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摇摆白勺白芍 | 2019-01-15 |
村子里 蒲姓家的幺女和刘二娃在沿海打工, 积 蓄了一笔钱, 在县城买了商品房;
我的亲 弟弟, 书是硬读不下去了, 回家不久娶了 个婆娘, 兜里揣着只牛皮哄哄的华为手 机, 像他那只手机一样忙碌着带一帮小 徒弟到处找事情干, 找些小钱养家糊口;
我小学鼻涕口水流得一塌糊涂的祖林同 学, 现在带领村民开办合作社, 发展养殖 业, 成了村里致富带头人…… 离开故乡, 这些故事虽然很遥远, 但 清晰在我每一个梦中. 石磨以及石磨之外的故乡, 只能成 为我生活具体的而又迷茫的点了, 怎么 说呢?故乡我有些不敢回去了, 上个世 纪八十年代初面目全非的故乡, 经过多 年的封山育林后, 现在又青山绿水.这 里的一山一水, 还能在我的心里泛起诗 情画意? 从理论上来说, 回家的路应是漫长 而温馨的, 可在那个路口, 我却又开始了 所谓新的旅途, 那些温馨的温热的只能 存留在我的心胸了, 甜蜜而痛苦着.在 某一个晚霞映红西边的时候, 我的心也 如晚霞般浓郁. 是不是母亲也在夕阳路口, 等待那 久久不归的游子?是不是黄沙遮住了母 亲的眼睛, 让那回家的路在遥远中再次 延伸再次遥远? 在有限的回家次数中, 会想起那台曾 给我无数幻想、 磨朽无数旧时光的石磨. 只是, 我心里所经历的波澜, 不是石磨所 能理解的吗?不是生长我那片土地所能 理解的.对那片土地, 我是抱着宽容的态 度, 这些也许是我所惆怅和困惑的. 富起来的乡村们购置了先进的电 磨, 石磨完成了特定历史时期的使命, 安 静的退出了历史舞台.关于石磨, 如一 缕缕乡愁和旧时光, 依然存活在我的文 字里. 磨朽的乡愁与旧时光 姚瑶 我的爷爷出生于1937年, 抗战开始 的那年, 可能是老家实在太偏远了, 没 有发生太多与抗战相关的故事, 只是和 很多地方一样, 贫穷长期陪伴着爷爷. 爷爷那时候特别穷, 而且比奶奶 大几岁, 奶奶选择嫁给爷爷, 遭到了奶 奶家里人的反对, 按照现在的说法, 爷 爷是三无男, 几乎是没有什么优势的, 但是奶奶还是和爷爷走到了一起, 爷 爷给的彩礼就只有两棵杨梅树, 是爷 爷跑到山上挖来的, 奶奶嫁过来以后 就把树种在了那栋破烂的老木屋前 面, 后来毫无悬念地过上了苦日子, 不 过那时候没有谁特别富有, 也没那么 多的物质目的, 只求能够相互扶持, 相 濡以沫.爷爷跟奶奶说, 以后一定要 给她盖个新房子. 包括我爸爸在内, 爷爷奶奶一共有 八个孩子.爷爷奶奶在大队上积工分 不够让全家吃饱, 我爸爸经常带着姑姑 们去山上挖些野菜维持生活, 过了好几 年.后来搞分田到户, 爷爷奶奶带着一 大家子, 种田自力更生, 总算能让一家 人吃上饱饭.但是家里仍旧一贫如洗, 衣服都是轮着穿, 补了又补.有一次爸 爸在放学的路上, 不小心划破了裤子, 怕被骂, 一直不敢回家, 天黑了爷爷奶 奶出去找他, 发现他在别人家牛圈里睡 着了, 他们是又好气又好笑, 到现在大 家还拿这个事来调侃爸爸. 有一年, 爷爷一个人在家, 把刚打 好的谷子拿出来晒, 不料突然下起了暴 雨, 爷爷根本来不及收, 只能眼睁睁地 看着谷子全部被淋湿, 爷爷非常自责, 那是一家人维持生计的粮食, 他把自己 关在房子里, 奶奶他们干活回来, 看到 了这番狼狈的景象, 也特别难过, 奶奶 看出了爷爷的内疚, 只好假装镇定地去 安慰爷爷, 可是爷爷怎么安慰都不行, 姑姑做好了晚饭, 爷爷也不肯出来吃, 奶奶索性也不吃饭, 陪着爷爷挨饿, 两 个人就躺着, 一直到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