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SUPPLEMENT 东方明珠》

新 孔雀东南飞 蔡新 E-mail:yaoqin@pdtimes.

com.cn 责任编辑 / 姚琴 美编 / 黄辰毅 2015.11.23

11 SUPPLEMENT东方明珠 在童年时代, 我们能吃的零食是那 么稀少而又珍贵.虽少但都值得回味与 怀念, 回味那简单快乐的幸福感, 怀念有 着母爱的零食味道. 想一想, 那时年年能吃到的零食全 与粒粒麦子和心灵手巧的母亲有关. 只在春末, 短短数日才有的零食―― 烤麦穗, 这很难得.这时麦子似熟非熟, 麦粒是软软的, 麦仁渐渐饱满.母亲便 从自家麦地里拔些麦苗带回家, 砖石砌 个临时火灶, 点着干柴, 在红通通的柴火 上翻滚着烤麦穗, 烤好, 剪掉放进竹簸箕 里, 趁着微热来回地搓几把, 再簸一簸麦 皮分离出去, 留下的就是乳白喷香的麦 仁了.抓一把填进嘴里, 细细咀嚼, 感觉 到麦仁的肉汁带着香甜与淡淡火烤味充 满整个味蕾, 使人沉醉. 母亲抢着时间争取多为我们烤些麦 穗做零食, 摆在菜柜里那盛满麦仁的几 罐玻璃瓶便是佐证.而母亲的双手掌面 却是黑点斑斑, 伤口错乱.这是搓麦穗 时, 短小麦芒和烤硬实的麦壳扎破划破 手掌, 烤焦的黑色又渗进里面, 看着可怕 心疼.母亲不在乎, 正忙着将新烤好的 麦仁小心翼翼地装进瓶里, 又多了一 瓶.它们能长期储存, 随时吃, 味道还犹 如当初.母亲用心地延伸着这份零食的 味道与期限, 让我们幸福享用. 寒冬里, 干锅架在煤球炉上, 文火翻 炒一瓢陈粮白面, 炒至泛黄发香, 出锅前 撒几勺白糖, 糖粒受热在锅中炸开, 颠勺 将白糖均匀混和在面中, 稍凉出锅装进 袋里.这就成了另一种零食――炒面 糊, 干吃或冲水喝, 有甜味又管饱.去玩 耍, 去上学, 一小包炒面糊成了我们小孩 的必带品.没了或馋了跟母亲要着吃, 母亲利索地新炒一锅, 衣袋里的它贴近 身体用余热温暖我们和我们的胃, 像母 亲一样, 为了我们的成长而默默地持之 不懈地付出着. 炸姜丝, 老家最传统的甜食, 更是我 们小孩贪吃贪恋的零食.每每做时, 全家 都忙活起来, 父亲拉风箱, 烧柴控制火候;

兑糖水, 打蛋清和面, 压面饼切面条, 油炸 全是母亲的活;

我们小孩就顾着看, 心急 等待.面条在油锅里, 滋滋啦啦……滋 滋啦啦 炸成金黄, 捞出凉在竹篮里控 油.我们顾不了那么多, 伸手一抓, 热油 烫了小手, 疼得掉眼泪, 母亲赶紧给我们 吹一吹减痛, 安慰着把凉好的姜丝喂给 我们, 咯嘣咯嘣脆, 吃在嘴里香甜又有淡 淡油味, 顿时我们喜笑颜开. 到了傍晚, 母亲才疲惫地走出厨房, 那满竹篮的姜丝已安静地挂起, 想吃了, 踮起脚尖就能够到.母亲常唱着儿歌: 小馋猫, 馋又馋, 够着脚尖偷肉吃.小 馋猫, 快快长, 肉儿就在眼头前…… 伴着母亲的儿歌、 慢些吃, 慢些吃 的叮嘱声和一样样的母爱零食, 我们幸 福茁壮地成长. 常言道, 粒粒麦子都是娘.这散发 着朴实气息的话语, 从此在我心里永久 扎根.一成不变的味道是无私的爱, 这 有关母亲和麦子. 母爱的味道 张翔 海边, 一只白鸥从墨色的水面掠 过, 独自飞去…… 一 从墨一般凝重的 雾中浮起, 你 旋起一片白色的风 推出一篇白色的宣言 你以生命的亮色 把追求化作鸣唱光的圆舞曲 二 乌云下的大海 绘出一幅浮动的巨大墨色图景 使人亢奋的是你 浓浓黑色中一点闪动的雪白 三 真是悬殊异常的较量哟 一双羽翅与茫茫水天搏击 真是慑人魂魄的壮观哟 惊人的洁白歌颂对世俗的黑色叛逆 四 渴求人生, 赢弱的生灵也能 发出深沉磅礴的呼吸 我记着你的名字 记着你那无声的追寻的容姿 五 不要感到孤独我交你一颗相通的心 不要叹息艰辛我会伴你去飞行 假如有一天暴风雨把我吞噬 那么如墨的海面必定会升起又一个你 又一个沉默飞翔的白色之魂 到了拉萨, 在仙足岛的嘛呢客栈住 下.客栈老板是一对年轻夫妻, 男主人 天涯是福建人, 80后;

