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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谈 毕业季 哑父汪芳又聋又哑,对于人, 该是非常不幸的事.

许多年以前,一个眉 目清秀的中年男人带着他 的老父亲来我的诊室求 医;

白发苍苍的老母亲陪 站在一旁.这个中年男 人,白皙的脸庞,衣着干 净得体,非常斯文的模 样.他的声音低沉却是非 常磁性的,他轻声说道, 医生,我的父母都是先 天性的聋哑人,父亲已经 病了许久. 那哑巴父亲, 一身的衣服颜色都已经褪 尽,脚上一双绿色球鞋还 沾着湿湿的淤泥,裤脚和 衣袖都半卷着,他坐在我 的对面,并不顾忌他儿子 和我交流,双手一刻也不 停顿,比划着我一点都不 懂的哑语,完全是乐呵呵 老顽童的模样. 哑父的病唯一根治的 方法是手术治疗,可是手 术的成功率很低,因为耽 搁久了.他的儿子不加思 索地告诉我, 那也要试 一试 . 手术如期进行,结果 却并不如人意. 出院的那天, 也许是在医院里憋 屈太久了,哑巴如 同关在笼子里即将 放飞的鸟儿,天不亮就起 床了,准备好大包小包, 锅碗瓢盆,欢天喜地地等 着儿子接他回家.临走 前,我再三叮嘱,不要再 去种田耕地了,这样的 病,着实累不起. 又是几年过去了,儿 子再一次带着哑巴父亲到 我的诊室.哑巴明显老 了,背驼着,晒得黝黑的 脸庞,额头上尽是深深的 皱纹,病愈加重了,肿胀 的眼睛只剩下一条缝.看 到我,仿佛邂逅了久违的 朋友,哑巴愈加兴奋,在 我面前手舞足蹈,上上下 下比划着哑语,因为浮 肿,笑着的眼睛都已经看 不见了. 不是早说过,不能 再做农活了吗? 看着病 重至此的哑巴,我顿生怜 悯,忍不住责备他 的儿子. 儿子笑着, 农活早不让他做 了,在农村里,老 人们总是要聚在一 起,在屋檐下晒晒太阳, 晒成了这个样子. 好好保守治疗吧,到 这个年纪,这个份上,手 术的可能性一点儿都没有 了. 儿子明白地点点头, 深谢我;

哑巴跟着他儿 子,不停的比划着乐呵呵 地离开了诊室,又回头看 了我几眼,很是依依不舍 的. 这是中国最繁华的大 都市,这也是最现代化的 大医院,敞亮宽阔的就诊 大厅,每天都有来自全国 各地熙熙攘攘的病人;

其 中不乏驾着豪车的,戴着 名表的,前呼后拥的名 流.在这人流中,驼背的 哑巴,黝黑的脸庞,始终 眼睛眯眯笑着,好奇地左 顾右盼,跟随着他的儿 子,穿梭在医院的就诊大 厅看病,检查,取药,打针. 先天性的聋哑人,不 能治愈的心脏病,终身的 劳作,驼背的脊梁,不知 道他的生活曾经历过怎样 的难,也不知道他会是在 怎样的含辛茹苦中养儿育 女.无论怎样的难,哑巴 总是满脸洋溢着笑容和满 足. 哑巴一辈子不能聆听 泉水的叮咚,听不到鸟儿 的歌唱,甚至听不到儿子 出生的啼哭声,听不到儿 子第一声叫爸爸的温暖. 但是,他的内心每天都在 欢唱,每一天打开窗户, 他都开心地眯着眼迎接太 阳的升起. 那幅场景,时常萦绕 在我的眼前,想起了,总 是感触到哑父对于生活的 挚爱,感慨那份舐犊情 深,一次次敦促我用文字 记下来. 新民网: w w w . x i n mi n . c n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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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6 年7月27日星期三 责任编辑: 祝鸣华 编辑

邮箱: z mh @x mw b . c o m. c n 快乐的人们刘伟馨沃纳・赫尔佐格是 新德国电影 运动的代表人物,拍摄过 《 天谴》《 陆 上行舟 》 等著名剧情片,也拍过大量的 纪录片.就像他的纪录片 《 灰熊人 》 聚 焦自然, 《 快乐的人们 》 也把镜头对准 了西伯利亚冰封的冻原.有趣的是,制 作这两部电影都有偶发因素,前者,赫 尔佐格在四处寻找老花镜时,无意间发 现了一篇关于野生动物保护主义者蒂莫 西・崔德威尔的文章,引起了他拍片的 兴趣.后者,则是赫尔佐格在朋友家做 客,看到一部俄罗斯纪录片,触发了他 的灵感.在征得原版导演德米特里 ・ 瓦 苏科夫同意后,重新制作了一个将四小 时压缩成一个半小时的新版本. 《 快乐的人们 》 把我们带到西伯利 亚叶尼塞河畔巴赫塔,一个仅有 人 的小村庄.如同一部交响曲的四 个乐章,本片以春、夏、秋、冬 为段落,展现巴赫塔自然风光, 以及猎人们的生活方式.影片开 始,尽管春天已经来临,可在我 们看来,这里还是冬天:皑皑白 雪,无边无际;

