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牛牛小龙人 | 2019-07-04 |
而我们现在的不争气, 失去的又将 是我们子孙的未来. 三 伊尔库茨克城中的街边花园, 过往行人都能 瞻仰到一座铜像. 他一身戎装, 肩披俄式军大衣, 叉腰俯视前方, 那深邃的目光, 仿佛已经穿越了 他在世的时空. 这是谁? 有人问. 基马答: 俄罗斯的大英雄, 高尔察克. 我脑子一下蒙了, 转不过弯来.高尔察克, 不就是我少年时读苏联小说中的反叛红色政权 的白匪军总司令吗?而今在俄罗斯怎么变成了 大英雄? 铜像之下的基座浮雕, 是两个执枪对峙、 刺 刀相交的战士. 一个白色军服、 一个红色军服. 我 仔细地端详过他俩麻木对立的形象, 不知其意何 在. 问基马, 他说: 是两个兄弟在打架. 十月革命后, 苏联经历的那场红色政权保卫 战, 风卷残云, 是何等的伟绩丰功, 而今在俄罗斯 后人眼里, 竟然视同儿戏, 就像在回看两个兄弟 打架. 被打入地狱的高尔察克, 反倒置身在上, 好 似胜利者. 这难道就是当下俄罗斯人对苏联那段 历史的评价吗? 我困惑地指着花园里边的另一尊铜像, 又问: 那边纪念的, 是不是打架的另一个兄弟? 基马说不是. 他说: 那也是俄罗斯的英雄. 花园里边, 燃烧着长明灯, 还有人在祭拜的 那尊雕像, 是卫国战争中西伯利亚红色军团的一 位将军. 当年莫斯科保卫战, 如果没有他率领西 伯利亚红色军团及时赶到, 那段战争的历史可能 会重写. 俄罗斯人至今很尊重那段历史. 惊天地的内战, 在这里被淡化;
泣鬼神的外 战, 成为他们衡量人死后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的惟一标尺. 有趣的是, 基马还告诉我们, 当年反叛苏维 埃政权与高尔察克齐名的邓尼金, 逃亡去巴黎当 寓公. 当苏德战争开打时, 他竟然拒绝了德国提 出的合作游说, 说出了连纳粹都瞠目的壮语:
20 年前, 如果你们来帮助我, 我会感激你们的. 可今 天, 为了俄罗斯, 我只能与苏维埃一起同你们战 斗. 这就是俄罗斯的民族情结, 国家利益至上. 高尔察克当年兵败伊尔库茨克的结局, 比邓 尼金悲壮. 他被红色政权枪毙, 尸沉于贝加尔湖 冰窟. 这是我知道的. 可我不知道的是: 他在日俄 战争和一战中, 曾率队英勇击沉过无数敌舰;
更 不知道他是世界顶级的航海专家, 为俄罗斯征服 北冰洋作出过巨大贡献. 胜利者写的历史, 毕竟不能长存;
失败者被 歪曲了的历史, 总会正本清源. 有些被时代湮没 了的人物, 就是上帝也没有遗忘. 还是在伊尔库茨克的城里, 一个教堂的院 内, 草坪上竖着两块汉白玉墓碑. 碑记的亡人, 年 龄都不大, 不足50岁. 是谁? 逝后能安息在这里! 基马告诉我们是十二月党人. 同伴们听来大 都茫然, 不知是哪路神仙. 惟有我的朋友从草坪 上采来一束黄花, 敬献于墓前. 我听说过这批俄国最早的民主斗士. 他们是 俄罗斯贵族, 有的还是皇亲国戚, 在俄普战争中 几乎都是功臣. 就因为他们打败了拿破仑的军 队, 到西方接受了民主思想, 回国后反对沙俄专 制和农奴制, 结党武装造反, 失败后又大都被流 放到了西伯利亚的贝加尔湖. 这里流传着他们妻 随夫走, 患难与共的许多动人故事, 但他们流放 后的真实生活, 知之者却甚少. 旅游的第三天, 我们来到丛林腹地的一个小 镇, 那是三面枫林环抱、 一面向着贝加尔湖的小镇. 镇上没有街市, 也不像住过市井人家. 长溜 的缓坡面只有十来处木质建筑的庭院, 其间有教 堂、 学校、 打造铁器的作坊. 与其说这里曾经是集 市, 不如说它更像丛林里的文化中心. 若没有导游带路, 谁也不会找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