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王坪啊王坪》

1968 年冬天到

1977 年夏天, 我又在王坪度过了

8 年多,

8 年的时间真不算短, 人一生能有几个

8 年呢? 所以我又自诩为王坪人, 王坪是我 的第三故乡. 王坪位于伏牛山的深山区, 在洛阳的 汝阳县. 王坪有我乡村医生的足迹, 有我 可贵的青春年华, 有我美好难忘的人生 感悟之歌, 有我逝去韶华的酸甜苦辣回 忆. 王坪啊王坪! 那山那水那人, 我怎能 忘记! 我想念王坪. 如今已届耄耋之年, 老矣, 就像我思念我远方的陆川老家和我长 大成人的桂林故乡一样, 我也思念我的第 三故乡――王坪. 我想再看看记忆深处的 峻峭山峦, 仰望那片群峦围绕而变狭了 的蓝天;

我想去看看初到王坪时住过的 牛屋和黑瞎子撞塌的院墙;

我想再看看 我生活工作了

8 年多的老根据地――王 坪卫生院…… 终于, 在离开王坪

38 年后的一个假 日, 我带着儿子、 儿媳、 孙子从郑州出发, 直奔王坪. 我兴奋又忐忑. 38年啊! 当然,

38 年的时光在宇宙的循环中, 还不足以 使沧海变桑田, 却足以使王坪大变样. 一 路上, 我想起以前从县城到王坪走过的 路, 那时王坪不通车, 所谓路除了爬山下 坡就是沿着河滩沟壑走. 我心中七上八 下. 不想一路行来, 一条沿河的双车道水 泥大路平坦畅通, 没有惊险不见坎坷. 眼 看已是傍晚, 在孙子已担心要露宿路边的 时候, 终于看见前面一片不算很低的白墙 平顶楼房, 王坪? ! 是的! 王坪! 不过, 我脑海中那样熟悉 的王坪, 而今却满眼陌生, 旧时足迹踪影 全无, 既不见了记忆中的土坯茅屋, 也不 见了猪拱鸡扒的粪堆, 我找不到生活了8 年的王坪卫生院, 供销社、 学校、 东沟的小 屋旧房痕迹全无,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新 屋和楼房. 而今的王坪, 商店、 超市、 宾馆、 网吧、 饭店、 电器店一应俱全, 甚至还有一 家外地务工人员联络培训中心, 门头招牌 上有响当当的前缀头衔: 山水园林乡镇. 找了家宾馆, 干干净净的白色被褥, 标准 间每人只收15元, 便宜! 我想起昔日在王坪的时光. 那年的一个冬日, 我迎着刺骨的寒 风, 走在坑坑洼洼的河滩路上, 从漆黑一 团的清晨

6 时直到晚上

9 时, 才七扭八歪 地走到王坪. 我记忆中王坪的夜晚一片漆黑, 山里 人吃过晚饭就睡觉, 几乎没有灯! 标准的 日出而作, 日落而息. 王坪七沟八壑都得 沿着河滩走, 下雨就没有了路. 山村常出 诊, 出得门来不是上山就是下坡, 我不会 走山路, 上山时手脚并用, 下山时就屁股 着地蹲着, 一下不对劲就泥石流似的直往 下溜. 离开王坪后的头几年, 偶尔还有王坪 的乡人来访, 有一天甚至还来过一辆中巴 车, 直开到我家门口, 走下来大大小小13 个王坪人. 司机是一个穿着西服打着皱巴 巴领带的王坪后生, 他自我介绍, 说这车 是买了跑生意的, 来办事, 大娘大妈们跟 着来找你看病.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告诉 我: 王坪村村通公路了, 绝大部分人家通 了水电, 好多人家盖了楼房买了电视机, 卫生院扩大了能做一些手术了, 王坪又出 了两个大学生……王坪啊王坪! 虽然有这些情报打了基础, 但眼前的 王坪还是让我不得不另眼相看. 路旁的月 亮湾水库, 三两一群的人已经在垂竿钓鱼 了, 上游的虎盘水库真正称得上大, 山水 相连处的碧水如汪洋一般, 静静地转过一 个个山头向远处延伸, 看不清楚哪是头哪 是尾, 刷了红漆的石护栏彩带似的伸向远 方, 而那山水相连处的微微涟漪清爽得就 像个纯朴端庄的闺阁淑女一尘不染. 孙子 脱口说: 哇! 这么好的地方, 花钱买票也未 必看得到! 我伫立岸畔, 回想在王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