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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 年12 月27 日 星期六 责编: 古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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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世相 SHI XIANG 段子 DUAN ZI 职场 ZHI CHANG 某公司去年招聘来的大学本 科生小刘, 文笔不错, 经常在报刊 上发表文章.
那天.经理对办公 室张主任说, 小刘是好苗子, 你要 重点栽培一下.张主任还有一个 月就要退休了, 对于写材料辛苦 的滋味早就尝到了, 再说, 在职已 近尾声, 培养新人是情理之中的 事.正好是年终岁尾, 上级要一 份公司的总结材料.张主任就把 这项任务交给了小刘.小刘一年 来总是围着张主任身边转, 对公 司的情况也熟悉.小刘嗯了一 声, 愉快地接受了. 小刘开始盘点公司的工作, 有些犯愁, 源于一条路的拓宽. 公司是负责修路的, 上级年内交 给公司的最重要的一条路, 是一 公里的拓宽路, 计划由两米拓宽 至四米, 这条路两边是违章建筑, 拆除在情理之中, 不给补贴也不 算错, 但考虑到拆迁户建房的成 本, 还是有一些补贴的, 大部分户 都做通了工作, 只有一户还要条 件, 多要两万元钱, 理由是建房时 投入太大, 损失严重.公司正在 考虑特事特办的时候, 那些早拆 迁的户放出风来, 如果给这户补 钱了, 也得给他们, 政策要一视同 仁.本来可以通过评估解决这个 问题, 但是经理唯恐这些人越级 上访, 那可是一票否决的事, 要是 那样,自己经理的位子就不稳了.于是,修路的事就拖了下来.对于这条路没有完成, 上级 很有意见.小刘心里打鼓, 公司 年内的任务是十条路, 除了这条 路, 其他九条路都是羊肠小道, 或 是修修补补, 工作量合起来还赶 不上这条路的零头, 这条路没有 完成, 这工作总结从哪里入手写 呢? 时间过去了好几天, 上级来 电话催要总结材料, 经理看小刘 有些为难, 对张主任说: 小刘还没 写过总结, 让他先学习学习, 还是 你写吧.小刘心里有压力, 但更 替张主任担心, 这个总结如实写 出来, 经理一定不高兴.不照实 写, 又觉得没完成的重点道路修 建的事, 怎么也绕不过去.然而, 张主任举重若轻, 没费什么劲就 写了出来, 小刘悄悄地看了看张 主任的总结材料, 开头是这样表 述的.除了个别的路段外, 本公 司全部完成了年初确定的道路修 建计划.下面的内容都是其他九 条路修建过五关斩六将的措施, 关于重点路的修建, 只字未提. 个别两个字, 像一块遮羞布, 把公 司在重点路段上的不利、 缺憾, 严 严实实地掩盖住了, 说不是事实, 也不是, 这条路也提到了, 说是事 实, 又含含糊糊, 避重就轻, 这样 模棱两可的表述行吗?小刘为张 主任捏一把汗. 公司的总结材料打印好了, 请经理审阅.经理看着材料, 心 里的担心落了地, 他心中怕的那 个薄弱之处, 被高手的张主任在 总结中掩盖得一点也不露真容, 经理眯着细眼, 呷了口茶, 连连 说: 不错、 不错.随后, 在总结上 批示: 同意上报.小刘是和张主 任一起到经理办公室去的, 小刘 皱着眉头, 琢磨着, 原来总结材料 还可以这样写?小刘如坠五路云 雾, 一时还转不过弯来. 派出所所长安排我下到土豆村. 我在土豆学校住下的第一天, 仍然想起所 长的那段话: 为防止村民阻工, 要和村里的干 部一道筑紧防线, 也就是说, 无论如何也不能 出现长时间阻工, 影响到高速公路建设. 说实在的, 我对土豆村没有底, 对土豆村 的干部没有底. 说得具体点, 就是对村主任骆 铁没有底. 在乡里召开的协调会上, 我跟骆主 任挑明: 土豆村的压力要是很大的话, 我可以 请求所长, 多要两个年轻干警. 谁知骆主任一 脸不屑, 还一口回绝: 干警多, 阻工会更厉害. 我看着骆主任, 半天说不出话来. 第二天, 就听到村里人在议论: 土豆村的 人绝对没有村干部想象的那样坏;
