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石河镇田野作业笔记 · 预调查篇》

他们有些是亲戚, 也有的是朋友, 大都是一个教会的.

我询问是什么由头聚会, 主人说是因为秋季要完 了, 所以要庆祝, 意思是过秋节. 等梯奇带着儿子大卫来后, 我赶忙和大卫去树林, 我要补照一些照片, 那天和格热格到树林里没有 带照相机. 这天天空晴朗, 正是夕阳斜照的时分, 栗树、 枫树等组成的混合林里, 本来就是色彩斑斓, 夕阳的光柱从树干的空隙照射下来, 余晖扩散到杂色的叶片上, 加上地面积累了几十天的落叶带给人的 触觉和饱和的色感, 更有高远的蓝天的笼罩, 我情不自禁地一阵狂拍. 我和大卫分别给对方留下了与浓 墨重彩的秋色的合影, 然后, 我们爬上高台, 又拍了一组照片, 总算是弥补了先前的遗珠之憾. 到5点钟, 客人来了二十来个. 主人安排大家玩 道路拉力赛 ( road rally). 客人分成五个组, 每 组开一辆车, 按照指南前进. 指南中镶嵌着五个需要在路边找到的目标, 找到了相应的目标才知道是朝 哪个方向继续前进, 错过了目标, 就错过了转向的时机. 这个游戏还是锻炼怎样有效率地做出决定:小 组成员要商量是否应该转弯, 是否需要回头重新寻找特定的目标. 因为各组是比回来的时间, 所以在快 速前进与仔细寻找之间就构成了紧张关系. 主人一个组一个组地告知游戏规则, 并提供自己设计的指南 ( 每个组都不一样). 每个组分别出发 ( 因为是分开计时, 出发的先后没有关系) , 我的感觉是一路狂奔, 算下来至少跑了

20 英里. 美国的道路是真发达, 这么一个乡村地方, 公路网这么复杂. 我们一路上在 多条高速公路、 各种地方道路之间穿来穿去 , 除了竞赛的紧张与成功的喜悦, 夕阳下的美景也赏心悦 目. 游戏回来, 人也到齐了, 大家就排队吃自助餐. 这时的规则是小孩优先. 腊梅和格热格姐弟的母亲 也来了, 她有

67 岁, 有六个孩子, 一女五儿, 腊梅是老大,

50 岁. 她很年青就开始生育孩子了, 丈夫 在15 年前去世.大家取到食品, 就三三两两地聚成一波, 边吃边聊. 饭后是孩子们最喜欢的甜点制作. 这种甜点叫 caramel apple, 是糖浆裹苹果, 做法类似北京的糖葫 芦. 现场把牛奶、 奶酪、 奶油、 黄油和糖搅拌在一起煮开, 盛起来, 把苹果蘸进去, 再蘸上混在一起的 多种坚果颗粒. 腊梅说, 不知为什么, 只是这个季节做, 其他时候没有. 孩子们在奶奶的帮助下, 边做 边吃, 手上脸上沾得都是, 个个欢天喜地. 吃过了, 聊过了, 格热格开他家的大型拖拉机带大家到树林里巡游, 称为 hill ride. 大家围坐在码 在拖拉机上的草垛上, 一会儿沉默看夜景, 一会儿合唱取乐. 车行一圈回来, 一些人余兴未了, 又接二 连三步行到树林中的开阔地, 玩游戏 duck duck ghost , 就是各自躲藏起来, 想法接近别人而不让别人知 晓, 以便突然出来吓唬对方. 再后来, 大家齐集在高台下, 玩管风琴游戏:大家排队一个接一个高喊, 一个比一个发出更高的音. 大人小孩在游戏中都挺配合 , 小孩子和五六十岁的人在一起玩, 玩得都挺开 心. 我爬上高塔, 再过一次瘾, 享受月光下不一样的想象空间. 此时天空夜色如黛, 一轮明月已经升 起. 近处草地上的月华有颇为清晰的浮动感, 稍远处的树影一幢一幢, 黑森森的, 东方再远处就是明月 荡漾开来的乳白, 由黛夜衬托着. 今天是阴历十七, 月亮并不算残缺. 这时候强烈地感到, 即使是在美 国, 有户外夜生活的话, 有阴历和阴历的意识还是很有用的. 回到房子边的大草坪, 已经有人生起了篝火. 很好的木头 , 有的像枕木, 被高高地架在一起燃烧. 梯奇说, 这样玩火叫 bonfire, 必须烧一大堆木头才算名副其实. 我说, 在北京, 这堆木头至少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