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丶蓶一 | 2017-12-10 |
修完了,她甚至会 轻轻打个招呼, " 嗨,我把你修好了".有的古 籍内容很有意思, 潘菲会一边修一边看,她 发现,有些事儿从古到今都差不多.比如,前 两天修 《 元版事文类聚翰墨全书》,元代人就 提到了 " 晚婚",还说 " 可谓失东隅收桑榆".这 让潘菲颇有同感. 李屹东觉得, 自己修书时是在和上一 代修复师对话. " 古代修复师也有不认真的. 书页上有破洞需要补纸,一般补上去的纸就 比破洞多出一毫米,如果多太多,一是不好 看,二是会不平整.但有的古人拿着一张大 纸就糊上去了." 李屹东说, " 我们最怕上一 代修复师不讲究,我们也要防止自己被下一 代修复师骂." 在过去, 古籍修复有严格的师承关 系,师父耳提面命,手艺代代相传,每位修 复师都能上溯到当年的某位修复大师.这 种师徒制度在今天的国家图书馆古籍馆 文献修复室仍有仪式存在,每个年轻人进 来,都会择期举行拜师仪式,指定一位师 父.不过,给师父端茶倒水的旧式师徒关 系已经消失了,主要是技术和经验指导. 国家图书馆古籍馆馆长陈红彦说: " 修复师以前一直被当成工人,不受重视, 评职称难度大, 所以造成很多人才流失. 现在不同了,年轻人都受过专业的学术训 练,大部分拥有硕士学历,他们一方面跟 师傅学,一方面把自己在学校里学到的知 识用到工作中,比如用显微镜分析纸张纤 维,用化学分析看颜料成分,这是以前做 不到的,这是年轻人的优势." 在2006年有一个说法, 全国当时约 有1000万册古籍, 修复师约有100人,按 这样的情况, 大概需要1000年才能把所 有的古籍修一轮.但书不断修,不断又有 损坏,这个事儿永远完不了. 《 我在故宫修文物》纪录片的走红,也 波及了 " 我在国图修古籍"的修复师们,这 间修复室受到前所未有的关注.但显然人 们对这个职业的了解还停留在好奇心的 阶段. 每当亲朋好友问起, " 你的工作到底 是做什么的", 李屹东就答, " 修书的";
如 果再问, " 到底怎么弄呢", 答, " 就是粘吧 粘吧". 潘菲笑着说,自己是 " 搞古籍"的,而 爸妈是 " 搞航天"的,双方处于一种 " 谁也 不懂谁的友好状态". 有一次带妈妈去博 物馆看展览,潘菲讲解, " 裱画的时候要把 画喷湿",妈妈当时就震惊了. 有时候,李屹东也觉得自己和时代有 一些脱节. " 和大学同学吃饭,人家都在讲 创业,什么P2P,C2C,O2O,我听得云里 雾里.时代进步挺快的,我们仍然在和最 古老的东西天天打交道." 李屹东说, " 但 北京就这点儿好,圈子很多,总有一个适 合我." 李屹东说: " 现在把做修复的都看得 跟世外高人似的,其实就是工作.其实哪 行哪业不都得有匠人精神,敬业而已." 在这间安静的文献修复室, 除了古 籍, 年轻人们也经常讨论房价涨了跌了, 炒面筋又有什么新的做法,话题充满了柴 米油盐的烟火气. 如果你有志于从事此 业,潘菲还透露了一个好消息: " 好多人说 我们组的人长得年轻,大概是因为修身养 性吧." 来源:中国青年报 我们过着柴米油盐的生活 与上一代修复师的对话 国图的古籍修复室内,李屹东正在对古籍进行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