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难忘那年中考时》

ZHENGZHOU DAILY

7 2019年6月24日 星期一 责编 陈泽来 校对 孔媚媚 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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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 郑风31 这当儿, 又一场灾难降临.1994 年 8月, 大哥宋书魁死了――他不是死 于矿难, 而是死于肝癌.宋书魁的死对 爹的打击很大, 他连去矿上看儿子的勇 气都没有.宋书恩与大嫂处理完大哥 的后事, 临离开煤城, 他对大嫂说: 大嫂, 我大哥没福气, 你别光生气, 以后的 日子还得过, 不管到啥时候, 我都认你 是我大嫂, 有啥困难给我说. 大嫂没有流泪, 也没有多说.从 大哥得病到死, 几个月了, 她的眼泪已 经流干, 没用的话也不想说, 也不用说. 大嫂领着两个孩子住在矿上.她不想马上回老家.她感到, 丈夫的 灵魂还在矿上,在注视着她和孩子们.她留下来, 还能陪陪他, 不至于 让他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里那么 孤独.在矿区, 在住处, 在煤城的大 街小巷, 她都能感到丈夫的存在.每 当看到成群结队的矿工下班, 她都会 感觉人群里有自己的丈夫. 宋书仲变得更加沉默不语, 他对 大哥的死好像无动于衷.在火葬场, 孤儿寡母的哭声让在场的几乎所有 人动容落泪, 他的脸上却一副木然, 眼睛干巴巴的. 大嫂把一对儿女送到爹身 边之后改嫁他乡, 爹又为两个 孩子操劳, 闲散的生活开始紧张起来. 这对于宋书恩来说, 感受的只是 内心的痛, 并没有影响到他的生活. 他想把两个孩子接到身边, 但爹不同 意, 爹说你那么忙顾不上管, 还是放 在自己身边放心. 宋书仲的婚事一直是他的心病, 爹多次说过给他从南方买个媳妇, 可 宋书仲死活不干, 说人又不是牲口, 买回来也不会好好跟他过. 这一年, 四弟宋书晖高中毕业, 却 出乎意外地没考上大学.复读本 来是没有异议的, 可最后书晖却铁 了心不干, 而且不辞而别, 外出打工了. 这个家, 还有太多的遗憾让宋书 恩难以释怀.他自己的进步和身份 改变, 与家里的苦难相比, 显得是那 么微不足道.

31 爷爷去世的消息传来, 宋书恩心 里一震. 宋书恩在爷爷的葬礼前两天到了家.跟春节回家一样, 他仍然借了 厂里的车, 带着老婆孩子. 春暖花开的季节, 到处是草长莺 飞, 田野里人们在耕作, 麦苗已经到 了泛浪的时候, 一片汪洋. 宋书恩驾车穿过弥漫着泡桐花香的村街.街上几乎没有人.如今 的农村,过了春节年轻人就外出打工,村里就少了人气.他们先到家,门开着,爹却没在家,他先让老婆孩子在家等着, 自己赶到爷爷奶奶的院 子.爹在那里, 大爷们与本族的长辈 也都在.他们并没有像宋书恩想象的一样陷在悲痛之中, 而是若无其事 地在商议葬礼事宜,需要买什么东西,摆多少酒席,人员分工,等等事项, 都要做详细的铺排. 连连载载 闺女,听你的,大婶听你的, 我、 我不死了! 二小又听见娘说话了!二小一天 都没有听见娘说话.二小听惯了娘说 话的声音.娘不说话, 令他恐惧! 娘的话语调坚强. 二小忍不住走进东间. 大婶!好明理的大婶啊! 魏翘 拉住娘的手. 大婶! 丹红拉住娘的另一只手. 我要和鬼子拼命, 为咱们女人 争脸! 娘刚毅的脸上泪水纵横. 大婶! 大婶! 两个女孩儿喊着, 都哭了起来. 娘! 二小一声高喊, 跪在了娘 的面前. 火光 今天是八位烈士牺牲的第三天.按照古老的丧葬习俗, 要去坟上 对故去的亡人再次祭奠, 叫复三.魏 兰英一早就蒸了馒头.白面少, 又要 蒸白馒头,她想了个办法.馍蒸好了.魏兰英把馍掀出来, 二小禁不住 一声惊叹: 啊, 白馍! 当娘和丹红把白馍一个一个放 在筐子里的时候, 二小忽然发现, 白 馍变黑了.二小大声说: 娘, 这白馍 咋变黑了! 娘拿起一个白馍, 透过白色的馍 皮儿, 可以看见里边的粗面.娘说: 今天是你哥、 你磙子叔、 你河套哥还 有五个战士复三的祭日.三天上坟.这是古礼呀孩子, 你哥他们八个 都会在那边等着咱.娘本想蒸几个 白馍祭奠他们, 白面太少了, 只能包 进去个杂面团儿!好在,都是穷孩子, 不会嫌娘寒碜的! 八座新坟, 并排而立. 胡队长拿着一捆烧纸走在前头, 小傅、 小沈紧跟在后.小傅扛着一张 小方桌, 小沈拿着一把铁锨.高峰山 和民兵田碓碓、 田窝囊、 杨石头、 马老 三以及村民们也都来了, 有的拿着烧 纸, 有的c着祭品. 小傅把一张小方桌放在中间, 二 小娘和丹红把篮子里的馒头摆上桌 子.供品摆好了, 二小娘大喊一声: 大小, 儿啊!娘, 丹红, 你兄弟二小, 还有你胡叔叔, 乡亲们, 都来给你、 给 你们兄弟八个复三了!你和你的兄 弟们好好地享用吧!可别嫌娘送的 供品薄啊! 娘说过, 跪下去, 众人哭 着, 也都跪了下去. 胡队长拿着烧纸,一个一个烧着.每到坟前, 他都先跪下来, 在地上 画一个圆圈, 然后把烧纸放在圈内烧 着, 嘴里喊着亡人的名字: 刘兴国兄 弟, 胡正强给你送钱了! 马金牛兄 弟, 胡正强给你送钱了! 李山林兄弟 …… 赵河套兄弟…… 陈五更兄弟 …… 田四兄弟…… 丹红跪在大小坟前, 边烧 纸边哭泣, 燃过的纸屑像黑色 的蝴蝶围着她上下翻飞.二 小跪在丹红身边, 也跟着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