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幸福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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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烟草人家 责任编辑 刘朋朋 美术编辑 刘铮2017 年10 月24 日 星期二 就在婚车前, 母亲把我拉住.

她的双手在我的西装上比划 了好几次, 才终于确定了一个最满 意的位置, 郑重地为我戴上新郎的 胸花. 父亲一边指挥着鞭炮、 烟花的 摆放位置, 一边提醒母亲: 多笑 笑, 正录像呢! 母亲笑了笑, 再次 仔细地帮我摆正领带的位置, 顺便 抹平了衬衫的褶子, 这才满心欢喜 地拍了拍我的肩头: 儿子, 长大 了! 我低着头, 近距离看着母亲悄 悄染回黑色的头发, 看着她忙碌而 又认真的神情, 哒哒哒 的缝纫机 声再次在我耳边响起. 记忆里, 我小的时候, 母亲总 是坐在窗前, 一手拽着布头, 一手 握着转盘, 把父亲的衣服改小, 为 我的袖口缝上漂亮的补丁. 哒哒 哒 踩脚踏板的声音, 就是我童年 最幸福的声音. 那台蝴蝶牌的缝纫机, 是母亲 的嫁妆. 在物质匮乏的年代, 父亲 总在田里辛苦耕耘, 而家里的吃穿 用度都落在母亲肩上. 母亲一边感 叹我个头长得太快, 一边费尽心思 地用手头上仅有的衣物, 为我的衣 服翻新或缝补, 让我在成长过程中 不至于因为衣着而少了自信. 农闲时候,家里总是挤满了人. 左邻右舍或拿着一块新布给家 里的劳动力做一件汗衫, 或给孩子 改条裤子, 或给旧裙子加一个 荷 叶边儿 . 在缝纫机前, 母亲像明星 一般自信而又大方, 无论拿来的衣 服袖口磨得多么不像样子, 母亲总 能巧妙地遮掩过去;

无论旧衣服拆 线、 重新裁剪要耗费多长时间, 母 亲总能满足村里人的要求. 在那些针脚穿起的时光碎片 里, 我觉得母亲的缝纫机充满了魔 力, 夏天的短衫、 短裤, 秋天的长衣、 长裤, 冬季里的棉衣、 护袖……身上 的一切衣物都在 哒哒哒 的缝纫机 声中变了模样. 母亲甚至可以把穿 旧的牛仔裤重新裁剪成一个双肩背 包. 这是独一无二的书包, 牛仔裤料 子的蓝色书包, 拉链可能来自父亲 的某件外套, 小熊标签可能来自已 经太小的棉袄, 母亲总是变着法子 为清贫的生活增添色彩. 原以为, 这样清贫而又自足的 日子会伴随着母亲的缝纫机一直 走下去. 直到我上初中的时候, 哒 哒哒 的声音渐渐停了. 借着家乡开矿的便利, 镇里兴 起了自主创业的浪潮. 在村里的支 持下, 父亲和母亲商议了好久, 拿出 所有积蓄, 在山脚下承包了一块地, 建造了全村第一个养鸡场. 说是养 鸡场, 其实就是靠着几间废弃房屋、 用铁丝网围起来的草地而已. 在村 里技术专家的指导下, 房屋的一间 收拾了做卧室, 其他几间都改造成 鸡舍, 搭架子、 平整土地、 环境杀毒、 调配饲料, 青山脚下是母亲忙碌的 身影和父亲坚毅的笑容. 从此, 每一次放学回家, 耳边 总是 叽叽 的鸡叫声. 母亲小心翼 翼地捧着毛茸茸的黄色小鸡, 如同 在缝纫机前获取了一块最新料子 一般, 充满无限喜悦和憧憬. 养鸡是一件辛苦活. 白天, 父 亲负责维护养鸡场, 母亲负责拌料 喂鸡以及卫生清洁. 那时候还没有 喂料机, 都是靠手工一把把添饲 料, 而且还要不定时地割一些青草 搭配. 一天下来, 母亲的胳膊又酸 又胀. 而到了夜间, 也不能掉以轻 心. 冬天山风刺骨, 要时刻预防鸡 群感冒;

