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煤海副刊》

矿工离开煤矿, 凭借煤矿的优良传统与 艰苦奋斗精神, 同样能过上更加幸福美 满的生活! 母亲从老家回来, 晚饭时聊起老 家的人和事. 超男死了. 母亲说. 我的心里一悸, 说: 超男今年24 岁了吧. 母亲点头. 放下筷子,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超 男的样子. 超男是我同村的邻居, 按族里的 辈分, 我得叫他一声爷爷. 超男一生下来就有癫痫病, 村里 人一点也不诧异, 因为他的妈妈就患 有癫痫病.许是家境不好, 超男的爸 爸才娶了患癫痫病的女人. 随着年龄的增长, 家人发现超男 不仅患有癫痫病, 还有些智障.他喜 欢张着嘴巴, 微微伸着舌头, 口水从嘴 角流到脖子, 胸前的衣服总有一小片 湿漉漉的, 偶尔见他合上嘴, 那一定在 吸吮大拇指.因为要照顾家庭, 超男 的爸爸无法外出, 只能在周边的村镇 打零工, 超男是奶奶带大的. 奶奶是一个慈祥的老人, 走到哪 都会把超男带在身边, 给他喂饭, 哄他 入睡, 帮他擤鼻涕、 擦口水, 不厌其烦 地把他伸进嘴里的手指拽出来. 那时候, 村里没有幼儿园, 学龄 前儿童每天的 功课 就是疯玩.同 龄的孩子三五成群地和泥巴、 弹琉 球、 捉迷藏, 超男一上前, 孩子们便嚷 着: 小憨孩, 小憨孩, 就不带你玩 …… 一溜烟跑开了.超男不敢上前 追, 奶奶看在眼里, 领着超男去找小 朋友们: 好孩子, 带我们超男玩一会 吧, 我们可乖、 可听话啦.来, 奶奶给 你们糖吃. 跟同龄人一起玩耍是超 男最快乐的事情, 他总是担当最不起 眼的角色.大家踢皮球, 球跑远了, 超男马上一路小跑把球捡回来, 一脸 虔诚地递给小伙伴, 流着口水乐呵呵 地站一旁看着人家踢. 后来, 同龄的孩子都上学了, 超 男没有了玩伴.村里开了家生产塑 料颗粒的小作坊, 超男的奶奶在作坊 里干零活, 负责把回收的旧蛇皮袋拆 除装订线后整理打包.超男每天跟 着奶奶待在作坊里跑前跑后打下手, 忙得不亦乐乎.劳动之余, 作坊里的 男人们会捉弄超男, 哄他喊爸爸, 更 有好事者一脸坏笑地问他诸如 昨天 夜里你爸和你妈 '

打架'

了吗?你爸 和你妈睡一头还是睡两头 之类的问 题.此时, 超男总是张着大嘴, 流着 口水, 不时忽闪着眼睛认真思考, 间 或回答几句, 引得男人们一阵大笑. 超男十岁那年, 他的妈妈在一次 癫痫病发作后喝农药死了.过了几 年, 超男的爸爸又娶了一个老婆, 不久, 超男有了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奶 奶的身体大不如前, 再也无法照顾超 男.欣慰的是后妈是个心地善良的 女人, 超男又有了母爱. 参加工作后, 我很少回老家, 碰 巧见到超男也只是在过年时节.超 男穿戴整齐, 跟在叔伯兄弟屁股后 面, 屁颠屁颠地去给村里的长辈拜 年, 磕头的姿势有板有眼, 脸上写满 虔诚. 两年前, 相依为命的奶奶去世 了, 听说超男哭得死去活来. 最近一次见到超男, 是在今年 五・一 假期.在村口的路边, 看到 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喊了一声: 超男! 那人停住脚步, 回过头, 是超 男.超男长大了, 个头将近一米八, 依旧张着嘴巴, 乐呵呵的, 只是不再 流口水了. 你干吗去? 我问道. 干、 干活去! 说完又急匆匆走了, 想必他 没认出我来.我怎么也没想到, 这竟 是最后一次见到超男. 回到家里, 听村里人说超男能挣 钱养活自己了.村里的小作坊早就 没有了, 超男却在那里学会了一门手 艺, 拆除蛇皮袋上的装订线并整理打 包.他的动作娴熟, 效率很高, 邻村 开办了更大的作坊, 超男就在那里打 工, 还是干他多年 练就 的老本行. 超男勤劳听话, 又有力气, 打包 好的废旧蛇皮袋一捆也有六七十斤, 超男总会把他们码得整整齐齐, 堆得 又高又稳.只要大家说: 超男力气 大, 真能干! 他干得更是起劲, 叫他 停下来歇歇还不乐意呢.有人逗他: 超男这么能干, 是要挣钱盖楼娶媳 妇吧! 超男笑了: 我挣钱给弟弟, 给 弟弟盖楼娶媳妇! 弟弟喊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