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2018 年2月9日》

L ü HAIFUKAN 副刊 7版2018 年2月9日星期五 编辑 李红笛 校对 郝涛涛 电子信箱: lhfk7@vip.

163.com 风景 心湖一泓 进入腊月,男女老少都想着要置办年货、打扮自己来迎接新年的到来. 有钱无 钱,剃头过年 .为图吉利,年三十前剃个 年头、洗个年澡,洗除晦气,来年给自己带 来好运,成为人们最朴素的愿望. 剃年头起源何时何地不得而知,但这一 风俗无疑是我国年俗文化中的一项重要内容.对于为何赶在过年前剃年头,最早听老 辈们讲,因为正月里剃头不吉利,直到二月 二龙抬头才能再剃头.这个讲究来自一则典 故:清代之前男子从不理发,清朝入关后, 官方要求剃掉前额的头发,在脑后扎一条辫 子.一些人怀着对明王朝的怀念私下约定: 每到正月里,大家都不剃头,以此追忆旧朝 传统,并将这个行动定名为 思旧 .随着 时间的流逝, 思旧 的情绪淡化了,谐音 附会为 死舅 ,遂有了这条流传至今的民 俗.如今,人们已不相信这个讲法了,更多 是沿袭着一种悠久的文化. 我小时候在农村时,那里对剃年头有些 讲究――剃年头的具体时间要看日子,选好 了吉日才能去剃头.我们那里的男人男孩都 是包给一个剃头师傅打理.师傅姓戴,高个 子的中年男人,每次来时拎一个剔透的剃头 箱子,然后走家串户.这样剃头的价钱一般 比正规的理发店和剃头挑子的都低,到了年 节,一站住脚,可以连续剃一家人的头发, 那时候家里有三四个孩子很正常.每年到腊 月,戴师傅第一次到村剃头时就通知到每家 每户,具体是什么时候到哪家,就像安排好 的日程表,然后用几天时间将村里面男子的 年头一一剃完.村民中剃分头、小平头居多,也有的干脆剃个光头,还有的妇女也来 凑个热闹剪个运动头什么的. 戴师傅给村民们集中剃头的那段日子, 对于孩子们来说无疑就是盛大的节日,而箱 子对孩子们更是充满诱惑和好奇,他们往往 乘师傅不备,偷着打开箱子去翻看里面的东 西.戴师傅的剃头箱子其实很普通,木制的,红褐色箱体,上面嵌着两只被时光磨得 又光又亮的黄铜把.箱子里面装着各种剃头 工具,推子、长刀口剪子、挡刀布等等,那 折起的刮胡刀常常插在他的中山装上衣口袋 中.上世纪七十年代有一年,村里演话剧《海霞》 ,缺少道具,剧团便将那只剃头箱子 借去,当作剧中瘸腿特务刘阿太的道具.戏 剧好看,而那箱子则在很长时间里成为孩子 剃年头 李华今夜是无眠的 心跳, 喘息, 还有马不停蹄的 与春风竞速的归乡人 村庄比任何时候都要沉重 因为 她归置了一整年思乡的情结 一杯酒抵过岁月的长度 炊烟变得格外唠叨 且不再排斥来自异乡的风雪 枯瘦的枝头有心等待一场艳遇 奈何辨不清粉色佳人 究竟姓梅, 抑或姓桃 屋内, 时间沸腾 屋外, 夜色显露止步的痕迹 一切都在变快, 一切也都在变慢 所有呼吸都仿佛出自同一个节奏 他们怀揣相同的热度 把某些冰冷焐热至重新发芽的程度 (作者单位: 浙江省宁波市奉化区人民检察院) 老家的年夜 林杰荣 爆竹声中 贴春联 大年三十贴春联, 欢欢喜喜过新年. 上午, 儿子去街上买了红彤彤的 福 字, 还有一沓过门钱, 回老家去张贴到楼门上. 回想家父在世时, 除夕是他最忙碌的一 天.望着铺满地的对联, 他会查查记事本, 看 看还有谁家的对联没取走.上午过了十点, 他会催着我们兄弟仨, 分头去给懒汉叔叔、 大 伯家送对联.这通常会惹得母亲一顿牢骚: 帮人家写对子, 还得帮人家送到家.母亲嘟 囔归嘟囔, 我们兄弟要是磨蹭着不去, 她就拿 笤帚疙瘩撵我们: 还不去送, 看找打! 我们 赶紧各拿起几卷对联, 撒丫子跑出去.跑到 巷子口傻眼了,哪副对联是谁家的早忘了.硬着头皮再回家, 把对联藏在过道里, 悄悄向 父亲问个明白, 然后一溜烟儿跑了. 