女主人飘飘是江苏 人, 90后.他们都喜欢旅游, 在拉萨游玩 时相遇, 而后便是相惜、 相知、 相爱.因 为喜欢拉萨纯朴的民风和闲适的生活方 式, 于是, 便留了下来, 开了这家客栈. 因两人创业处于起步阶段, 没有过多的 资金用于装修和装饰, 所以客栈条件尚 显简陋.但因二人用心经营, 待客诚恳, 很多游客都是朋友介绍来的, 生意还算 不错. 客栈小院不大, 布局很温馨, 院内种 有格桑花、 太阳菊和向日葵等, 另外还有 多种盆景植物.但因二人太忙, 无暇打 理, 有些杂乱, 花草长势不佳.我和飘飘 打趣说: 等我退休了, 就来你这里打工, 负责客栈的内务和修整院内花卉, 保证 你满意.飘飘连声说: 好呀好呀, 就怕到 时候你不愿意来.说完, 我们哈哈大笑. 院内的桌椅均为原木, 做工也算精 细, 客人游玩回来, 在院内随意坐下休 息, 喝喝茶聊聊天, 甚是惬意.对于长 期在职场重压下生活的游人来说, 这样 的出游显得格外轻松和难得.如果时 间充裕, 也可以自己买菜烧, 体验一下 全职家庭主妇煮茶做饭的活计.院内 备有几辆山地自行车, 客人可以骑车在 拉萨市内转悠.傍晚, 飘飘会把院子里 挂满旅客衣服的移动衣架推到客厅一 角, 待客人回来自取. 刚到时, 由于尚不适应环境, 我有些 轻微的高原反应, 飘飘很体贴地为我煮 了粥, 嘱咐一些注意事宜, 让我好好休 息, 不要紧张, 过一两天症状便会消失. 晚饭和旅友一起去外面吃特色小 吃, 饭后走到客栈, 见大门紧闭, 按了半 天门铃不见开门, 知道小夫妻俩不在 家.想起他们的告知: 钥匙在门外的石 板下.掀开石板一看, 果不其然, 钥匙静 静地躺在那里.拿钥匙开门的瞬间, 突 然想起小时候在乡下的日子…… 少时的故里, 家家的院子都是土墙, 说是墙, 其高度只能是挡挡家禽牲畜而 已, 调皮些的孩子搬几块砖头踩着便可 翻墙进院.平时, 几乎没有人家锁门, 农 忙时, 大人孩子都要到农田里干活, 家中 无人, 于是把大门锁上, 钥匙便放在门旁 的墙缝里或石板下.如若邻居要借农具 啥的, 拿出钥匙取走便是, 像是自己家一 样. 多年后, 再次回到故里村庄, 看到的 是家家户户院墙高耸, 虽然大门敞开, 那 门却是厚厚的铁门, 院内的主人多半是 老人和孩子.如若家中无人, 定是铁将 军把门, 钥匙则是紧随主人, 寸步不离. 而居住在城市的我们, 从小区大门开始, 要经过一道道门禁方可进入自己家门, 安全门的功能也是越来越坚固、 越来越 全面……没能想到, 在离天空最近的城 市, 居然可以把钥匙放到石板下, 毫无设 防地任由客人随意开启.这是我进藏前 没有想到的. 我没有问天涯和飘飘, 这, 是不是他 们留在拉萨的原因之一.或许是吧, 我 这么想.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 我响应号召去安 徽农村插队, 那是长江北岸一个叫怀宁县 黄龙公社的地方.听早于我们下乡的一 位知青大姐讲, 与我们相邻的小市公社的 老街是东汉著名乐府诗 《孔雀东南飞》 的 故事发生地, 应该还有些许古迹.那时, 文化生活极其贫乏, 农闲时, 我们就央求 她带我们前往一看究竟. 在一个阴冷的秋日, 我们一行

4 人步 行了近二十里的路才到达目的地, 但那里 什么也看不到, 经打听才得知早先很有名 的 孔雀台 在 文革 初期就被拆除了, 只 留下了一个土墩;