夏季闷热, 又要注意排查 疫情感染. 有时大半夜听到动静, 父亲都要起床细细排查一遍, 以防 小鸡被山里的黄鼠狼叼去. 虽然累, 但他们却充满干劲. 母 亲常笑着说, 在老房子里踩了半辈 子的缝纫机, 在山里的每一天都感 觉充满生机. 清晨, 雄鸡报晓的嘹亮 叫声会唤醒整座青山, 父亲轻轻打 开门, 检阅 着一只又一只的小鸡 出来. 傍晚, 母亲赶着小鸡回鸡舍, 伴随 叽叽咕咕 的声音, 母亲不紧 不慢地走在夕阳的余晖里…… 父亲和母亲共同守护着山边 那块初具规模的养鸡场. 只上过初 中的母亲, 在多年的摸索中, 渐渐 成了禽类传染病防治的行家, 疫苗 接种、 隔离治疗、 自主配药, 都做得 有模有样. 而曾经不善言辞的父 亲, 也在做生意上开了窍, 上门推 销、 鸡蛋包装、 联系商家, 渐渐成为 村里的致富能手. 有一天, 母亲的缝纫机又开始 工作了. 不过这一次是把家里多余 的被单改造成布帘子, 挂在鸡舍的 檐下, 既能遮阳光, 又能防风雨. 山 里蚊虫多, 母亲又自己设计了一套 全副武装 的工作服, 甚至绣上了 青山养鸡场 的字样. 每一次放假回家, 父亲总热情 洋溢地带我去查看一笼又一笼的 小鸡, 就像小时候一遍又一遍读着 我的奖状一样满足. 曾经 寒酸 的 养鸡场如今已经换代升级, 砖砌的 围墙代替了铁丝网, 散养也换成更 为简便的笼养, 自动喂料机、 饮水 槽、 加热器更是成为标配. 父亲跟我聊, 村里刚修好的水 泥路会给养鸡场带来多少便利, 加 入淘宝商店后会增加多少订单. 每 次我都认真听着父亲对未来的描 述, 倾听着身边幸福的声音, 叽叽 叽 的小鸡叫声, 父亲啾啾的唤鸡 声, 以及偶尔响起的缝纫机声, 共 同编织在阵阵松涛里…… 父亲终于点燃鞭炮, 噼里啪 啦 响着, 伴随着亲朋好友的祝福 声. 我一手揽过父亲一手揽过母 亲, 对着镜头喊了一句 来一张全 家福 . 在鞭炮声中, 母亲没有听 清, 问我说什么呢. 我用力握住父 母的双手, 大声喊了一句 我爱你 们 . 镜头里的父亲和母亲笑了, 有 点不知所措地说着 好好好 …… 这是我听过的,最幸福的声音…… (浙江嘉善县局) 母亲的缝纫机 陈士祥 结婚后没多久, 温婉娴静的妻子睡 觉时竟然鼾声如雷. 记得一个初秋的深夜, 妻子忙到很 晚才休息. 我一觉醒来, 耳边传来一阵 呼噜 声. 我忙打开灯, 只见枕边的妻子 微微张着嘴――声音是从她嘴巴里传出 来的. 我伸出手, 轻轻地把她的双唇捏 住. 咦, 还真管用, 鼾声停了. 可我把手放 开, 妻子的鼾声又像一列火车驶来. 我哑 然失笑, 一股幸福的暖流涌上心头. 十三年前, 娇小柔弱的妻子离别自 己的家乡, 来到我的身边. 那时候, 生活 困难, 妻子不嫌弃, 也从无怨言. 为了增 加家里的收入, 她先是跑出租, 小有积蓄 后, 又做起了童装生意. 自从做生意后, 她起早贪黑, 早出晚归, 很多时候饭也顾 不上吃一口. 经过几年打拼, 我们有了自己的车 和房, 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我和妻依旧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 妻子还是每天忙到很晚, 回家之后经常 和衣倒头就睡, 她睡觉打鼾的频率越来 越高, 有时吵得我整夜睡不着觉. 我担心 她得了啥疾病, 多方查找资料, 得知女性 晚上睡觉打鼾的原因有多种, 比如压力 大、 肥胖, 或者是心血管疾病. 我催妻子 到医院检查, 她却不屑一顾, 丢下一句 睡觉打个鼾有啥了不得 后, 继续去忙 她的生意. 有段时间, 我要参加高级技能鉴定 考试, 每天复习到很晚, 呼噜呼噜 的声 音从房间里传来, 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刺 耳, 我找来棉花堵住耳朵, 让自己静下心 来――妻子的鼾声让我感到恼火. 但去西安参加考试的前一天, 发生 的一件事情, 让我内心充满愧疚. 那晚, 我不时絮叨对考试结果的猜 测, 心里没有多少胜算. 妻子不停地鼓 励、 安慰我, 然后说我得睡个好觉才能把 试考好. 约莫过了半小时, 她的话有点前 言不搭后语了. 