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丑伊 | 2019-07-05 |
千山已在千山外, 也羡鸥飞任放歌.
9 中国新经济文学专刊描绘新滨海讴歌新经济塑造新人物打造新文学2019年5月20日 星期一 主办 天津市滨海新区中国新经济文学创作基地 主编 陈丽伟 责编 李勇 校对 林梅 制作 王金刚 投稿
邮箱: [email protected] 结香花 王贤根 CHINESE LITERATURE OF NEW ECONMY LIFE 等你落地 程珊 最近我去采访一位保卫共和国的功臣、 残疾军人, 见他魁梧的身材, 浓眉大眼的模 样, 依然透射着英武之气.他说, 战争残酷, 我们活着回来, 怀念的是那些牺牲了的同 志、 战友.他婉言谢绝介绍自己带领一个连 队坚守边防阵地的战绩, 却缓缓地叙述了一 段与自己相关的经历: 那时, 我在军校读书, 军人讲究体能训 练, 星期天也坚持.有天, 我冲刺到一个拐弯 处, 突然从另一个方向来了一位女生, 这时, 我 一个侧滚翻, 由于冲力太大, 还是绊倒了对方, 而我一时没起来, 感觉腿部疼痛.女生拉起 我, 看我擦伤有血, 说, 你就坐在这丛花下, 我 到校医务室值班室去取药.说完就跑过去了. 我觉得军人, 碰到这么一点小事就摔 伤, 实在是缺乏临时处置的能力, 还撞倒了 女生, 心中不是滋味. 正这么想着呢, 女生跑过来, 蹲下, 用消 毒棉轻轻地擦洗伤口, 问疼吗?说坚持一会 就好.血染红了棉签, 换了一根又一根, 敷 上止血消炎药.这时我注意到她细腻、 黑红 的脸上渗出许多细小的汗珠, 急切得好像是 她做错事似的.看她动作麻利, 问及, 她说过 去在部队当过卫生员, 说话时两只眼睛亮亮 的, 与挺起的鼻梁配在一起, 有种南方女子的 秀气, 可军营的锤磨, 又显出一种刚毅. 拐弯处的角上, 是簇结香花树, 正开着 米黄的花朵, 弥漫着淡淡的幽香.我坐在路 沿上, 她微微一笑, 调皮地说, 闻闻这结香花 你就不痛了.她笑时两个酒窝很耐看. 这时我晓得她是比我低一届的同学, 我 是临毕业的这届, 算是师兄了.后来她来看 过我两次, 没伤到筋骨, 好得快.由此, 我们 来往多了起来.临毕业时, 我请求到前线 去, 那时南疆的边境战争还激烈.临行的前 一天傍晚, 我们相约到校园里走走, 又一次 来到结香花下, 她说她毕业也要到前线部队 去.我说别傻, 那是要哭鼻子的, 在后方做 好保障工作就得了.她说, 不!眼神朝我. 就在那个傍晚, 她提议我们在结香花上 打个结, 我心里热热的.我们俩细心地将柔 软的树枝盘成月亮般圆的结, 片片碧绿的叶 上还闪动着诱人的光.我们面向花结, 闭目 合掌, 默默祈祷.就在那里, 我们相拥而抱, 我在她的额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在前沿我与她通信联系, 知道她以优异 成绩毕业, 又来到作战部队.我们还未见上 面, 她却在一次执行任务时被敌炮火击倒, 送往医院途中, 一直念着我的名字, 上级通 知我, 待我赶到, 她已处于弥留之际, 我握住 她的手, 呼唤她, 她诺诺地好像在说什么, 我 伏下身, 似乎听清她的声音: '
结―香― 花'
, '
结―香―花'
. 我又一次轻轻地吻她 的前额, 泪水落在她的脸上…… 这位残疾军人说到这里, 声音低沉, 两 眼噙着泪.我心也沉重、 悲伤.我没有插 话, 让他尽情地说下去: 那个年代, 她和其他烈士一样安葬在南 疆的红土地上, 与出征部队牺牲的战友一 起, 列成了另一个方阵.我觉得我是她的知 心人, 亲人, 请求将她的一套衣帽留我保 存.部队回撤, 回到母校, 我将这套衣帽安 葬在那丛结香花下.她曾对我说, 我在结香 花下对她的吻, 是她心中感觉最为甜蜜的一 刻.可是, 我总有负罪感, 也许就是我的吻, 让她追随到了前线……哎, 生活没有如果, 即使不是, 作为一名军人, 她也会奔向战场 的.她虽然没有参加惊天动地的战斗, 可在 我心中, 她就是英雄. 后来的一次战斗, 我腿部负重伤, 部队 竭尽全力救治, 还是锯了一条, 现凭这假肢 也能行走, 只是阴雨寒天反应明显, 但每每 想起牺牲在战场上的那些战友, 什么也不在 乎啦.战友, 是战场上生死相依相托的兄弟 姐妹, 不过, 我对她的这份感情有些特殊, 所以, 在往后的日子里, 只要请得出假, 我总要 回母校看看, 在那呆一会, 在芬芳的花下回 忆那段美好的时光.也许将来的某一天, 我 身上的一部分也会留到那里, 与她相守在一 起.我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 观念老了, 但感情这东西, 不知为什么, 总在心底, 这也 许是我们这代人的局限与悲凉吧…… 他娓娓的述说让我心动.我想问他战 场回来后这几十年的生活经历与感受, 但我 没问出口, 念及的如他所说, 是那位青春芳华 的女军人的心灵与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