送完对联回家, 父亲已经用黑铁锅打好 了糨糊, 用簸箕端了对联, 提了新买的笤帚, 弟弟搬着凳子, 跟着父亲去贴对联――先去 给一只眼的子春大伯张贴.我曾好奇地问子 春大伯眼睛是怎么瞎的,他先是一愣,干咳 半天说,小时候就这样.可邻居伯伯说,是 解放前被坏蛋打瞎的.还是我父亲知道得详 细,解放前,大伯被抓去给伪区公所帮工, 烧垃圾时被里面遗落的子弹炸瞎的.到底哪 个理由更接近事实,大伯过世前也没跟我们 说清楚.大伯眼瞎,打了一辈子光棍.母亲 做了好吃的,总会让我给他送.帮他贴完对联, 他端着盛炸肉 (酥肉) 的碗, 一块也不分给 我们吃, 馋得我兄弟直流口水. 小弟回家跟母 亲告大伯的状, 母亲却说: 他眼瞎, 你也瞎? 说完抓了两块炸鸡骨头, 塞进弟弟嘴里. 拜年 小时候年景不好, 家家日子过得紧巴. 孩 子们天天向大人们念叨, 还不过年? 盼过年, 是为了穿件新衣, 吃顿好饭, 能吃上橘子瓣或 高粱饴糖, 时运好了, 还能挣上几角磕头钱. 拜年, 孩子们盼的是能得到长辈们奖赏 的糖果. 那时, 凌晨四五点钟起床, 穿上新衣, 摸黑出门, 走街串巷, 挨家挨户拜年. 有的长 辈起得迟, 那就回来再补上. 不是担心长辈们 怪罪没来拜年行礼,而是眼瞅着长辈们手里 那几块糖果. 好啊婶子 好啊娘娘 好啊嬷嬷 , 就是在一片甜甜的 好啊 拜年声里,求得 长辈们的赏赐.别看一起拜年,有时候会因 为没挤上前,而两手空空出门.看到小伙伴 们在比看谁挣的糖块多,落空的小家伙会羡 慕得直掉眼泪.有时候,即使叫得山响,总 也有奖赏落空的时候,出门便偷偷地评说这 家长辈真吝啬.孩子们哪里知道,有些长辈 家里就是几块赤裸的橘子瓣糖也买不起.只 是拿爆玉米花来打发拜年的晚辈们.街西的 二奶奶娘家是西山里,大年初一,就从被窝 里掏软枣打发拜年的孩子们,软枣黑如炭, 孩子们却吃得津津有味,就是那硬硬的软枣 核,也要含在嘴里咂摸多遍. 拜年的时间也在演变.过去是摸黑拜年,如今是在天大亮、酒足饭饱之后,从从 容容地踱出家门.大家过年过的是休闲.进 门拜年,喝茶,赏花,品评春晚节目.人们 的话题,从关注吃穿,关注谁家燃放鞭炮的 多少,延伸到了生活的更深更高层次. 村里昔日的阡陌小巷,如今被宽敞的柏油 路面代替,拜年的路好走了,速度也快了.昔日,拜完年后,燃放鞭炮,或是骑自行车去县 城看电影.现在的人们,坐在暖和的家里收看 节目,有的同学相邀,开车去看望往日的老师 班主任,有的带上相机,驾车进城,或登山去 定格故乡春节喜庆的镜头…… (作者单位: 山东省临朐县人民检察院) 故乡的年俗 王乐成 岁末迎新 (未经许可,不得以任何方式复 制或转载本书之部分或全部内容. ) 长篇小说咸池河著深山松涛 故事来自一位扶贫驻村工作队长兼村支部第一书 记之亲身体验. 巴盐古道上的太阳乡落后封闭, 乡党委 书记陈松, 开辟致富路径, 最终找到了一条康养生态旅 游精准扶贫的新路, 让绿水青山变成金山银山. 但是, 陈 松书记却在一次探险中, 不幸跌入太阳谷, 倒在了扶贫 的路上. 剧情起伏跌宕, 矛盾冲突不断, 引人入胜. 连载 (五十七) 本栏目由文艺副刊部主办 编辑 李红笛 罗军以为陈松生了朱一曼 的气,便几步跨上前,说: 我看朱一曼的话有道理.县上不是在提振兴乡村口号吗,我们村只要批了一块地,用好 扶贫政策,建起民俗村,不仅 能从根本上解决老百姓的住房 问题,而且居住环境和生活质 量会明显提高. 陈松似乎没有理睬罗军,依然望着群山,看着冉冉升腾起来的云雾,突然他嘴里嘀咕了一句: 太阳谷上游…… 大家都没听明白 陈松到底说了什么,也不便追 问.站了一阵,陈松便带着一 行人回到乡政府. 陈松太阳谷之行,让罗军 朱一曼忐忑了好几天.