我知道忙碌了一天的她已经累了, 我推了推她: 你睡吧. 妻子猛地惊醒 说: 我不睡, 你累了就先睡吧! 我不睡. 我说, 我再看会儿书. 妻子疲惫地说: 我怕打呼噜吵着 你, 还是你先睡吧! 不知怎的, 那晚我毫无睡意, 在床上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看到妻子想睡又不 敢睡的样子, 我的心猛地一颤――妻子 明天还要早起, 我不能影响她休息. 想到这里, 我背对着她装睡, 为了让 妻子知道我是真睡着了, 我便高一声低 一声地打起呼噜来. 可是直到我渐渐进 入梦乡, 也没听到她的呼噜声. 第二天起床时, 我发现妻子双眼红 肿. 原来, 她为了我能休息好, 竟一夜没 睡. 我顺利通过了考试. 我回到家, 第一 件事情就是带着妻子到医院检查. 结果 一切正常, 我仍不放心, 追着医生问. 医 生说, 应该是太过劳累的原因. 是啊, 十几年来, 妻子用自己瘦弱的 双肩和我共同扛起家庭的重担, 一年到 头忙忙碌碌, 能不累吗? 尤其近几年, 随着网上购物的兴起, 要强的妻子与时俱进, 在淘宝刚兴起不 到一年的时间, 就有了自己的淘宝店. 现在, 她又借助微信在朋友圈推广她的童 装, 还建立了自己的客户群. 妻子的童装 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去年还获得了西北 片区销售冠军, 让同行刮目相看. 现在, 妻子晚上睡觉仍然会打呼噜, 但对我而言, 那不再是恼人的噪音, 而是 我们幸福生活里必不可少的一种音符. ( 陕西紫阳县局 ) 妻子的鼾声 谢志宏 因为退休金发放问题, 老爸前几天 从上海哥哥家回湖北红安县老家. 出发前, 老爸在电话里说: 现在高 铁这么快, 你不用担心. 出了站, 打车也 方便, 我自己能到家门口. 你安心上班, 不用来接我. 之前老爸回来, 我曾请同事开车去 车站接他, 老爸总觉得过意不去. 这次 不让我接站, 也是希望不添麻烦. 我满口答应着, 心里哪 能放心. 当然, 最重要的是, 我要 给半年未见面的老爸一个惊 喜. 我提前来到车站. 等待 的间隙, 心里想着他一眼看 到我时惊喜的样子, 我自己 先在心中窃喜了一番. 从上海方向开来的列车 即将到站的广播响起后, 出站 口的小门便打开了, 一位穿制 服的老师傅站在出口等待验 票. 我迎上去对他说明情况, 请求他让我 进站台接一位 80多岁的老人. 得到允许 后, 我飞奔着来到站台. 在小站下车的人 没有几个, 我边跑边寻找着老爸的身影. 老爸最后一个下车. 他一手拎一袋 东西, 低着头, 一步一步, 走得很稳. 我 轻轻地从旁边绕过去, 从他身后抓住他 手上的包, 却忍不住 扑哧 笑了. 老爸 抬头看见是我, 张开双臂把我揽住, 拍 着我的背, 惊喜地问: 你怎么来了, 烟 厂那么忙, 岂不耽误上班? 我乐滋滋地 说: 今天轮休, 趁太阳好, 先把家里卫 生收拾了, 把您要用的被子都晒了. 老 爸的眼睛笑成了一轮弯月, 边走边说: 你嫂子昨晚做了五种西式点心, 让带 回来给你尝尝. 出站口的老师傅还在耐心等待最 后的旅客, 我招呼老爸走快点. 老师傅 看着我的老爸说: 您哪有

80 多岁! 老 爸朗声笑道: 同志, 要不要看身份证? 笑声中透着骄傲. 走了, 马上走了! 广场上传来客 车司机招揽乘客的声音, 我领着老爸穿 过人群, 来到一棵樟树下, 树 下停着一辆崭新的小轿车. 我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伸手做出优雅的邀请姿势: 老爸, 请上车. 老爸愣了一 下, 望望我, 又用手摸摸车. 我说: 老爸, 这车您放心坐, 既不是公车, 也不是借来的 车. 老爸笑了一下, 然后坦 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