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鱼饵虫 2013-02-22
庙会三月三庙会三月三建设者张春羊摄33333333333333333333333333333332019年4月9日 星期二 责任编辑: 徐B 春草副刊 天清气明,粉白的泡桐花开在艳阳下,光阴的 背面是刻骨回忆,纹路清晰,向阳的一面是烟火三 重,山岚云影.

曾开枝散叶,如今树高千丈,只是,花落疏疏,每一朵来去皆是命定,终有尽时. 而活着的人,一生追远,碰触过往成了艰难的事. 在大家庭里成长,家人每年都很重视清明祭祖 仪式,尤其是父亲.自我开始走路,父亲就带着我 去祭祖扫墓,每年如此.祭扫之后,一大家族的人围 着祠堂聚餐.祠堂门前一口池塘,边上柳树新绿,莺 歌燕舞.那时玩耍踏青的心情,莫过于油菜地里躲猫 猫.懵懂年纪,未曾经历生死离别,对于清明祭拜先 人并无多少感念,吃喝玩乐是最虔诚的追远之心. 逐渐懂事,是在亲人离世,历经一次又一次丧礼 之后.在一年又一年神情恍惚的清明中,我看过的那 些老一辈人的面孔,甚至其间还有些年轻的面孔,变 成了墓碑上的照片.静静地凝视、对望,照片上的人 不再说话,照片上的笑容风轻云淡,仿佛他们从未死 过,只是去了一个远方. 祖父去逝,是我人生经历的第一次死别.那时, 我不过十岁.盖棺前,父亲红着眼睛瞻望过遗容,然 后坐在天井边上,耷拉着脑袋任凭剃头师摆弄.小姑 地扒在棺木上哭得撕心裂肺,那哭声使我恐惧、震惊. 二十岁那年,我刚参加工作,八十一高龄的祖母 去逝.在祖母的床边,父亲显得镇定,没像十年前那 样胡子拉碴双眼通红.小姑也变得安静,不再挣扎, 只是流泪.大伯给她摘掉身上的首饰:金耳环和银手 镯.那样的耳环,母亲几个妯娌都有一对.而手镯 呢,是家里未出嫁女孩的饰物,日常佩戴,有的一 对,有的单只.她的嘴已不会动了,因为没有牙齿, 微微开启着的嘴角,略带一丝笑意.她这一生,已经 走完,她离开人世最后的微笑,即她对所有爱恨情仇 的清算和明了.二十岁的我,自那时起,似乎开始懂 得清明的含义. 方今土里埋的人,正是我的过去,我身上流着他 们的血,保留着他们生命的基因.这样想着,泪滑过 眼角,滴进泥土.如今清明已不允许坟前烧纸,若他 们地下有知,一定能够感觉到我思念的温度,并因此 而欣慰. 过去,横岭方圆十几里丘陵都是松树,而今天被 征为国土,杨梅商在这里树植了大片杨梅.没有松风 陪伴的祖山显得有点孤独,这里再也找不到我们少年 时捋松针、捡菌、拾松子的欢笑声.一截残存的松木 桩下,偶尔还发现一两顶伞形的红菌,已觉得十分惊 奇.现在的孩子没见过,我们更不能分辨,那菌还是 不是当年的松菌.现在的孩子已不会在意野外生长的 菌了,因为老师告诉他们山上 毒蘑菇 太多,不要随 意采摘食用.自此 采蘑菇的小姑娘 永远地留在了 歌声,不复出现.所幸有几处地方的木梓 (山茶) 还 留着,四月南风吹胖的叶子,谓之茶包.当年玉面青 裙的祖母,就葬在木梓树下.每到春天,我总是梦见 她就带我们去摘 茶包 的情景,咬一口,脆生生 的,微甜.记得那年,我患上急性咽喉炎,正是奶奶 救了我,她调木梓油给我喝,渐渐地就好了.时至今 日,当我咽喉疼痛的时候,我依然记得用这方子来治 愈自己.我去看她,她坟前落了一地洁白的茶花,如 时光的遗物,你瞧见时,想着她离开的微笑,只能为 之落泪. 祭扫队伍继续前行,物是人非,一壶老酒也难回 心中的故乡.这大概是搬迁前昔,为数不多的探看. 飞机场选址正中此地,相关事宜政府尚在筹备之中, 不知我们的祖山,我们的村庄,命运将会是怎样. 回头看看父母,他们日渐衰老,吾辈亦日渐成 熟.清明祭扫的团队,于三十年间发生了很大的变 动.几乎每三两年,就有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加 入祭扫的队伍,同时,又有年长者离开,加入到被祭 扫的行列.生命开枝散叶,叶落归根,是无法逆转的 自然规律. 在这万物清和的时刻,眸明身洁的时刻里,我心 有牵念,又甚为孤独.我突然想到作家蒋勋的话:孤 独是一种沉淀,而孤独沉淀后的思维是清明.其实, 人的生离死别,何尝不是一种清明?因为祭,祭的是 一部分已逝的自己和刻骨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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