土豆村的人 再怎么坏, 也不用乡派出所派来一个干警常住 村里. 我知道, 那些议论是冲着我来的. 我没有 把这些话讲给骆主任听, 只是渐渐意识到土豆 村暗藏的复杂. 工地上有几台刷着黄色油漆的挖掘机在 挖土, 很打眼, 身上还冒出黑黑的烟来. 有一群 人像是在看热闹, 站在离挖掘机很远的地方看 它一口一口地吃那些土, 又把那吃下的土吐到 车上. 我以为那群人会阻工. 很快, 那群人就散 了. 我在土豆村住到第三天, 挨近中午, 工地 上出事了: 柳四禾出来阻工. 挖土机的颜色仍然很打眼, 很打眼地停在 工地上, 头顶再没有冒出黑黑的烟. 在现场, 我 看见了骆主任, 也看见一脸络腮胡的柳四禾. 柳四禾站在推土机前不肯走. 看得出来, 他有死活不肯走的意思. 骆主任看见了我, 连忙跟我解释: 伍干警, 不关你的事, 柳四禾是在气头上, 过一会就没 事了. 现场很安静. 我把柳四禾拉到一边. 然后 听着柳四禾的叙述. 柳四禾说, 村里的骆铁帮了我的倒忙. 测 路的时候, 骆铁从我家门前过, 我还拉着他在家 里吃了一只鸡. 他提示过我, 高速公路从我的那 块空地里过, 要我把另一块地里的树苗移栽到 这块地里来, 到时候, 就可以拿到更多的青苗补 偿. 到修路时, 奇了怪了, 高速公路却经过我转 出树苗的地, 我白转了那些树苗. 不阻一次工, 我心里不舒服. 我完全听明白了柳四禾的叙述. 没有拿到 补偿款, 还那么快就转移了树苗. 我能感觉到 他心里的不舒服, 甚至不平衡. 我问柳四禾有什么要求? 柳四禾说, 就一 个要求, 想吃他一只鸡. 答应了, 这事就了了. 我对柳四禾笑笑, 然后说了俩字: 容易! 柳四禾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远远地看见 骆主任始终对着我笑. 我走向骆主任, 让他通 知那些开挖掘机的师傅开工. 很快, 工地上又 响起了挖掘机的声音. 下午, 我坐在骆主任家门前的枣树下. 枣 树上的枣暗自红着. 有鸟在啄枣, 啄下几颗红 到一半的枣来. 骆主任不嫌枣不干净, 捡上几粒就吃, 还 嘎巴嘎巴嚼出声来. 吃完, 他就感叹: 土豆村的 人帮了我! 柳四禾更是帮了我! 骆主任的眼里滚动着泪水. 我知道, 骆主任的叙述就要开始了. 骆主任说, 那天, 村里来了测路的人, 正好, 柳四禾进城打工去了. 我问来村里测量的 负责人, 那条路是不是一定经过柳四禾的那块 树苗地? 负责测量的人回答得肯定. 我心里就 盘算着, 怎样让柳四禾先移走那一地的树苗. 测量的人一走, 柳四禾回来了. 我把高速公路 经过土豆村的事实告诉了柳四禾. 当时, 柳四 禾追着我问, 那条路经过不经过他家的树苗 地? 我一本正经地告诉他不经过, 倒是经过他 家的那块空地. 柳四禾一听就急了, 他说, 那我 赶紧把树苗一根根移栽到空地去. 我对柳四禾 说, 赶紧移. 柳四禾欢天喜地说, 吃了鸡就移. 很快, 柳四禾杀了一只鸡. 一只喷香的鸡, 就我 跟他一块吃. 他夹着一块块鸡肉很客气地朝我 碗里放. 他放一块, 我吃一块, 吃得我额上冒 汗. 没想到, 柳四禾的树苗移栽完. 修路的工程 队就来了, 他才发现自己一地的树苗白移了. 骆主任的叙述完了, 他又捡起一颗半红的 枣往嘴里送, 同样, 嘎巴嘎巴嚼出声来. 我跟骆主任说, 柳四禾跟你提了一个要 求. 我对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