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梦三石 2013-0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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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版 校对: 刘宏伟

2017 年3 月5 日 星期日 责任编辑: 吕志勇 编辑: 宋亚娟 远了, 远了, 时光之水冲刷我 关于小凉山的记忆, 如亘古屹立 的巍巍河岸依然挺立, 大渡河却 义无反顾奔向了滚滚长江.

成昆 线呼啸的列车仍在苍茫辽远的小 凉山心脏川流不息;

怒号的猎猎 山风依然如千万年前狂放不羁. 水也好, 列车也好, 山风也好, 没 有一样能完全带走我深藏小凉山 腹地的咚咚足音.这声音始终回 荡空谷, 永不停息, 一直冉冉飘 摇, 升向没有终点的山巅. 记忆中的佳支依达, 森林、 牛羊、 庄稼、 山花和鸟雀, 一切生命 在那片壮阔的土地次第撕开帷 幕, 在四季轮回中渐次盛开, 又依 次静静凋零, 它们是如此肆意地 挥洒上天所赐的生机与力量.蕴 含重金属的玄武岩, 总在狂暴的 山洪倾泻之后散落成碎石崩落谷 底.这时候, 我们就可以看见大 地咔咔作响的筋骨, 是如何在风 雨中撑起坚不可摧的山的脊梁, 养育这方土地不息的生灵.那永 不风化的滚石棱角分明, 像极了 这座大山走出的人, 始终挺立坚 不可摧的脊梁, 携带原始的硬度 与曾经雄踞山巅的高度, 驰骋天 地.在那片土地上, 水是什么? 水是云、 是雾、 是彩虹、 是甘霖、 是 苞谷酿造的老酒, 是彝人世世代 代萦绕山间的酒歌, 或者哭嫁歌. 记得阿呷姆出嫁的那一天, 笼罩山寨的缭绕云雾, 大清早被 姊妹们哭嫁的旋律惊得四散纷 飞, 留住吧, 留住, 阿爸阿妈, 如 果你们不来留女儿, 女儿就会成 为别人家的人了, 留住吧…… 这 名为 《惹达》 的哭嫁歌一定在小凉 山传唱了千年, 那羔羊跪乳的切 切之音, 也一定伴随崇山峻岭中 的双亲和儿女, 走完他们一生一 世漫长的时光. 杜鹃花如太阳一般在这片土 地永不落幕, 被阿妈撷在双手, 献 给放牧归来的阿爸.于是亲友相 聚的坝子前便有了那一曲 《锅庄 舞》 , 伴随族人和村庄载酒载歌. 那山巅的风雪、 地下的矿脉、 奔涌 的泉水、 只肯生长土豆和苞谷的 土地, 终将与穿梭在日月星辰间 的时光抗衡, 终将继续孕育生命, 孕育歌舞,孕育不朽的离合悲欢.孕育核桃、 天麻、 三月笋、 熊猫、 矿产、 刺绣、 银饰、 丰富的电 能.哦, 是了, 还孕育贝史根尔、 阿索拉毅一样智慧的支格阿鲁的 子孙…… 云遮雾绕的山巅终年牧歌, 终年响彻生命的足音.一如山人 用馨香晶莹的土豆把儿孙喂养, 把老人送终,也热情地养育每一 个在那片土地走过的人.那些如 我一样去过的,回来的,来来往 往编织着梦、重温着爱的,从不 悔把青春年华挥洒在这片土地, 那响着铿锵步伐的弯弯山道以山 人祖先匍匐的姿势,教会我们认 识土地, 认识土地上勤劳善良的 人民. 我旧时的朋友, 长梯村那片 苞谷林, 还是需要苟三日夜守护 吗?你们依然一次也没有捉住过 猴群中最小的那一只吗?我的等 分溪的大表姐, 你们是否还在饲 养 中华大渡河牛蛙 ?那稀有的 水产未能带你实现飞黄腾达的梦 想, 是那牛蛙执意不肯离开大渡 河, 还是经年的溪水与小船截留 了你全部的梦想?小六儿, 你们 草坪上千亩的枇杷林和花地头漫 山桃树, 依然年年丰收吗?是了, 我太久没有吃大堡的青菜了, 那 清透的绿叶经过霜风, 怎么会长 得更加蓬勃?春群妈妈家的老腊 肉, 用大堡青菜煮的老腊肉, 我一 定是要再回去吃几次.阿依, 我 们的桃花山的明前茶, 还是每年 由你和二妹采摘吗?你们的阿爸 早就说过, 等你们两个都出嫁了, 茶山就会淹没在荒草中, 可是我 今年还吃到了你们捎来的香味浓 烈的明前绿茶, 莫非阿姊阿妹打 算一辈子守护那片茶园? 峨眉山月不仅照进离人的 心, 还照耀小凉山的火把与欢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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