭后带上介绍信就各自登程了.XXX 同学,吃 完饭你就可以回家了. 他都没吃流着泪就走了. 阴历的七月,在火辣辣的阳光下,我们带着人事科开的 信各自登程了.幸好,去张坊正从我们村路过,到家时已是 下午三点了,进了家见了亲人叫了声: 妈,爸爸,人老可 好? 老人一见是儿子回来了非常乐.我刚放下背包,妈高 兴地冲儿媳妇屋就喊: 秀梅,你快过来,丫她爸回来了. (秀梅是我媳妇,丫是我闺女)秀梅听到喊声,撂下手中的 针线活、迈动着两只大不大小不小的解放脚到了婆婆屋,瞧 我热的满脸通红,他说: 天哪!瞧热的脸都红了. 她舀着 凉水又说: 你也不睡个晌觉, 是从哪回来呀? 房山县城. 我说.她把毛巾用凉水沾湿拧了拧说: 给你,擦擦脸吧. 妈说: 把丫她爸的背包打开,趁阳光好晒晒吧. 秀梅刚要 去解,我说: 妈,别解我的背包,今儿个我不在家住,这 是顺便到家瞧瞧二老和秀梅她们我就放心了.我们领导说 了,谁也不准回家,今天要达到目的地,我被分配到张坊吗, 从咱村过,这是个方便条件,到家看看,一会儿就得走. 妈又说: 你就在家住一宿,明儿再走. 不成吗,我们有 纪律,犯了纪律会被开除的. 我又把在学校犯错误的同学 被开除对妈说了一遍.妈还说: 你在家住一宿,你们领导 不会知道的. 不成,妈,我们有县社开的介绍信,信上写 着日期呢. 吗叹口气说: 唉!真是为人别当差,当差不自 在呀.前几天秀梅对我说,她梦见你回来了,你逗丫丫玩儿, 丫丫一乐把她乐醒了,原来是个梦. 妈说话时,秀梅两手 不停的掸着我背包上的浮土.她说: 妈,丫她爸说的对, 还是叫他走吧,要不,犯了纪律也会被开除的. 妈冲秀梅 一乐,心说,你说的不是心里话.是啊!一个年轻轻的小媳 妇,好几个月没跟丈夫一块儿住了,怎么舍得叫他走呢,可 是得遵守纪律呀. 我问秀梅: 丫丫呢? 她说: 睡觉呢. 到了她睡觉 的屋,我瞧着她圆圆地小脸儿,我说: 她要醒着我抱抱多 好哇. 谁叫你赶上她睡觉你回来呢. 就这样,我在家吃了顿饭,路径西甘池、六间房、后石 门、陈家洼、白岱等村,天快黑时到了张坊,把介绍信交给 领导,领导一看,才知是给分配来的会计.

(三)实践 我报到以后, 原来的老会计冯陆文就要交账. 隗主任 (隗 福巨,卧龙村人)说: 先别,付洪珍同志学到会计理论, 但在实践当中不一定能胜任会计工作,暂时先担任出纳,实 践一段再说. 这个时期,正是集体的供销社与私人商业市场竞争的时 期.国营,供销社不去占领市场,私人商业必然要去占领. 国家的政策又不允许取缔私人商业.所以供销社就以秤平斗 满尺码足和良好的服务态度,价格公平来吸引顾客. 张坊村,逢三六九日是大集日.我除了做好本职工作以 外,逢集日就到门市部帮助售货员卖东西. 在花纱布门市部柜台的一头,装有一块能掀得起放得下 的活动木板,是为内部人员出入方便设置的方便门儿.有一 天大集日,我在门市部帮助售货员卖布,一个陌生人,掀起 活动木板,想从此进入院内. 喂!同志,非本社人员,不 能从此出入. 我把他拦在方便门外,那人微微一笑退了回 去.晚上开会,隗主任还表扬了我,说我警惕性高,责任心 强.原来那人是县社服务经理部的孙经理,我不认识他,他 把这事告诉了主任. 此时没有星期天节假日之说.一个月过去了,我找到隗 主任说: 隗主任,我想请两天假回去看看父母. 