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女娲山》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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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stlight.cn 2007-09-07 《女娲山》

第二章 [ 作者 ] 楚风 [ 单位 ] [ 摘要 ] 高中毕业后,申阁剑和池金之间的差距更大了.最后池金便在她爸爸的逼迫下和申阁剑一刀两断了.申阁剑由程书记介绍到峡北 县食品公司工作. [ 关键词 ] 《女娲山》;

第二章 高中毕业后,申阁剑和池金之间的差距更大了.池金的爸爸把她安排到百货公司当了正式工,而申阁剑却在农村面朝黄土背朝天地 翻坷垃.他对这场爱情产生了深深的疑虑.不久,池金便在她爸爸的逼迫下和申阁剑一刀两断了.自从治河专业队拉石头的任务增加到每 天四趟以后,申阁剑挂在车把上的画夹子几乎没有打开过.夜里回到家,他总是累得倒床便睡.他常唉声叹气地对自己说: 看来这画家 梦难圆了. 后来他车把上的画夹子干脆不见了.母亲对他说: 我看咱队里的彩兰不错,虽然没上过学,可那姑娘心眼好,针线活儿也 行.人家又主动找上门来,这多好的事儿,打着灯笼上哪儿找? 申阁剑不耐烦地说: 妈,你就别再为这事操心了,我自己心里有 数. 好了,妈以后不说了. 母亲怄了一会儿气,突然说道, 看多大的事,我咋会忘了.今天上午轮到咱们管驻队的公社程书记 吃饭.可咱们就能做个红薯糊汤就酸菜.程书记在你三妈家里,人家还弄三个菜一个汤哩.别的户再拿不出手也炒两个菜,一个还搭点腥 荤. 她在屋里转了两圈说: 剑娃呀,你爹有病,我脚小跑不了,你把咱们那只不下蛋的老母鸡逮到街上卖了. 我没卖过东 西, 申阁剑为难地说, 我不去! 看你这娃子,卖东西有啥丢人,这又不是偷谁摸谁,有啥不好意思! 反正我不去! 那我去吧! 申阁剑见母亲拧着小脚去逮老母鸡于心不忍. 妈.我来吧. 申阁剑把鸡腿绑住放在一只半旧的竹篮里,上边蒙了 块布.他拎着篮子走出去几十米远时,又返回身挑了一顶耷拉着檐能遮住脸的旧草帽戴上. 娃子,我想再和你商量个事儿. 母亲显 得有些难为情地说, 咱家老猫生了两只小猫都满月了,那只黑猫给你姨留着,那只花猫你是不是可以顺便把它捎去卖了,或许遇着个好 人,卖的价能抵上这只鸡哩. 妈,你别再为难我了,这鸡我都不一定卖掉,你又让我卖猫儿. 娃子呀,咱们已断盐半个月 了,今天在你三妈家借了点盐.如果把猫卖掉,不是能称点盐吗?还能给你弟弟阁用买支铅笔,买个作业本. 我不. 申阁剑提着 篮子一扭身走了.他走了一段路,扭过头看见母亲站在那里眼巴巴地看着他.他想,没有盐可以吃淡饭,但弟弟没有作业本,可不行!他 又转回身 妈,我把猫也带上吧. 唉,娃子到底长大了,知道替妈操心了. 申阁剑见母亲高兴起来,也装出高兴的样子说: 妈,我想开了,学学做生意也没啥坏处. 他见母亲要把小花猫往篮子放,担忧地问道: 把它们放在一起,老母鸡能不啄它? 没事,它俩早就混熟了. 申阁剑走出老远时,回过头看见母亲带着满意的微笑在看着他.他朝母亲点了点头,示意母亲放心.县城 里最繁华的丁字口是县城召开各种大型会议的广场.平常人们在这里买卖各种农牧品.申阁剑蹲在主席台和街边墙壁的夹角处,用草帽耷 拉下来的一边遮着脸.他把篮子放在面前,让老母鸡头从竹篮的边沿上露出来,把脖子上拴了红布条的小花猫放在盖篮子的土布上边.小 花猫 喵喵 地叫个不停.申阁剑小声说: 也不知道是想妈妈了还是饿了? 他不停地用手抚摸着小花猫的脖子和脊背.嘴里轻声叫唤 着 咪咪、咪咪 . 喂,鸡子咋卖? 一个干部模样的人问道. 随便给. 申阁剑抬头看了那人一眼. 把布揭开,让我看 看. 好,好. 申阁剑把篮子上面的土布解了下来.