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伊人·一生》

心扉2016 年11 月13 日 星期日 A8 责任编辑: 衣文美术编辑: 胥若楠

电话: 0531-66118726 伊人・一生婚后第四年, 殷昭珍夫妇 的大儿子出生了.

在当地, 夫妻 俩有了孩子才是独立过日子的 开始.于是, 公公婆婆张罗着分 了家. 为了公平起见, 分家的时 候实行抓阄.她和丈夫只抓到 一个大缸、 二亩地、 两间南屋, 屋 门破得底下能钻进狗, 只能用草 堵着. 我一辈子生了七个儿子、 一个闺女.洗尿布、 做饭、 接送 孩子上学……全是丈夫一人操 持.那些年靠湖吃饭, 每天天不 亮他就起床, 炖上一大锅地瓜干 和鱼.煎饼, 一烙就是两三盆. 最怕他出门十天半个月不回来, 我又不会做饭. 除了放鱼鹰, 他还得下地 干活.一削一夜的地瓜干, 早上 起来还得去晒, 他从来不让我 去, 说地里露水重;

挑水的井可 深了, 我一看就害怕, 他都是出 门之前把水缸挑满…… 说起丈 夫点滴的爱, 她红了眼眶. 日子就这样过着. 我的心 思全在缝缝剪剪上, 经常忘了吃 饭, 他就给我单做.他喜欢我做 手工活, 买不到煤油的时候, 就 想办法弄些猪油点.

17 年前, 开了这家卷烟零 售店, 她就一直守着店.丈夫患 有哮喘病, 六十多岁了还想出去 放鱼鹰. 我不答应, 让他在家照 顾孙女, 帮着收拾店铺.别看他 没上过学, 记账却有自己的一套 办法. 殷昭珍回忆道. 这一辈子就是吃不够他 做的饭啊!每次他都在家做好 饭等着我.他知道我不喜欢吃 大鱼大肉, 就做些清淡的饭菜, 倒好酒, 叫我回家吃饭.冬天还 给我烤香蕉吃…… 有时候, 店里特别忙, 叫我 三趟, 我都回不去.他不朝我发 脾气, 就吼孩子――总是看店, 你们还让她吃饭嘛! 她笑着说, 丈夫很少生气, 也最疼孩子, 就 是为了她吃饭这事发过脾气. 14年前, 他走了.我多少 天都转不过弯来, 就搬到店旁边 这间小屋来住.以前他生病也 做饭给我吃, 以后谁做饭给我吃 呢? 说着说着, 她沉默了…… 一粥一饭, 温度恒伴, 一碗 一筷, 珍惜满盛, 这是一股纤细 绵长的力量, 让他们相知相伴、 终念一生. 饭香 ・ 家香

本报记者 褚珊珊 通讯员 王美玉 1931年的春天, 尖尖的苇芽儿悄悄地从水 里冒出头来, 透着新绿, 如含笑的笔尖, 只一下 便点醒了沉睡的微山湖. 距湖三四公里远的西北角有一个村庄, 叫 郗山村.村里一个较富裕的院子里, 一个娃娃 出生了.那时候, 父亲四处贩卖粮食, 祖父沉 迷于赌博, 祖母忙着缝制衣服. 父亲给孩子取名为 小转 ――她已经是 家里第四个女娃, 总该 转 一下了. 扎着两个大长辫子的小转, 经常看母亲和 祖母剪花、 绣鞋面.看得多了, 小转也试着剪. 一天, 月亮升起来, 小转屋里亮着煤油灯. 小转, 你干嘛呢?还不睡觉! 母亲在院 子里看到摇曳的灯光后喊道. 哦! 小转大声 回应着, 手一抖, 赶紧吹灭了灯. 小转怕人笑话自己剪得不好, 都是夜里偷 偷剪, 剪好后藏在床底下.后来, 母亲发现了, 就把这些东西送到村里的小寺庙祈福用了. 有一天晚上, 小转没有剪纸, 因为被裹住 的脚钻心的疼.她和三姐 抗议 , 母亲有许多 烦事, 也心疼她们, 就不再提裹脚的事了. 当时, 祖父赌博把家都卖空了, 姐妹几个 只能跟着父亲四处做生意.这时的小转有很 长一段时间往返于枣庄和郗山之间――大姐 嫁到了枣庄, 可以暂住在大姐家. 据小转回忆, 日本人来了以后, 有一次她 们在窑底下整整过了12天.后来, 父亲就把她 们送回了老家. 回家后, 小转就白天剪纸, 晚上参加儿童 团.每天傍晚, 她只要一听到哨响, 饭都顾不 上吃, 就一溜烟儿跑到村里的小寺庙集合去. 大伙儿一起唱歌、 跳舞、 喊口号, 嗓子都 喊哑了, 也不觉得累. 当时马殿春婶子带领我们.她经常交代 我――小转啊, 在家喊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