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ddzhikoi | 2015-12-02 |
1914 年月10 月30 日,时任清华学校校长的周诒 春在美演讲时说: 诸君毕业,可归即亟 归,勿久留此.需知中国需才急也…… 他又言留美归国学生之大病: 一曰自 高身价,二曰不切实用(Fall short of real practicality). 外公认为: 择业不当 青年李宗津和夫人周珊凤
43 贪货利 、骛虚名,当以天性之所近,国家 所急需,造福于人类为准绳. 他以自己 的言传身教影响着后代.所以母亲虽从小 生活环境优越,却一生俭朴.我外公曾给 了她一些股票,母亲觉得那些钱不是自己 的,为了纪念外公,1991 年,她把那笔钱 捐给了清华大学,设立了 周诒春青年教 师奖 ,后来又以薛兴怡(我的四舅妈) 的名字再次捐款.
1957 年父亲被错划成 右派 ,从教 授四级降为七级.我和弟弟也成了孩子们 中的 另类 .父亲曾对我说:现在我每 月的工资比过去低了很多.以后我们都要 注意节俭啊! 文化大革命 中,父亲又 成为北京电影学院的 黑帮分子 ,深受 皮肉之苦. 文革 后期又成了 黑线回 潮 的典型.但我觉得,正当他处于创作 高峰、艺术生命力旺盛的时候被划为 右派 ,剥夺了他创作的权利;
又因为病魔 来袭, 过早地离开了他最钟爱的绘画事业, 这才是最让父亲心痛的事情.所以他在经 历1957 年和 文化大革命 磨难后,仍然 积极从事教学,从事创作.后来到了中央 五七艺术大学,就住在学校的宿舍里,白 天上课,晚上制作教学挂图,以极其负责 的精神,教育那些从未受过绘画训练、被 派到文艺界 掺沙子 的解放军战士.即 使是在身患癌症后,仍没有放下手中的画 笔.1975 年,他曾给我来信说,他想到新 疆来看我.但后来手术后的伤口处发生溃 疡,并形成一个经久不愈的窦道,需每天 换药,还会时时疼痛,不能来新疆了.就 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他还在坚持重新画 《强 夺泸定桥》 , 因为画特别大, 我们的家又小, 画挂在家的一面墙上, 他站在梯子上作画, 我的弟妹就在下面帮他洗笔. 我的母亲对人很宽容,从不计较个人 恩怨.我曾经听说, 文化大革命 期间, 妈妈想把在山西插队的弟弟调回北京,因 为父母身边没有子女,家里换煤气罐等重 活都没有人干.当时海淀安置办的人说: 你不够条件,因为你的老伴还在,除非 他死了或是瘫了. 不知怎么有个老师硬 说这话是母亲说的,是对 文化大革命 不满意 , 并在会上揭发.后来在恢复教学 再排课的时候,把我母亲和这个老师编在 一个小组里.有的同事出于好心,提出让 系里不要把她们排在一起,以免不愉快. 我母亲得知此事,对这个同事说: 你这 样做是不对的,我可以不喜欢 ***,但 是可以和他在一起工作. 母亲同事的女儿吴桐曾在纪念文章中 写道: 周珊凤阿姨的夫婿为著名油画家、 中央美院教授李宗津先生.李先生
1957 年 不幸被扣上'
右派'
棘冠 , 打入另册.对 于这对满腔热血的爱国伉俪来说,这无疑 是致命的一击.李先生的艺术天赋自此被 埋没,后来过早辞世.然而周珊凤阿姨并 周珊凤和孩子们在清华大学新林院,左为 作者李之清
44 未因命运不公而怨天尤人, 仍是一如既往、 兢兢业业地执教,用自己的锦绣才华为祖 国培育了一代又一代的外语人才. 而我 爸爸的遗言是: '
四人帮'
揪出后,引 起很大的兴奋, 兴奋化为全国跃进的力量, 但我在兴奋后,只能空谈,不能工作,作 出任何贡献,对我性格来讲也是不能容忍 的. 这就是他发自内心,对自己再不能 从事他一生挚爱的绘画事业深深的遗憾. 在生活中, 母亲是个心细、 整洁、 低调、 做事有条理的人. 父亲就比较邋遢、 随意. 母亲常会唠叨父亲,比如抽烟、烟灰乱撒 到地上,不拘小节,喜欢高谈阔论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