那人用手捏着老母鸡的两只翅膀,掂了掂,嘴里 啧啧啧 说: 看看这鸡子 瘦得像老鸹娃儿一样,这老鸡子,蛋哩不下蛋,吃肉又没肉. 那人说着把老母鸡往篮子里一丢走了.申阁剑心里凉了半截. 老弟, 看来你是没做过生意.你怎么能说让人家随便给呢?人家给你一毛钱,你也卖?你这样弄人家会误认为是只病鸡. 一个鸡贩子蹲在申阁 剑面前数落他. 这小花猫要多少钱? 一个十分熟悉的女人声音问道. 你随便给! 申阁剑从耷拉下来的草帽烂缝里看见是池 金. 别遮着脸,早看出是你. 池金小声说, 我们家正需要买只猫. 你要就送给你. 申阁剑低着头,他感到脸上火辣辣 的. 你父母身体好吗? 好! 我把小猫带走. 池金说着捧起小花猫把十元钱丢在竹篮里.申阁剑站起来,把钱塞到池金手 里, 如果你真要,就留下一元钱,它本身值一元钱.你要给十元我不卖. 池金见申阁剑一脸怒气,委屈地说: 不允许我帮助 你? 不允许! 难道我帮助你有罪? 有罪! 这么说我在学校里帮助你是犯罪? 现在你帮助我是怜悯.我不需要 怜悯. 申阁剑说着把小花猫夺了回来.小花猫被捏得 喵喵 地嘶叫着,四条腿在空中乱抓. 你还是那种犟脾气! 池金扭头便 走.她走出六七步远回过头来看申阁剑时,他看见两颗泪珠从她眼里掉出来. 老弟呀,你真不会办事,只要人家愿意掏,不是越多越 好吗?你做生意不是图赚钱哩? 那鸡贩子走过来对申阁剑说. 这样吧,你那只鸡卖给我算了,你说要多少钱? 一元五角,怎么 样? 可以. 鸡贩子把钱给了申阁剑,逮走了老母鸡.他朝边上一个卖鸡蛋的人挤着眼说: 我再一转手,五毛钱又到手了. 看这只小花猫多可爱,要多少钱? 一个穿着浅黄色真丝裙的姑娘问道. 一块钱! 那姑娘把一张五元的票子扔到了竹篮里,逮起 小花猫就要走. 别走,找你钱. 申阁剑赶紧站了起来说.那姑娘转过身,见申阁剑手上只有一元五角钱,便伸手拿了过去,说: 算了,就找一块五吧. 说着扭身走了.申阁剑不解其意,再看那姑娘已经走出十几步远,他听到小花猫在 喵喵 地拼命地叫着,心 里很不是滋味.一直到那姑娘走到百货楼门口时,他仍旧看着那姑娘手里的小花猫,这时他发现池金从百货大楼里走出来,接过了那姑娘 手中的小花猫. 还是你! 申阁剑自言自语道.他想: 算了,离吃午饭的时间不早了,母亲一定等急了. 怎么搞这么丰盛?你 们家的困难我是知道的. 程书记看着饭桌上一盘肉片,一盘豆腐、一盘油旋馍,不高兴地说. 程书记一个月才能到我们家吃一顿 饭,也不过炒两个菜.就这我们还感到端不出手哩. 申阁剑母亲嘴里说得很谦虚,而脸上却显出了自豪的表情.程书记在饭桌旁坐下 后对申阁剑的母亲说: 让你们儿子过来一块吃吧. 你快吃吧,程书记,他们小娃子家,不上桌. 让他过来我们一起说说 话. 申阁剑的母亲朝他喊道: 剑娃儿,你出来见见程书记. 申阁剑坐在程书记对面,只顾低了头吃饭眼并不看桌子上的菜. 吃菜吧,都吃菜,这么多的菜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吃. 程书记说着用筷子在菜盘上磕着. 好,好, 申阁剑抬头看了一眼程书记, 在青菜盘里夹了一片菜叶放到嘴里,他看到程书记那略带胡须的脸上透着和善.他想,程书记像是个好干部. 毕业多长时间了? 程 书记问道. 快一年了. 申阁剑小声答道. 程书记,听说你老家是荆紫关程家? 申阁剑的母亲问道. 是的,是关北那个程 家. 程书记抬起头有些惊奇. 你怎么知道? 我听一个亲戚说的,大名唤做程家昆,你叫他什么? 家昆是我三爷. 我 管程家昆叫六爹哪. 程书记放下筷子,说: 你是从哪儿论呢? 家昆的爹和我爷是堂兄弟. 哦,可知道了,我早就听说有 个小姑嫁在咱街边上,就是不知道谁家.原来就是你. 程书记显得很高兴地说, 好,好,这可算找到你了. 程书记吃过饭临走时 问申阁剑,说: 你的字写得怎么样? 一般. 申阁剑红着脸说. 把你平时写的字拿来我看看. 申阁剑进到屋里,把他平时 写的日记拿出来让程书记看. 不错嘛,这字写得挺不错. 程书记说罢打量着申阁剑的个头儿. 个子可不低呀. 