主任说: 业务这么忙,一个人顶好几个人使,尽量别请假. 主任 不批, 也就不想回家的事儿了. 一个月挣多少工资我也不问, 就是吃了干,干了吃,伙房的大窝头小米饭,吃完管理员一 些就得.有一个月过去了,我又找主任请假.主任说: 业 务太忙,谁的假都不批. 即使思想不痛快,也不闹情绪. 我来张坊三个月了,父母和秀梅都不放心.秀梅对婆婆 说: 妈,您说这个丫她爸,他走那天,我还千说万说,到 张坊报了到,请个假回来两天,可是又好几个月了,也不给 家来个信儿,这是怎么回事呢. 婆婆心里也是十五个吊桶 打水,七上八下.她想到另一个问题上去了,一九五一年, 儿子在村时,他演过《小女婿》 ,这出戏演过以后,在甘池 地区引起了很大轰动,父母包办的婚姻离婚案时有发生.秀 梅石哥童养媳妇,儿子对她一度产生过反感,吵过两次架, 声称与她离婚.父母对我好一顿训斥.我也想,既然成了夫 妻,并且有了孩子,不能当陈世美.婆婆想到这上头去了. 于是她说: 秀梅,你给丫她爸写封信,打听打听是怎么回 事呀. 秀梅托人谢了封信邮走了. 不到十天, 张坊供销社街道了这封信. 我在这伙房吃饭, 售货员小穆走进伙房说: 付洪珍,你的信. 当时我拆开就 瞧,在我背后的小王就念: 丫她爸,你又好几个月不进家 了,家里人很不放心,丫丫尽爸爸的叫你,你不想咱的丫丫 吗…… 小王这一念,被吃饭的隗主任听见了,他顺便问: 付洪珍,你已经结婚啦? 我的闺女都会说话了. 主任 又说: 付洪珍,吃完饭到我屋有事说. 我撂下饭碗就去了. 主任说: 你坐下,你来着三个月了,跟我请两回假都没批, 不知你结了婚.你对我没意见吗? 没有没有,还是工作 要紧. 这样吧,三个月工资给你一块儿开,你的工资是一 个月一百六十斤小米,每斤小米按一千一百元折,折成十七 万六千元,三个月开给你五十二万八千元(当时一万元就是 如今的一元)到伙房还请三个月的饭钱,剩余的你带回家, 放你三天假,嗄. 我还请了饭钱,临走前给爸爸买双鞋, 给妈买双袜子,给秀梅扯块花布,还给丫买个小玩具,回家 了. 这次回家我不从小道走了,推上了供销社的共用自行 车,路径火石坡、塔照村、南尚乐、半壁店、南北正等村. 我虽然推着自行车,但不会骑,边走边练,不知那车倒了多 少次,有事还把我压在底下,逗得行路人发笑.三十多里路, 天快黑才到家. 我把钱逃出来说: 吗,这是我三个月挣的钱,给您吧, 二十多万呢. 老人接过钱心说,儿子会挣钱了,老人从来 没见过这么多钱,高兴地两眼乐成一条线.然后抽出五万元 说: 秀梅,给你,留着买点这个那个的. 秀梅说: 妈, 我不要钱,留着咱家用吧. 婆婆嗔怪地说: 拿着,丫她爸 挣的钱应该多给你点才对呢,因咱家困难,我多留点二,就 给你五万,拿着! 秀梅高兴的把钱接了过去. 哎,你饿了吧? 秀梅问.我说: 还是早清儿吃的 饭呢,真饿了. 你想吃什么,我区给你做. 我知道大米 白面很缺,便说: 有大葱吗? 她说: 有. 棒子面烙饼, 大葱蘸酱就成. 她按照我说的很快做好了,吃完饭天也黑 了.妈说: 秀梅,丫他爸走了好几十里路,累了,你们早 点儿睡觉吧. 秀梅答应一声,我们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