焦刘合葬墓也不见了踪 影.看我们失望之极, 有热心的路人指点 说三里开外的李家破屋有一株乾隆牡丹 值得一看, 于是我们强打起精神, 一路询 问赶到那里, 见到了种植在一个宽约三 米、 长约四米花池里, 有两米多高的一株 牡丹, 因为不是花季, 所以也没看出个所 以然. 当地老乡告诉我们, 这株牡丹是由李 家先人从洛阳移植而来, 已有

300 多年树 龄, 方圆百里尽人皆知.李家后人对这株 牡丹呵护有加, 前两年县城来的一名知青 采摘了一朵牡丹花, 立即就有小孩报告给 族里的长者, 按乡规民俗这是要处以重罚 的.后来还是由生产队老队长买了副猪 大肠和几斤黄豆埋于树下, 给伤了元气的 牡丹进补才平息了事端. 我插队数年后, 招工上调到县级新闻 单位, 后与同在宣传条线的一员工成了 家.此后才得知, 他正是那个采摘过牡丹 花的知青. 那时, 我对 《孔雀东南飞》 知晓不多, 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脱产上了高校 后, 才认真拜读了这部长篇叙事诗, 了解 了刘兰芝、 焦仲卿忠贞、 悲壮的爱情故 事. 浦东开发开放后, 我有幸被浦东电 台接纳, 在离开故土

20 多年后回到了川 沙, 先生也随我 孔雀东南飞 来到浦东, 干的仍是老本行.10 年前, 女婿和女儿 先后赴美留学, 分别在普渡大学和印第 安那大学攻读博士和硕士, 学成后在威 斯康星州立大学从事科研和教学工作. 去年, 女婿的母校――本市一所全国重 点高校向他们伸出了橄榄枝, 经慎重考 虑, 他们认为国内比海外有更好的发展 空间, 于是毅然 孔雀东南飞 , 回到了祖 国.现俩人同在这所高校任职, 工作和生 活已渐入佳境. 由此我想, 长篇叙事诗 《孔雀东南飞》 篇尾构思了刘兰芝、 焦仲卿死后双双化为 孔雀的神话, 寄托了人们追求恋爱自由和 对幸福生活的强烈愿望.我与先生现代 版的 孔雀东南飞 则是赶上了浦东开发 开放的大好时候.女婿和女儿能从大洋 彼岸的美国飞回来, 因为他们心中有着 中国梦 , 再有就是为国内推行的让人才 用当适任、 用当其时、 用当尽才的政策所 吸引. 而据安徽婆家方面传来的信息, 怀宁 小市镇新建了 孔雀东南飞 影视基地, 重 新修葺了孔雀台等知名景点, 已被批准为 国家4A级旅游景区.李家的乾隆牡丹园 也在古园原址上大为扩建, 每到牡丹盛开 的季节游人如织.我想, 不久的将来, 我 与先生一定会再去那里故地重游. 初冬的雨落得让人神清气爽. 细细密密, 春雨的神韵, 缠缠绵绵, 秋雨的情感. 没有风, 初冬的雨在轻轻述说.那 声音如鸟雀散步般安闲、 杨柳吐芽般静 美, 滴在似落非落的树叶上, 是季节的 催化剂, 更是洗刷与安慰. 从春天走来的草丛, 在秋风中枯 黄, 百虫的鸣叫、 蝴蝶的飞舞, 曾经的那 些热闹喧嚣已经走远, 驻足的脚步也不 再爱怜.初冬的雨落下来, 将草丛干燥 的心绪润湿, 并深入根系、 深入来年. 春雨是盼来的, 夏雨总是喧哗, 秋 雨缕缕打湿晾晒的稻谷、 棉花.初冬的 雨, 她知道期待的眼神并不热切, 甚至 没有谁刻意去想, 立冬了, 该下场雨了. 初冬的雨悄无声息地来了, 她不在 乎有谁邀约, 只感觉使命重大.她知道 麦苗需要这场雨、 苦菜荠菜需要这场 雨, 她要为来年的返青备下足够的水分 和力气.她要把土地淋湿、 浇透, 描绘 出最好的墒情, 让村庄踏踏实实. 初冬的雨过后, 红枫更加火红了, 月亮更加梦幻了, 就连鸡鸣犬吠, 也更 加嘹亮了. 初冬的雨过后, 城市呼吸顺畅. 乡村知道, 初冬的雨, 雪的序曲. 最近天气变冷, 我想骑车送女儿上 学, 她斩钉截铁地对我说: 不可以! 我 不明所以, 问她为何.她却笑嘻嘻地回 我: 妈妈, 你身体不好, 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