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SUPPLEMENT 东方明珠》

真水无香 冯裴培 E-mail:yaoqin@pdtimes.

com.cn 责任编辑 / 姚琴 美编 / 黄辰毅 2016.2.29

11 SUPPLEMENT东方明珠 卖花的让我来夸一下花香, 这可难倒 我了, 因为 此花 ―― 《青菜白菜》 无香. 岁末年初之际, 各种推荐图书的微信 扑面而来, 我一边用手支撑着不至于被拖 进各类文字, 一边用指尖划来划去沙里淘 金, 真正能令人动心的屈指可数.所以, 我 也在想: 究竟怎样的文字才能让读者心动 难耐. 手边的这本新印出来的 《青菜白菜》 我 是读了几遍的, 一是工作, 二是心生欢喜. 心生欢喜的原因在于半个书名――青菜. 儿时我记忆最深刻的就是吃食, 其中最独 特的一道菜名字就叫作 青菜豆腐 .青菜 是田间现摘, 冬日里冒着霜雪寒气, 豆腐是 等来的货郎贩卖, 此菜的关键在于一个砂 锅――黑漆漆的, 不知烧了多少年月.从 屋梁上挂下一根铁丝, 缠绕在砂锅的两耳 之上.下面架起一个红泥炉, 里面燃着乌 炭. 嘟嘟嘟、 嘟嘟嘟 , 农家灶头大块切之 的青菜豆腐在红火的照映之下在青米色的 汤汁里突进突出.熬到夜色昏暗, 老老少 少齐聚一桌, 砂锅里存了几十年的味道窜 进青菜豆腐的 骨髓 中, 滋味才正好.你 说不出吃的是哪一年的滋味, 但多少年后 最忘不了的就是它.它在袁枚的 《随园食 单》 里有, 在梁实秋的 《味至浓时即家乡》 里有, 在这本 《青菜白菜》 里也有.我想, 那应 该就是童年的味道、 故乡的味道、 岁月的味 道, 魂牵梦绕, 念念不忘. 袁枚在 《随园食单》 提到: 人莫不饮 食也, 鲜能知味也. 意思是说: 人不可能 不吃不喝, 却很少有人真正理解饮食的滋 味. 这句话用来推荐这本书也是恰当 的.作者沈立新的文字很清淡, 淡到极处 甚至于近乎白水.碰到这样的文字, 我是 欣喜的.平日里看书, 小说固然是热闹 的, 但是有时候热闹多了就像吃够了蹄膀 红烧肉, 腻得慌.翻翻其他的书, 一不小 心就会走进功利的路子, 一刻也不得停 歇.在作者的笔下, 我似乎循着上海浦东 一条快要被人遗忘的河――河塘江里来 来往往的船只和一位游水渡河的少年穿 过他的整个故土时代.在这个看似平淡 漫长的年月里, 作者的记忆里静现的是一 朵朵淡紫色的蔷薇, 它有一年四季的青菜 白菜味道, 它有梨花落后清明的四时景 况, 它有学摄影时的对于无常生命美的哀 伤, 它有祖父一辈人对于手艺二字的尊重 与固执…… 真心喜欢一样东西, 没有太多的理由, 有时候也说不出来缘故, 就像人与人第一 眼的感觉一样.我写不出多么天花乱坠的 文字来向读者推荐这本 《青菜白菜》 , 况且 真的那样写了也配不上这本书里那么 岁 月静好 的言语.真水无香, 若能品得的读 者, 请慢慢翻开书页, 开启一段 浅笑安然 的慢阅读之旅.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 事业单位的管理 还没有现在这么严格, 中午是可以在办公 室打牌的.1996 年冬天发生在浦东新区 拆迁管理所的故事, 就是在这种其乐融融 的氛围下, 差点成为全国性事故――如果 那样, 今天也没有人写这文章了. 源深路161号一幢小楼, 拆迁管理所, 后来叫拆迁管理署, 现在叫征收中心, 工作 性质都一样――动迁是开发建设的第一道 环节, 很少有地方是在一片白纸上来画最 新最美的图画的.拆迁所设 三科一室 , 核心是负责裁决、 强迁的监察科.我是办 公室文秘, 先在监察科熟悉情况. 那天午饭后, 监察科关起门, 照例打起 了扑克牌, 我在旁边观战.突然门砰的一声 被踢开, 只见一个汉子拎着两个五公升的塑 料桶, 咚的一声, 重重放在了门口空着的办 公桌上.那人随即打开一桶, 哗啦啦浇了半 桶到自己身上, 手里捏着一个打火机, 今天 不解决问题, 我和你们同归于尽 ……浓重 的汽油味迅速弥漫开来.科长老朱, 副科长 陆萍, 还有几位老法师, 都是见过多少世面 的老江湖, 在稍显迟滞之后, 立马与这汉子 对话上了: 什么事情, 好好说…… 我根本没见过这阵势, 插不上嘴, 脑子 没有停, 知道要紧的是把信息传递出去. 当然也不想就此 光荣 掉――我是为了养 家糊口才来浦东, 女儿才几个月大呢.对 峙之中, 找了个机会, 从那家伙身边慢慢退 了出来.语无伦次把午睡中的俞所长吵 醒, 所长很生气, 什么事情这么慌里慌张 的?问清楚情况后, 军人出身的所长条理 清楚, 下达了一个个指令: 通知一楼保安, 人员只出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