谁不说 咱家乡好,谁不想咱家乡富,太阳山已经穷得太久,要想一 举挖掉穷根,太阳谷的旅游开 发,可谓当下唯一的希望.但是,村民一旦不配合、不支持,甚至盲动,制造障碍,导致项目搁浅,这一片绿水青山,何时才能变成金山银山.罗军每每看见进谷去的村民,便会心急如焚,盼望着县上的 决策早一点下来. 几天过去了,马腾突然接 到县委政策研究室电话,邀请 马腾朱一曼参加太阳谷旅游开 发研讨会.参加研讨会回来后,朱一曼便将自己关在村委 主任办公室里沉思默想,不时 打电话给罗军和刘清明,不断 修改补充完善着自己的开发构 想. 今天是太阳乡的赶集日,罗军早早来到乡便民服务中心 坐着.突然,他看见冉扁柜走 了进来,便将头一扭,拿出一 张报纸翻了起来,装着没看见. G,罗支书,今天你当班? 冉扁柜将双手搭在柜台上,一边打量着便民服务中心,一边想跟罗军说话.冉扁 柜见罗军没理睬,又说道: 罗 支书,太阳谷开发的事,进展 到哪一步了?听说县里要投入 上亿的资金,按照什么什么A景区打造,上个月才见一拨一 拨的人进了谷,扛着这样那样 的仪器.怎么这一个月来不见 人影,是不是天气炎热,暂时 停止了? 罗军早就料到冉扁柜 说什么,他担心的哪里是太阳 谷的开发,而是他那块林地.要在以前,高山峡谷,坡陡路 滑,他根本就不会去.而今情 况有变,穷山恶水也能变金山 银山,他冉扁柜何尝不是想狠 捞一把. 鼻子比狗还灵. 罗军心 里暗暗骂了一句,嘴里却不阴 不阳地说: 你冉扁柜挡在谷口,谁还敢进谷. 冉扁柜在热 水器上接了一纸杯冷水,咕隆 隆几口吞下,说: 便民服务中 心,哪像为人民服务的,我们 村民办事,水都不倒一杯,简 直太不像话. 罗军抬头白了一眼冉扁柜 说: 有屁快放. 罗军,太阳 山我那块林地,不双倍赔偿,我不准动一根草. 罗军终于按 捺不住,忽地站起来,问道: 怎么赔?双倍?几根苗,值多 少钱?我现在给你双倍工钱,你有本事把谷底的树扛回来不? 树不值钱,黄连可值钱.我种了10 亩,一年一插,5年后,年年丰收.你不赔我十年的收成,我不拿给你开发. 拿给我开发?冉扁柜,哼,是在为我罗军一个人开发?我是开发商吗? 罗军虽然 粗鲁,但这一问,的确问得冉 扁柜哑口无言,他犟起头,望 着门口,一时没想好回答的词 语.好一阵才想起一件事来,说: 我搭的两间窝棚,该赔偿 我吧? 谁允许你建的?那是 违法建筑,拆你没商量!哎,扁柜,你听谁说的,太阳谷开 发一定要占你的林子,占你的 房?那么大的山,非要经过你 的林地?你白日做梦吧. 我 家的林地是巴盐古道进谷的必 经之路. 好哦,你真是聪明 一世糊涂一时,这次开发,一 定要走巴盐古道吗?知道你坐 黑松林,还会有人去,有这么 傻的人吗?亏你还知道巴盐古 道,巴盐古道是我们老祖宗开 凿的,就不允许我们这些后人 另开一条吗?绕开,绕过你那 块林,让你的阴谋诡计泡汤! 冉扁柜一听,顿时脸色变得难 看起来,将纸杯子一推说: 你这么说就是完全不讲情面了.左邻右舍,乡里乡亲的. 你 讲情面了吗?你做得绝情.人 家都还没来开发,你就堵了路 口,你什么意思? 罗军与冉扁柜吵完,坐下 来生着闷气.坐了一阵,自己 都觉得好笑,这个太阳谷项目,县上只是说说而已,根本 没见正式文件,自己跟冉扁柜 先杠上了,真是莫名其妙.陈 松书记回县上,一连几天也没 消息,只是听闻在密集调研,马腾朱一曼都参与进去了. 每逢佳节 进了腊月, 年味就一天天浓了起来. 娘隔 几天就会准备着去赶年集, 张罗着过年用的 东西. 我小时候的农村, 年后过了正月十五才 会开集, 卖东西的、 买东西的人都很少, 真正 的集要等到二月二. 所以, 腊月里的集一个比 一个热闹, 人们都要在腊月里把过年的、 正月 里的物品准备充足. 每天都有十里八村的集,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