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我愿做棵银杏树》

张辉祥 新米早早上市, 吃着香糯的米 饭, 勾起我对粮食的许多记忆.

1958 年 大跃进 , 各地 大放 卫星 , 亩产小麦

13 万斤 , 上上下 下都觉得粮食多得吃不完, 于是每 个村都办起了食堂, 并喊出一个口 号, 敞开肚皮吃饱饭 , 是为 共产 主义 . 我家那时刚新建了两间房, 其 中一间被当作公共食堂, 放下六张 八仙桌 , 一到点, 全村男女老少就 集中到我们家吃饭. 十岁的我, 一开始觉得家里很 热闹, 许多孩子一起吃饭打闹蛮新 奇, 后来被吵得受不了, 又发现墙 边、 桌下、 角落里随手乱丢的剩饭, 虽年幼却也感到可惜, 因为祖母从 小教育我们: 吃剩米粒是要天打 的. 又看到有一家的四个男孩, 在 家长的怂恿下吃得肚子鼓出来了还 在拼命吃, 还要把饭带回去, 心里就 生出一种厌恶.祖母说了一句: 要 遭报应的. 没多久, 牛皮吹破, 食堂关了门. 不幸被祖母言中, 报应 来得快, 仓 库吃空, 粮食紧张, 上面号召办大食 堂, 我们南赵和北赵两个村合在一起 办个大食堂, 每人只能按定量去领三 顿.食堂里烧的粥是粥汤, 能照见人 影, 烧的饭里全是代食品. 我们姐弟因读书, 早饭要早吃, 就直接去食堂, 但盛给我们的是每 人一碗粥汤! 经常走到学校就饿了, 肚子叽里咕噜地叫, 只能忍着饥饿 上课. 家家户户的锅都去炼了 钢 , 好不容易买到一只铁锅, 祖母怕我 们不小心打翻,就由她拎着每天去 领三次饭食. 那个食堂办在北赵, 离 我们家约有两里路, 遇到雨雪天, 路 上泥泞不堪,祖母那时已近 60, 穿 一双钉鞋, 打一把油布伞, 拎半锅粥 汤,小心翼翼,担心摔跤倒翻了粥 汤. 祖母总是让我们几个孩子先 吃, 剩下点米汤, 她加一点野菜煮煮 自己吃. 有时连野菜也没有, 就避开 我们, 将锅子上沾着的米汤舔干净! 那一幕震撼了我, 从此, 我就少吃一 点, 没想到落下了严重胃病, 在放学 路上多次痛得冷汗一身,蜷缩在路 边.这病伴随我至今. 如今走亲戚, 可带的东西多了: 水果糕点茶叶,香烟老酒红包.56 年前我们带的则是手绢里包的一点 米麦片山芋干之类,这是给自己带 的饭粮. 三年困难时期,最紧张的莫过 于粮食,生产队分的粮食只够壮劳 力吃半年, 剩下只能以山芋、 南瓜、 大头菜充之. 菜都是些萝卜叶、 猪仔 草或水花生, 吃得皮肤发黄脸发青. 谁家办婚丧喜事时,各路亲戚带的 东西混在一起, 烧出的就是 百家 杂粮饭了. 有一年,被祖母当成女儿的表 姑来看望她,也许家里粮食实在紧 张, 所以没带饭粮. 我那时

12 岁, 不 知天高地厚问: 姆姆,你怎么没带 手绢包? 祖母一下子板起脸斥责 我: 这么大的人,一点客面也没 有! 我长这么大, 祖母第一次这样 严厉对我,这件事就烙进了我脑子 里.

2018 年的人生舞台, 我们恣意挥 洒热情与辛劳, 欢笑和泪水, 或许还有 几分遗憾,或许带有几丝留恋……无 论如何,旧岁已经落下帷幕,再见

2018 年.迎着冬日里一缕温暖的阳 光, 新年如约而来, 你好

2019 年! 在新年的期许中,普通人的心 愿朴实而简单:老年人希望锻炼身 体, 增强体质, 延年益寿;

中年人希 望多读几本好书, 长识益智, 开阔视 野;

学生们希望认真学习, 感受世界 的多彩与美好…… 新年新气象,我坚信能够学会 一些新技能, 比如说, 烹制几道美味 食物,在周末与家人、朋友共同分 享;

阅读几本好书, 从不同的角度去 观察这个世界;

每天能够抽出时间, 不当玩手机的 低头族 , 放开脚步, 昂首挺胸跑出健康人生.我希望能 成为一个给别人带来欢乐的人, 沐 浴新年的暖阳, 与时光同行, 每天都 努力地成为一个更好的自己. 社区版 本版责编: 刘必华 震川书院

