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忆胡子》

挖河、挖沟;

做秧池、拔秧、挑秧、插秧、耥秧;

学会了棉花的播种、间苗、定苗、锄草、 治虫、打枝、采摘;

小麦的播种、收割、扛麦包(一包

200 斤左右) .因为地多人少,基本 上一年忙到头.不少活儿都是重体力劳动,所以我们的定量是

45 斤,同当时城里的搬运工 人一样,可见劳动强度之大.胡子,一介书生,长得瘦小,真的是 手无抓鸡之力 .扛田 箐,他只好拣小捆头的;

挖沟,人家一天挖

7 米,他只好挖

5 米;

割稻,每天是有任务的, 他常常需要老职工帮忙, 才能完成. 实在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尽管如此, 他还是积极、 卖力、

3 拼命地干,痴心妄想通过脱胎换骨,好好表现,争取来年,党能再给他一次考大学的机会. 所以,回到宿舍,一有空,他就翻书做题目,背诵名家诗文,摘录各种知识……谁知

66 年 就发生了文化大革命,从此,十年浩劫,高考取消, 推荐 成风.只有工农兵及其子弟才 能上大学.我们只有 抓革命、促生产 的机会了. 但是, 是金子,总归会发亮的 ,胡子的口才,他的文笔,他的渊博在农场的大批判、 大辩论中崭露头角,被调到场部大批判组,写了一年多文章.在农场两派的争斗中,胡子为 人比较厚道,又有才气,两派对他印象都不错,大联合后,就进入了管委会.后来,被安排 到农场的三河中学做民办教师,教高中数学.休息天,也常回工区来看望我们这些还在田里 爬的插兄插妹.大家起劲地聚在农工宿舍里,一边抽胡子带来的 大运河 香烟,一边听胡 子吹外边的文革风云、吹《梅花党》 、 《铜尺案》 、 《第二次握手》 、 《犹太人的乐谱》 ,同他赌 背《长恨歌》 ,背50 位圆周率,赌连抽

5 支香烟,连喝

7 瓶啤酒……欢声、笑声、起哄声, 伴随着那些个悠悠岁月.之后,他爱人和我们夫妻俩也被他陆续引进了三河中学,而后我们 两家便成了邻居.我们从初一开始教,一直教到高中毕业班.由于学生和家长的好评,校长 就让我们一直教毕业班.于是,我们就更加卖力地教书.胡子是天天钻研初等数学到深夜, 全心全意从各方面帮助、辅导有困难的学生.空闲时,胡子特别喜欢看报纸,每天放学后, 批完作业备好课,就要把办公室里的报纸一张张仔仔细细看个遍,直至夫人三请四请,才依 依不舍地离开.常常看了报纸,丢了钥匙,寻了大半天,被夫人数落没完.但是,每当同事 们议论国家大事时,他就成了 万宝全书缺只角――样样通 了.

77 年恢复高考,三河中学出了两件新鲜事.一件是有十几个学生考上了大专院校,这 是史无前例的.还有一件是,我们两对夫妻也参加了高考,成绩在盱眙县的考生中,名列前 茅.但是,据说因为我们是

65 届,不是 老三届 (指

66、

67、68 届) ,没有资格参加高考, 就莫名其妙地落了榜.事后,我和胡子多次写信申诉,说我们愿意报考师范院校,一辈子当 老师……结果,石沉大海.其实,下一年(78 年)我们完全可以通过报考研究生来实现多年的 梦想,但当时我们却一点都不懂.

78 年底,胡子和我终于以 病退 的名义回到了苏州.我们找到老班主任吴开文老师, 他握着我们的手说: 对不起啊, 让你们吃了这么多年的苦! (其实, 这一切跟他没关系的. ) 他就向许校长汇报了我俩的情况,许校长马上让我们到学校代课,教高中.我们担心水平不 行.许校长说: 我了解你们的,笃定能行. 于是,我俩刚刚结束农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