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sunny爹 | 2013-02-21 |
70 年代初,大队里成立了 采药队, 社员们推举我担任采药队的队 长.采药队是与大队的合作医疗配套的, 属于新生事物,大家都很支持.那时,每 个生产队抽调一名劳动力, 整个采药队 共有
14 名队员,其中知青有 1/3. 有一次,我们摇船到毗邻的上海枫 泾采草药,路过枫围公社时参观了他们 的中草药种植园. 那一畦畦茁壮的牛 蒡、紫苏、穿心莲(也叫一见喜)和青蒿, 让人怦然心动.回来后,我便在大队所 在地的莲花泾自然村开辟一个草药圃, 虽然只有几畦地,但种了十几种当地常 见的中草药,每种植物插有标签,上面 有草药的品名、药的功用以及历史名人 的题咏. 尽管那中草药圃没有形成规模和 产量,只能供社员群众观赏,用现在的 话来说,属于科普性质的.那时,我踌躇 满志,不但天真地想在村里开辟一个寓 中草药知识、文学名人名句于一体的中 草药圃, 还准备编写一本 《嘉善中草药 谱》,让农村的 赤脚医生 都能够了解当 地的中草药资源.可惜,后来由于某种原 因我离开了展幸大队,采药队寿终正寝, 坐落在莲花庵西北角的那个草药圃也慢 慢地荒芜了. 直到我顶替母亲之职回城 工作,这两个愿望最终都没有实现. 回城后,我到了西塘某国有企业当 工人.住临河的两层小楼里,因为家里 没有院子,不可能种植中草药,只能在 木质的露台上种几盆细葱、蒜苗之类的 植物.那时,我经常到镇上的 介福堂 药房买药.看到柜台上摆着两盆中草药 盆景:一盆是石斛,栽在细碎的石片间, 数茎丛生,绽开着嫩黄色的、淡绿色的 轮状小花,花有六瓣,很淡雅;
另一盆是菖 蒲,墨绿色的叶子十分茂盛,中央窜起一 簇嫩绿的新叶,其形状如剑兰.当时我想, 何不也搞些中草药盆景,以此来聊补家中 没有院落的缺憾. 后来,我们举家搬至县城,经过几次 换房后,终于在新区购进了一套顶层带阳 台的商品房.建筑为
五、六两个层面.其六 楼虽坡面屋顶,但实用面积甚大,南面露 台也比较宽敞.在装修时,我与妻子、儿 子商量,利用六楼过道和露台,打造顶层 休闲区和 空中药圃 :在中间过道南侧筑 一地台,置花架、藤椅和茶几,便成了宅中 僻静的一隅;
在露台东北侧、西南侧叠石 成峰,遂戏称 东山 西山 ;
在屋檐等处, 以角钢、 毛竹搭建葡萄和葫芦的棚架,使 之变浓荫密翳的清凉之处. 与此同时,还 陆续引种了柑橘、佛手、香椿、罗汉松、佛 肚竹、金银花、何首乌、枸杞和书带草、虎 耳草、薄荷、佛甲草、鱼腥草等四十余种植 物. 播种芳菲朝复暮, 汗水流尽花成树. 经过几年的努力,我终于圆了 开辟中草 药圃 的梦.前几年,嘉善地区虽然经历了 罕见的酷暑高温和 秋老虎 天气,但这个 小小的 空中植物圃 仍充满生机:袖珍葫 芦爬满了棚架;
白茶抽出翠绿色的嫩芽;
假山背后的那丛竹子,冒出了许多笔杆粗 细的笋;
从湿地引种芦苇,在楼顶上生根 发芽.阳台西隅的药圃,更是一片葱葱郁 郁的景象,让人赏心悦目. 而今,坐在顶层休闲区,或品茶闲聊, 或读书写作,或凭窗观赏露台上的 草药 圃 ,让人觉得逍遥自在、谐趣无穷.谁也 想不到,在这片钢筋混凝土的 丛林 中, 还有一个充满田间野趣的 中草药圃 ;
在 距离地面几十米高的阳台上,仍能够领略 到乡村 陌上的诗意 . 最是一年春好处,同寻来时路 杨舒清明时节,多少沪上人家,又将扶 老携幼,沿京沪线迤逦向北,去往苏州、 无锡、常州等地祭扫先人. 上海纵有万般热闹,很多老人家百 年之后, 还是偏爱故土的青山绿水、温 柔襟怀.比如我的外公外婆,生前便议 定要回老家―― ―常州武进. 于是,清明返乡扫墓便成为春节团 聚以外另一个阖家动员的年度重点项 目,也化作烙刻在心底的家族印记. 久了, 每年自有一套规制流程:谁 家负责统计人数买火车票,谁家专门烹 制供奉菜肴, 管果品鲜花的那一家,不 能忘记功德林的素鸭、 沈大成的青团, 还有外公最爱的老酒香烟.然后,一大 家子浩浩荡荡, 下了火车再坐长途汽 车,热热闹闹走在春日的乡间.最是一年春好处,行到江南赶上春. 只是,虽说 苏锡常是一家 ,但和 其他烟柳繁华地相比,常州似乎存在感 不强,欠些妩媚,不够夺目.以至于很久 以来, 对这半个故乡总觉得淡淡的.经 由时间的钩沉,种种概念方渐渐由模糊 化为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