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迷音桑 | 2019-07-05 |
1960 年我初中快毕业时因 学习成绩较好袁 眼睛却近视得看不清黑板字袁 是用学校免除我一个学期的学费四块半钱配 戴的遥 可是那些贫下中农造反派们可不买你这 个账袁他们在贴大字报和批斗我时都是十分尖 锐地批判说院野大家看袁我们贫下中农有几个年 轻人就戴眼镜的钥 冶野这就是典型的资产阶级修 正主义思想和资产阶级的生活方式浴 冶弄得我 啼笑皆非而毫无办法遥 当时我心里想袁我这个 野政治基础不纯冶 的人在那样一个极左政治环 境下是什么希望也没有了遥 但我唯一野死不悔 改冶的是袁仍一如继往坚持写写画画袁一年到头 从不间断遥 尽管十年野文革冶期间袁写稿不让署 自己姓名袁也无分文稿费遥 相反袁我还曾因将写 好的稿件拿去县尧社审阅而被处罚过工分遥 在 那野以阶级斗争为纲冶的岁月里袁即使我能做一 点事袁却总不让我做遥 我当过民办教师尧代课教 师袁前后当了两年半袁学生家长尧同行尧学生都 说我授课认真袁 有一定的文化水平和教学能 力袁但由于前边说的种种原因袁县文教局不批 准袁只好野下岗冶遥 随后袁我当过铺路工尧治水工 渊那时还有个好听的名字要要 要野水利战士冶冤袁不 过这些都是些临时活袁忙乎几个月还得回归到 野一亩三分地冶上遥 我虽不怕种地袁也能干所有 的庄稼活袁但一家人总是吃不饱尧穿不暖遥 累死 累活干了一天农活袁回到家中却常常遇上锅下 无寸草引炊袁锅上无粒米下锅的窘境遥 我比当 时的同龄人家庭还要苦一倍遥为啥钥因为我在外 读书袁结婚时间晚了一两年遥 也就是说袁我是
1963 年元旦结婚的袁而当时是生产队集体所有 制袁 上边规定各家各户的自留地划分时间是
1962 年的
12 月31 日袁 我妻子分不了自留地遥 加之结婚后我们又陆续生了三个孩子遥 这样袁 一个五口之家却只有我一份自留地袁盖上三间 两厨的住房后袁连长一棵蔬菜的地方也没有袁更 别说长粮食作物了遥 而那时又有一个硬性的规 定院自留地丈量后袁三十年内不准改变遥 这样袁 你再勤劳袁再节俭也无济于事袁一家人只能老在 饥饿线上挣扎遥 为此袁我们吃过榆树的皮尧榆树 的叶袁还吃过洋槐树的花袁也吃过七角菜渊蒲公 英的幼苗冤等等袁现在回忆起来袁没被饿死实在 是个幸运遥 记得
1973 年秋初的一天袁我妻子教书渊民 办教师冤放学回家后袁我也在生产队的地里干 完农活回家了遥 这天家中连充饥的糠菜都没 有袁粒米寸草全无遥 三个幼小的孩子睁大着眼 睛袁由于饥饿向父母射出期待的目光遥 无奈的 我只好让妻子去庄上找邻居借粮袁让大女儿找 生产队长到集体社场上预付麦芒衍子袁到正式 分配时再扣除遥 我自己则从革命样板戏叶沙家 浜曳里伤病员断粮后去阳澄湖上找鸡头米充饥 这件事得到启示袁 就握着一把弯刀跳到水沟 里袁寻找那些野生的鸡头袁把鸡头的茎秆割下 来袁剥掉外皮充饥遥 鸡头的浑身渊茎尧秆尧叶冤都 长着尖锐锋利的芒刺袁那是物种进化时专门自 我保护的遥 一般动物见到它都无可奈何袁人更 是不敢靠它一下遥 可是为了一家人的活命袁也 为了尽自己哺育儿女的义务袁已经被饥饿逼急 了的我不顾一切地在水中挥刀袁忍着浑身火辣 辣的疼痛把那些鸡头秆在水里拦腰割断袁让其 漂出水面袁然后再把它们捞上岸遥 我割鸡头秆 时袁满身都遭到芒刺袁连脸部也不能幸免袁全身 痛痒尧涨痛袁完全是个野如芒刺背冶的感觉遥 我原 来打算袁如果妻子借不到粮食袁女儿又付不来 烧火草时袁全家就只能以剥掉皮的鸡头杆充饥 了遥 所幸的是袁那天借到了一点点粮食袁也付来 了一点麦芒衍子袁这样袁拿出一点米和鸡头杆 搅拌在一起整整煮了一大锅稀粥袁一家人才充 了几天饥遥 类似这样的生活困难恐怕我三天三 夜也说不完袁这也是那个年代我们国家农民生 活的一个缩影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