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慢 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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邮箱: [email protected] 慢生活・ 专栏 2019年6月13日 星期四

10 慢新闻深阅读 让生活慢下来小赵的理发店开在校园一隅, 落地 式玻璃门一尘不染, 洁净明亮, 理发店前 有一方小小的庭院, 树木葱茏, 花卉遍 植.庭院中间的那株茶花, 根深叶茂, 枝 干遒劲, 一到春天, 玫瑰红的花朵便缀满 枝头, 重叠繁复, 绚烂无比.院子东西两 侧, 各有一棵桂花树, 每年中秋前后, 繁 花盛开, 满树金黄, 澄澈明净的阳光下流 光溢彩, 香气四溢, 甜香醉人. 路人常常在此驻足, 赏花, 或者小 憩, 和忙出忙进的小赵聊上几句.顺便 光顾一下她的生意.我也是其中的一 员, 与小赵熟络了, 打理头发, 就不想去 其他地方了.

30 多岁的小赵来重庆主城已经十 几年, 初来主城, 不过十八九岁, 懵懵懂 懂, 同时也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小赵的 腿不太灵便, 走路一瘸一拐.小时候在 山坡上砍柴, 不小心摔下山崖, 虽说捡回 一条命, 但就此落下这个后遗症.之前 她去深圳找工作, 同去的小姐妹们都被 招进工厂, 只有她因为腿疾被拒之门 外.无奈之下在深圳的一家美发店当学 徒, 工资低微, 但学得一手美发手艺, 于 是回到重庆主城开美发店, 洗、 剪、 烫、 染 一条龙服务, 技艺娴熟, 发式新潮, 生意 还不错.因为嫁了人, 丈夫是学校的保 安, 为了方便照顾家庭, 就把美发店迁到 学校来了. 小赵的店面装修得十分简洁、 亲民, 不像外面的一些美发店, 装潢豪华, 一副唬人的架势.20 多平方米的店 面, 有洗发区、 理发区、 烫发区.还在店 面的一角, 安置了一张小书桌, 她刚上 小学的儿子放学回来, 就在这张书桌前 做家庭作业.小赵一边为顾客理发, 一 边招呼儿子做作业, 没有顾客的时候, 她就坐到儿子身边, 给儿子听写生字 词, 遇到儿子不懂的题, 她便蹙紧眉头 思考半天, 再为儿子讲解, 她自己也不 会的, 就问来店里理发的顾客.我打趣 她: 刚上小学就抓得那么紧, 是要培养 一个博士出来吗?小赵笑了, 笑容里带 着些羞赧: 我就吃了文化少的亏, 娃娃 无论如何得读个大学嘛! 孩子做完作业, 就在院子里拍皮球 玩, 当保安的丈夫下班了, 给小赵送来便 当, 把孩子领回家去.小赵的店, 要一直 开到晚上9点才打烊. 每次需要打理头发了, 我就来小赵 店里.来了, 她淡淡地招呼一句, 就忙自 己手里的活计.店里虽然说不上顾客盈 门, 但总有三三两两的人来来往往.为 了节约成本, 小赵没有请伙计帮忙, 洗、 吹、 剪, 一个人包揽, 拖着不灵便的腿忙 出忙进.所以, 一般都需要等待一会儿, 才能理上发.来这儿的人似乎都不那么 着急, 翻翻散落在椅上的过时的报刊杂 志, 或者看看庭院里的树木花草, 一副气 定神闲的样子.天晴的时候, 阳光透过 玻璃门斜射进来, 铺满一地金黄, 下雨 时, 细雨落在树叶上, 沙沙地响, 室内便 成了温暖静谧的一方天地.来这里不仅 是理发, 也是放松心情, 许多凡尘俗事, 都弃置脑后. 