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无问西东》

A7 2018年2月5日 星期一 责任编辑: 唐佳美 版式设计: 邱建萍 芳草地・文学 爱我所爱, 行我所行, 听从内心, 无问西东.

王鹏书那日, 被先生拉去看了 《无问西 东》 .电影里, 时任清华大学教务长 的梅贻琦和他的学生吴岭澜的对话 让我久久回味. 吴岭澜,国文和外语满分,物 理成绩连上榜的资格都没有.怎么 看他都是文科最好的苗子,他却学 了实科.他说,因为最优秀的学生 都学了实科,他想成为最优秀的学 生.梅贻琦找他谈话,问他求学的 目的是什么,问他对自己是否真 实.吴岭澜说,每天把自己交给书 本,心里就踏实.梅先生说,把自 己交给繁忙,得到的是踏实,却不 是真实.然后接着说,什么是真 实?做什么,和谁在一起,你看到 什么听到什么,是否有一种从心灵 深处满溢出来的、不懊悔也不羞耻 的平和与喜悦.梅贻琦的一番话点 醒了吴岭澜. 由此我想到自己.当年,分配 到学校工作不久,学校的少先队总 辅导员因工作调动离开了,校长就 让我接手了他的活儿.考虑到总辅 导员事务繁杂,校长让我由任教 语文改教自然,减少些课务.严 谨的我平日里张罗各种少先队活 动的同时,也很认真地教着自然,甚至还去市里参加优课比赛,夺魁后又在省里获奖.但两 年后,我申请重回语文课堂.时 至今日,熟悉我的老友们还为我 遗憾,说我如果当初坚守自然教学 ――后来成了科学学科,在当时省 级奖的高起点上再继续稍作努力, 很有可能成为大市范围内该学科的 领军人物.事实上,我自己并无丝 毫遗憾,因为嗜好文字的我无法对 标本与实验心生爱意,而且游走于 不同的年级、不同的班级授课,每 日剧增的是漂泊感.唯有回到语文 课堂,带领一个班级,置身于文字 的世界里,我才有归属感,我才内 心怡然. 工作没几年,我正式成为学校 中层管理的一员,成了众人眼中有 追求的优秀青年.我开始参与管理 工作,各种大大小小的会议从此源 源不断.虽然我依然坚守着语文教 学的一角阵地,但我与学生在一起 交流的时间越来越少,我沉下心来 批阅他们文字的时间越来越少,几 乎每日进出教室都是来也匆匆去也 匆匆.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我越来 越不喜欢那样的状态,殊不知他人 眼中的进取,却已是我自己内心沉 重的负累.我不止一次问自己,心 底究竟喜欢的是什么,是行政管理 还是一线教学?每一次,不用权 衡,没有犹豫,我都回答自己是后 者.于是,当后来那场压缩中层编 制的内改来临时,行政组中最年轻 的我让自己彻底回到原点,又成了 一个纯粹的语文老师. 从此,我一心一意教语文.小 小的三尺讲台前,每每与孩子们一 起朗读名家名作时,我就感觉清雅 与美好由内而外袅袅升腾.每每批 阅孩子们跳脱鲜活的文字时,哪怕 就是一个句子,甚至仅是一个词 语,拍案叫绝的那一刻,我感觉整 个世界都那么明媚灿烂.谁也没有 我更了解我自己,我不是矫情,而 是真的很庆幸自己当时找到了真实 的内心. 我有限的教学生涯里已经有了 三轮大循环教学,如今第四轮又 已启程.每一个六年,从一笔一 画手把手为孩子启蒙,到毕业时 他们吟诗作画回赠予我,没有经 历过的人,怎会知晓其间携手与 陪伴的滋味?似匠人,敲打雕琢,描摹添彩;

似农人,播种浇 灌,修枝剪杈,直至满目叶绿花 红.这样的过程,虽漫长,却让 我的生命丰盈而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