程书记走后, 申阁剑的母亲高兴地说: 看程书记的意思是不是想帮你找份工作? 妈,你别想恁多,找工作可不是个简单事儿. 一天夜里, 申阁剑把架子车往墙上一靠,把车轮子卸下来扛到屋里,饭也没有吃,倒头便睡了. 阁剑,阁剑! 申阁剑的母亲在门外喊道. 喊啥呀,我累了不想吃饭. 申阁剑翻个身,迷迷糊糊地说.母亲走到屋里,点着煤油灯拿着一张纸走过来高兴地说道: 程书记给你 找到工作了. 工作?真的? 申阁剑揉着眼 忽地 坐了起来.他接过母亲手里纸念道: 峡北县食品公司招工通知,申阁剑同 志,请你于年6月1日持本通知到食品公司报到. 他看着通知下边盖有食品公司红彤彤的大印,激动得手有些发抖.他朝母亲看去 时,发现母亲眼里闪烁着快乐光芒.终于盼到报到日期,申阁剑换上了干净衣服,提前半个小时赶到了食品公司. 程书记说你很有才 气,字也写得好. 食品公司干瘦的席经理,客气地对申阁剑说, 你先在仓库里锻炼锻炼,我和程书记可不是一般关系,你尽管放心, 有好机会先考虑你. 申阁剑抠着手指头说: 我一定好好干. 第一个月的工资发了三十六元钱,申阁剑分文未动拿回去交给了母 亲. 都交给我干啥,你也该买件成样衣服了.要给你提个对象,连个能走到人前头的衣服都没有. 母亲把钱放到桌子上说. 我 要是买衣服再向你要. 娃子咱可要好好干,别亏了程书记一片心.这几天买点礼物到程书记家里去坐坐. 妈,你放心,我能 不知道找工作难! 半年后的一天下午,仓库经理对申阁剑说: 把你的行李收拾一下,明天开始到公司办公室上班. 申阁剑第二 天早上到办公室后,席经理也在那里,办公室主任说: 小申,听说你笔杆子不错,以后就在办公室里帮我处理文字工作吧. 程书 记问我几次我都说小申干得不错.他听了很满意. 席经理喝着茶说.申阁剑不好意思地说 如果我工作有失误的地方,还请席经理多批 评. 他听了席经理的夸奖,心里乐滋滋地.一天上午,汪书载老师找到申阁剑,情绪十分低沉,说: 你明天能不能请个假?我有点事 想请你去帮忙. 可以,我平时就没请过假,领导肯定会批准. 申阁剑想,在龙尾高中读书时,汪老师待我亲如兄弟,他有事,我 就是再忙也得去.下午下班时,申阁剑向主任请了假.第二天,吃过早饭他便骑上自行车和汪老师一起出发了. 昨天没敢对你说啥 事,说了怕你不敢去. 汪老师骑着自行车和申阁剑并肩而行道: 我们今天下午和于成基见面.前几天我已和他约好,他在丹阳镇等 着. 他说罢警惕地朝前后看看.申阁剑一听于成基的名字,便肃然起敬.他听说过于成基的身世.于成基本姓刘,是解放峡北的烈士遗 孤. 文革 中于成基成立了造反委员会,他的第一个战役是带领二百多名反特权战士冲到豫南军分区揪斗军分区司令.第二天早上,于 成基还没有起床,他部下的几个人跑来向他报告.昨晚批斗了司令一夜,天快明时,一个造反战士用凳子砸在司令腿上,把他的腿砸断 了.这件事使于成基被判处了无期徒刑.北京派人经过调查把他定性为革命小将的过激行为,指示地方把他释放了.回来后的第二年,于 成基又联合几个青年,成立了马列主义读书会,该会被地县两级定性为反革命组织,又把他判处了死刑,缓期两年执行.一年后由于他不 停地向上面申诉,上面认为他的马列主义读书会并不是什么反动组织,不过是一群不成熟的青年人聚集在一起读读书而已,既没反动纲 领,也没有什么反动语言和思想.他再次被平反.于成基家住县城北边女娲山下的麦田岈村,回家后的当年秋天他和本村的青年李喜工同 时进了村办小学教学.李喜工在 文革 中是县造反兵团的司令.曾两次到北京接受毛主席检阅.他们两个都对资产阶级特权十分反感, 他们认为世界上之所以出现不平等,其根本就在于特权的存在.他们天天谈到深夜,针对公社下放到本村当支书的干部张玉社利用提拔本 村女青年当民办教师的机会,接连奸污了四名女青年,并导致两人怀孕自杀的事实,决心发动一场反特权斗争. 这腐败不反能行?一 个小小的大队支书,竟有这么大的特权,这和奴隶主有什么区别? 于成基愤怒地说.李喜工拍着桌子说: 现在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