4 2019 年1月6日编辑部地址院上海市嘉定区安亭镇墨玉路

621 号 总第

4534 期 投稿邮箱院[email protected] 读者热线院59578219 安亭镇文化体育服务中心

7 楼 邮编院201805 广告许可证院沪工商广字

3100020080019 赶在冬天来临之前,带孩子去了一 次安亭古银杏公园,这是上海最古老的 一棵树, 编号 0001, 从唐代的时候她就在 此耸立.1200 多年来, 任凭风吹雨打、 朝 代兴替, 依旧是风华正茂, 可谓是见证了 唐的奔放、 宋的婉约、 明的悲欢和清的融 合.仰望着这棵千年古树, 在今日的寒风 萧瑟下, 更觉得她的伟岸和沧桑.临走的 时候, 舍不得告别那别致的金黄色, 期盼 她能给 我们带 来一个冬天的温暖和信心, 并把顽强的气质传递给孩子. 万紫千红中, 我对银杏树情有独钟, 喜欢她的质朴, 也欣赏她的独特, 更敬佩 她的执着.她的质朴, 显现在枝条的简洁 明了上, 无须盘根错节妖娆多姿, 不与他 人争俏,但骨子里却始终充满着昂扬向 上的精气神.她很独特,浑身上下都是 宝, 叶子是降压的良药, 果实是可口的美 食, 树根则能益气补虚.她的叶犹如仕女 手中的团扇, 天然又匀称, 每当万木枯黄 的时候, 也只有她, 敢用金灿灿的颜色笑 迎寒冬的到来, 给人间增添了很多喜色. 不过, 最能反映她气质的, 莫过于她的执 着, 作为树木中的 活化石 , 她与恐龙同 代, 数亿年来, 有多少所谓的 地球之王 称雄一时又灰飞烟灭. 朴实无华却自有 风流, 坚韧挺拔且志存高远 , 这就是我 对她的定义. 我与银杏有着天然的缘分.老家门 口不远处也有一棵几百年的古银杏树, 伴随着我成长, 至今还郁郁葱葱.之后 工作了, 早 先租房的楼 下, 也有很 多银 杏树, 那时 候加班到半 夜是常事, 秋冬 时节夜深归来, 独自走过寂静无声的楼 道口, 总会有一层金黄色的落叶铺在地 面上, 就像无意间闯进了一幅斑斓多彩 的油画, 感觉这些叶子就是为等我归来 而落下的, 原来自己并不孤单啊!世间 万物都是带 着灵性的,也许它不能开口, 但 你一旦注意 到它了, 它也 必能感 受你的 心情, 并由 此记住了你 , 时不时 还会给你一些惊喜. 现在我在安亭工作,这里道路旁、 河道边 、 村落里, 随 处可见银杏 树挺拔 的身影, 正在建设中的美丽乡村示范点 向阳村, 更是千木成林、 自成一景.有时 候会想,如果未来安亭评选市树的话, 我会毫不犹豫地推荐银杏树, 因为她最 能代表安亭人民的精神面貌.倘若有来 生, 孟 婆面前投胎 时, 我也愿 意做棵银 杏树, 默默无闻守 护在道路边, 也为行 人遮风避雨一千年. 上世纪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年 代, 我到安亭公社插队落户. 岁月流 逝, 一些往事至今难忘. 初夏一个中午时分,我收工回 村, 路过村中心一棵古银杏树下时, 迎面来了一个挑担卖小鸡的商贩, 筐里满满的小鸡挤在一起 叽呀, 叽呀 地叫着不停, 毛绒绒十分可爱. 大家纷纷掏钱购买,我也禁不住买 了6只. 小鸡买回后,我把它们放在竹 箩筐里, 撒上碎米和嫩菜叶皮, 引得 小鸡们你争我抢.其中一只黄嘴黄 脚的小鸡特别会吃, 长得也比较快, 不久羽毛逐渐变成灰白色,原来这 是一只芦花母鸡. 不久, 我把小鸡放 出去散养. 不到半年, 小鸡就有两斤 重了, 比它的兄弟姐妹长得更快, 更 高大, 花白的羽毛光滑发亮, 高脚长 腿, 走起路来抬头挺胸. 一天,生产队安排我撑船到镇 上买化肥, 赶回村时已经半夜. 当我 掏钥匙开门时, 发现地上有样东西, 仔细一看是芦花母鸡. 原来, 鸡窝墙 洞太小, 其它鸡都钻进去了, 但身宽 体胖的芦花母鸡怎么也钻不进去. 好景不长,农家养鸡的事被认 为是资本主义尾巴, 要割掉. 生产队 开会,各家养的鸡鸭鹅必须限期自 行处理.于是家家杀的杀, 卖的卖. 我当时是生产队学习辅导员,理应 带头,可真要把鸡全杀了心里实在 舍不得. 思前想后, 我决定将鸡送到 镇上的家里让母亲偷养. 一个多月后的一天,我参加公 社召开的 抓革命, 促生产 会议, 顺 便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