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梦里红妆 | 2014-04-27 |
19 世纪英国公务 员的基本意识形态;
又如熊彼得(Joseph Alois Schumpeter, 1883― 1950) 说过的, 许多财政部长脑海中 的东西, 其实是从他读过的经济学 教科书转手而来的.所以在讨论思 想史时应该留意它有一个纵深, 需 要了解并处理思想在社会中周流的 实况, 免得误将某种 思想的存在 自然而然地当作 历史的现实 . 二 多年来我都这样认为.第一, 每一段历史都不是单线的, 其中都 有各种力量同时在竞合着, 但并不 表示当时没有主旋律及次旋律之 分, 也不是没有大论述与小论述之 分.第二, 我们应该从历史中看出 层次的分别.层次的分别当然不是 像切蛋糕那样整齐, 各层次之间的 分别与界域往往模糊难定, 但是层 次之分别多少是存在的, 而且有时 出现在相同人身上.譬如清代考证 学最盛时, 从事考证的人可能一方 面作反宋儒的考证工作, 另一方面 在参加科举考试时所攻习的仍是四 书朱注. 层次之别有时出现在不同人群 中.譬如在清代考证学当令之时, 有一层官员、 学者、 地方读书人是以 生活化的理学作为其持身的标准, 如唐鉴 (1778―1861) 《清学案小识》 中所列举的大量案例, 或如清末民 初沈子培 (曾植, 1850―1922) 所观 察到的, 即使在考证学盛行的时代, 乾嘉以来朝贵负时望者, 其衣钵有 二途.上者正身洁己, 操行清峻, 以 彭南s 《儒门法语》 为宗;
其次则谦 抑清俭, 与时消息, 不蹈危机, 以张 文端 《聪训斋语》 为法.百余年来汉 官所称贤士大夫之风气在是矣 . 对不同思想史层次的了解有助 于我们澄清一种误会, 误以为思想 史中所陈述过的即自然而然周流于 一般人民脑海中, 忽略了其中可能 存在的断裂 (conceptual lags) .譬如 说会误以为清代中期以后,戴震(1724―1777) 、 阮元 (1764―1849) 、 凌廷堪 (1857―1809) 的新人性论已 经是人们思想的公分母;
或误以为 明清以来, 既然有崇商的思想家, 那 么广大士大夫世界应当是已经采取 了一种重商的观点;
或误以为太虚 法师 (1890―1947) 于民初提出 人 生佛教 之后, 当时广大佛教信徒已 经接受了这个概念, 而忘了这是要 等到几十年之后, 经印顺 (1906― 2005) 、 证严等人提倡 人间佛教 之后, 才得以下及广大的群众、 并产生 有力的行动.如果不分层次进行观 察, 则往往会误以为思想家所鼓吹 的, 自然会被各个层次的人所接受, 或误以为浮在咖啡上浅浅的一层奶 油, 早已经渗透到整杯咖啡中. 在 思想是生活的一种方式 或 生活是思想的一种方式 这个大前 提下, 首先要考虑的是生活与思想 /知识交织的现象.首先, 关心 文本 的 生活性 这个问题, 有好几个 方面, 譬如古代有不少文本, 本来就 应该从 思想与生活 这个角度去领 略.如果忽略了这一层, 除了可能 误失它的意义, 而且不能鲜活生动 地理解文本及文本后面的活生生的 意志与活动之外, 也失去了揣摩、 模 拟它们的意义, 失去了转化自己心 智与行动的机会.我个人所发表过 的《 经学是生活的一种方式 ―― 读 〈吴志仁先生遗集〉 》 则是另外一 种例子, 它显示在 使用 诠释 等 场合中, 思想与生活交织的现象. 我在这一篇文章中提到, 抄 《春秋繁 露 ・祈雨篇》 以祈雨, 评论 《春秋》 以 寓自己的出处进退等都是.又如明 清学术转型, 一般多只将注意力集 中在考证学的崛起, 很少注意到回 向经典、 回向古代, 在现实政治、 人 生态度及其他若干方面带来的深刻 改变.譬如它带出一批新的政治语 言、带出一种新的想象政治的架构.在之前的一个阶段可能是处于 边缘的, 或陌生甚至不存在的语言 及思考政治的架构, 在此时来到历 史舞台中央, 成为形塑舆论, 合理化 或排斥某种政治生活的态度.而这 些影响, 其实与考证学这种新学术 的兴起至少是一样重要的. 历代 经书 每每有其生活性, 讨论经书往往也同时在指涉现实. 近代学者洪廷彦在 《经学史与历代 政治》 中讨论何休 (129―182) 的 《公 羊解诂》 .洪氏说该书的论点每每 针对东汉末年社会政治的突出问题 而发, 如中央受宦官控制, 如少数民 族 (羌族) 的侵略.何休引用 《公羊 传》 的说法,认为应该要 先正京师 , 即针对处理宦官专权的问题而 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