轮到我理发了, 先去洗发区洗头发, 小赵让我躺好, 将我的卧姿调整到最舒 适的状态, 调好水温, 不烫, 也不凉, 刚刚 好.抹上洗发水, 双手就轻柔地搓揉起 来, 洗发水那好闻的柠檬清香四散开去, 弥漫在周围.搓洗头发的同时, 她的手 指还会在头部的百会穴、 太阳穴按压, 让 人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 十分地安闲舒 适.这段安适的时光稍纵即逝, 她拧干 我发上的水分, 熟练地用干爽的毛巾把 湿发包裹住, 打上一个好看的结.神清 气爽地坐在理发区的皮转椅上, 小赵拿 来一块白布, 在手里轻盈地一扬, 白布就 围在了胸前.白布才浆洗过, 还硬硬的, 给人一种很饱满的感觉――那里面充盈 着阳光和风. 阳光从透明的玻窗射进来, 柔软而 又饱满.头上响起轻柔的 嚓嚓 声.那 声音有点像蚕食桑叶, 让人想起美好的 春天.理发的过程中, 小赵从不多言, 更 不会趁给顾客理发时推销那些昂贵的美 发项目以及护发用品, 只是专注于手中 的活计.有时, 我会主动与她攀谈, 聊聊 闲话.每次聊天, 只要涉及到小孩的读 书、 教育, 她就会特别来劲, 问怎么培养 孩子良好的学习习惯, 上课注意力如何 才能更集中, 应该培养孩子哪方面的特 长爱好, 等等.一边聊天, 一边将握剪的 手在我的发间穿梭, 她穿的那件白底蓝 花棉质衣服, 其纯净的颜色和柔软的质 地让人很容易联想起它作为棉花时在田 野里的光景.那是她曾经的田野.她的 哥嫂、 弟弟、 小时候的玩伴, 都进城了, 他 们这一辈, 以及下一辈, 都在城里扎下根 来, 期待着城里的美好未来.农村只剩 下老人, 守望着麦田. 有一天, 我习惯性地来到小赵的理 发店, 却吃了一个闭门羹, 一周以后, 小 赵回来了, 面带倦容, 精神却很好, 说是 南川老家发展生态农业旅游, 她家里也 开起了农家乐, 她回去帮着张罗, 哥嫂、 弟弟都回去了, 很热闹, 城里人到他们那 里去, 可以呼吸新鲜空气, 吃有机绿色蔬 菜, 冬天赏雪, 夏日避暑. 从那以后, 每逢放寒暑假, 小赵就关 了店门, 带上儿子回乡下老家去, 寒假与 暑假, 正是旅游旺季, 顾客盈门, 农家乐 爆满, 她帮着家里人张罗生意, 儿子也亲 近了大自然.等旅游高峰过去, 她回到 学校, 打开店门, 擦净桌椅上的灰尘, 烧 好热水, 迎接顾客上门.小店一如既往 地掩映于绿树之中, 安静地等待着满树 玫瑰红的茶花盛开, 或者繁星似的金桂 缀满枝头.花开红树乱莺啼, 风日晴和 人意好.待到花香满径, 应是离丰收不 远了. (作者系重庆大学教授, 文学博士) 一指禅, 曾是被一度传得神乎其 神的一种武功绝学.据说今人会这种 武功的只有海灯法师一人, 当年还有 他一指倒立的图片为证.不过, 后来 又有人爆料称该图片作假, 一指禅早 已失传, 或者根本就没有这种神功. 但我这里要说的一指禅, 跟武功 无关, 更与绝学无缘.仅仅是因自己 打字输入习惯于用一根手指而已. 曾在偏远山沟教书十多年, 尽管 那时厂里已有计算机中心, 但厂子弟 校的各类试卷、 练习题还是出自打字 机或刻蜡板.所以, 到1998年离职到 某杂志社时, 还从未使用过电脑, 写作 或记录仍然靠一支笔.当写好的第一 篇稿子通过终审要录入电脑排版时, 就让我犯愁了.想请同事帮忙录入, 却不好意思开口, 一则是刚来不久, 彼 此交情尚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