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遥遥敦煌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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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期48 雅昌文苑 遥遥敦煌梦 吴思阳 她从远古漫步而来,她辽阔如同山脉.

她 让世界在苍茫的微光里显影动人的轮廓.她把 风雪烧成炽热的火.她滴下的酸涩露水,被绿 叶小心地承接.她是神迹,她是恩赐 ――她, 是敦煌. 大漠敦煌,是一个谜,一个梦,一个永远 难以企及的智慧.提到她,总会有股神秘之感 萦绕心头,让言语顿显苍白.她地处河西走廊 西端的戈壁沙洲,是汉唐丝绸之路的咽喉要塞, 它历经千百年沧桑,在茫茫戈壁沙漠的怀抱中, 闪烁着绚丽的传奇色彩. 提到"历史文化名城",在广袤的敦煌土 地上,第一时间闪现的字眼定是阳关. 阳关在哪里?它还是那么荒凉、那么令人 感伤吗?虽然没有亲身去到过敦煌、阳关,但是,在图书馆的画册中,课本的插图中,都曾 一睹过她的别样风采.画中阳关,只见平沙千 里、荒无人烟,戈壁滩与蓝天相互对峙,偶有 岌岌草、骆驼刺等沙生植物零星地点缀在远处, 把广裘的戈壁滩映衬得更为荒凉.跟随摄影师 的脚步,还可在远方地平线上隐约看到一线锯 齿形的屏障,那是一条林带.画面进入林带后, 就好像突然闯进了绿色的海洋.这里水渠交错、 万木争春的景象,仿佛就是可爱的江南水乡. 镜头穿过禾田,钻出林带,向荒丘起伏的 墩墩山上的一座烽火台移去.烽火台上,一块 写着四个工整的大字"阳关古城"的铁牌,标 明了这幅照片的拍摄地点.然而,背景四周, 却只见红沙渺渺,不见古城一砖一瓦.阳关古 城,以雪山为屏,原也有过美丽的环境,一千 多年前,它曾是湖水碧清、林草丰美的地方, 只是由于种种天灾人祸,才成了连天的荒漠. "如今,古阳关已被流沙掩埋,当年筑城用过 的石头也已经风化为红尘,只有在沙丘之间暴 露出的板结地面.山下南面从东到西自然排列 01> 图1> 敦煌胡杨树 总第

55 期49 雅昌文苑 成二十余座大沙梁.沙梁之间,为砾石平地. 汉唐陶片,铁砖瓦块,俯拾皆是.如果看到颜 色乌黑、质地细腻、坚硬如石的阳关砖,千万 莫要小瞧它,昔日有名的"阳关砚"就是用这 种砖磨制的.用阳关砚磨的墨冬不结冰,夏不 缩水,用来写毛笔字十分方便."书中的介绍, 令人不禁心生感慨,好像这图中凄冷的阳关古 城也有了几分暖意. 阳关,昔日丝绸之路上的一个关隘,原本 不过是一道关,却被赋予了许多哲思和诗情. 哲学家站在这儿宣称,即使人生从同一起点出 发,也有不同的道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 过我的独木桥",抽象的对立概念如此生动地 写在阳关之下.诗人站在这儿,与朋友依依不 舍,"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道尽多少离愁别绪和万般无奈.然而,最初在 阳关道上留下足印的并不是哲学家与诗人,而 是戍守边关的将军和士兵.这阳关古道对他们 来说,无异于一道生死关,归乡的路成了夜晚 奢侈的梦,像阳关古城上的那一轮弯月,清冷 而高远.他们在这条原本传播文明的古道上, 冲冲杀杀…… 于是,这些走进生死之劫的将军 和士兵,便成了哲学家与诗人,他们留下的点 滴感慨,震撼着无数人的心灵. "遥遥古董滩头地,疑见当年戍火升. 铁马嘶尘边塞月,残垣向晚北疆风. 云山自古锁西域,沙漠如今坏旧城. 此际身临一把盏,人间千载饮离情." 自古以来,阳关在人们心中,总是烽火连 天,黄沙穿甲,满是凄凉悲惋.然而,今天的 阳关附近,则已出现柳绿花红、林茂粮丰的景 象.游人漫步这里,既可凭吊古阳关遗址,还 可以远眺绿洲、沙漠、雪峰的自然风光."何必'劝君更尽一杯酒',这样的苦酒何须进, 且把它还给古诗人!什么 '西出阳关无故人' ? 这样的诗句不必吟,且请把它埋进荒沙百尺 深!"这便是郭小川的诗句. 西出阳关,是一种延续了千百年的行旅. 如今,褪去时光的锦衣,硝烟战火已然风 02> 图2> 敦煌莫高窟飞天壁画 总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