茫茫冰河,坚硬 如石.猎人们开始选择树木做滑 雪板,来年捕猎动物的陷阱也要 提前准备.对猎人杰那笛来说, 到秋天,大概要完成一千多个陷 阱.春天还是做独木舟的好季 节,依然是世代相传的工具和方法,所 有数据都要精确计算,为长久保存,还 要加温,涂上沥青.天气开始变得暖 和,叶尼塞河冰雪渐渐融化,冰山、冰 块往北漂流,坐上独木舟去河里,可以 捕捞梭子鱼,精美的鱼会被做成熏鱼, 保存到下个季节. 夏天带来了无限生机,在画面里, 我们看到湍急的流水,看到树上短毛的 紫貂,看到麋鹿在河里穿行,看到水底 下鱼儿在游动……猎人们开始建造更多 的狩猎小屋,春天准备好木材,初夏搭 好框架,在雨水到来之前,盖屋顶,青 苔和泥土能防水.狩猎小屋在冬天的捕 兽季才能使用.夏天,黑压压的蚊子到 处叮咬,恐怖到一条狗能被它们吃光. 猎人们自有办法准备驱虫剂,桦树皮能 被加工制成焦油,做一杯 焦油,需要半升的鱼油或 其他的油,用焦油涂在人 和狗的身上,一切问题迎 刃而解. 秋天,是钓鱼的好时节,唯一可以 捕获的淡水鱼是鳕鱼,火光把鱼吸引过 来,人们用史前工具―― ―钉耙叉鱼.此时,冷空气从北方过来,狂风暴雨让河 水水位抬高,通过船运送打猎的重型工 具到狩猎小屋,变得更为重要.如果水 势汹涌,无法行船,猎人们只得用长绳 拉纤,有时一天只能走 到 公里. 每个猎人都有自己多个狩猎小屋,一个 小屋一个小屋地运送物资,直到深秋. 冬天来到了,温度降到零下 摄 氏度,叶尼塞河完全冰冻,捕兽季开始 了.一个叫米哈伊尔的猎人,用 一种与众不同的传统方法设置捕 兽夹.雪地摩托是猎人们使用的 少数现代化设备,但高低不平的 地形,限制了一些用处,只能脚 踩滑雪板继续巡视.猎人们就像 史前人,穿行在空旷、寂静、美 丽之中.他们要和严寒、孤独相 伴,他们的耳畔,会回想壮行前 亲人的叮咛;

他们的身边,会有 忠实的狗相伴.猎人杰那笛说: 没有狗就称不上猎人. 当孤独 笼罩万物,狗是猎人唯一的伙伴.十二 月最后一天,猎人阿纳托尔要回村过新 年,沿着冰河要走 公里,他的狗从 来不坐雪地摩托,一路上都在后面跟着 跑,镜头里,夜色已浓,一天没吃东西 的狗依然在跑,你能想象它的忠诚、忍 耐和坚持. 赫尔佐格这样说: 他们自由自在, 没有税收……没有电话,也没有收音 机,只有他们自己的价值观和行为准 则. 巴赫塔村的猎人只有在自然之中, 才感到有一种实现梦想的感觉: 你欣 赏自然美景的同时,还能做自己的工 作,这就是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当了猎 人.因为只有打猎能拉近你和针叶林的 距离. 这种生活,让他们成为世界上 最快乐的人. 年的聚会 周炳揆 记得小学老师在临近毕业 时讲过: 小学生活是最值得 回忆的. 当时我有点不以为 然,因为我向往着考取重点中 学,然后是读大学,世界似乎 都是属于我的了. 五十五年的风风雨雨,一 切都是过眼烟云,惟独小学毕 业时的聚会最难忘. 一九六一年的夏天特别闷 热,不过,同学们对聚会充满 了期待,那一天的节目够丰富 的:校长致辞祝贺,同学们交 换礼品,在学校聚餐 ( 同学们 自备糕点 ) ,晚上去人民公园, 还有划船以及分成两个小组的 好人 、 坏人 游戏. 班长姓高,首先是因为他 个子高,能投一手好篮球,再则,他搞宣传、搞演出活报剧 都有一手,在同学当中很有威 信.那天他到学校最早,身穿 一件簇新的白衬衫,红领巾是 妈妈烫好的. 下午四点半,同学们都蹦 蹦跳跳地来到学校,每个人都 背着小书包,不过那天书包里 装的不是书,是权当晚饭的点 心.有位女同学带了面包,在 当时算是奢侈品了.那年头, 买一只面包要用一张 糕点 券 ,上海每个人每月有四张 糕点券 ,那位同学的爷爷生病 卧床,全家的 糕点券 都省给 爷爷吃,爷爷特别疼爱她,知道 孙女的聚会,一定要给她 糕点 券 买八分钱一只的豆沙面包. 一些家境比较贫寒的同学就 没有带面包的份了,他们把冷饭 团装在铝制的小饭盒里,细心的 妈妈没忘了在饭盒里放上几块榨 菜、酱瓜,就是当天的晚饭了. 我的邻座是一位家庭经济非 常困难的同学,他手捧一 只纸袋,里面 是用粗黑面粉 做成的饼干, 他的爸爸是上钢十厂的炉前工, 工厂食堂特地焙制饼干供应给一 线岗位的工人,不收 糕点券 . 那位同学非常慷慨大方,他把来 之不易的饼干分给大家吃. 班长不但有号召力,他带的 点心也与众不同.那是一种叫冰 雪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