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试柝宋应星 的技术观和 自然观的芙系》

四川师范大学学报1988年笫4期 试柝宋应星的技术观和自然观的芙系 ――兼论中国传统哲学的历史性变化 哲学近代化和科学技术近代化是同步发生和发展的.

中国传统哲学和传统科学技术,都 未能从白身内部实现向近代化转变,但在明清之际却已经萌发了转变的胚芽、因素帮趋向, 无论是用启蒙思潮还是用实学思潮来描述这一时期的历史性变化,都 体现出这一时期崛起于 学术领域的一大批卓有成就的哲学家和科学家勇于探索、潜心治学的历史性贡 献. 宋应星(生于1587年 ,卒于顺治或康熙初年 )是 其中有着重大贡献的杰出人物之一.他以不朽的科 学名著 《 天工开物 》(1637年刊行 )著 名于世,书 中所表达的技术观与他在崇祯年闯刊行的 《 论气 》 、 《 谈天 》 、 《 野议 》 、 《思怜诗 》等四种著作中所表达的思想 〔 注〕,特别 是其中的自然观互相参证,构造出一种中国古代技术哲学的雏形.宋应星的技术哲学在本体论、 认识论、伦理价值观几个方面都充满着时代精神,在 明末清初独树一帜,体现出中圉传统哲 学历史性变化的新动向,具 有重耍的思想史价值,值得认真研究. 宋应星以 天工开物 -'

语作书名,实 质上是 朋这个术语来概括他n勺 技术 哲学理论. 天工 语出《尚书 ・ 皋陶漠l》 : 无旷庶官,天工人其代之 .孔颖达疏 曰: 天工 乃 言人代天理官 .这里的 工 指官职,原意指人君设官置 以治民,本来是为了使其代天 行事. 开物 语出《易・系辞上 》: 易何为也 ?夫易,开物成务,冒 天下之逍9如斯而 已者也.是故圣人 以通天下之志,以 定天下之业,以 断天下之疑. 孔颖达疏曰: 易之 ≈甲如此而已 . 言 易 以 道 为体而具 开物成务 之功能 (以上引文均见《 十三经注疏》). Ⅰ之可见, 天工开物 本义是指 天 的意志主宰着社会,白 然万物各于绝对 的 逍 ,坷÷和圣人替天行遒,来治理社会和 自然.因此, 天工开物 即 天人合一 ,实质上 三唯 Ⅰ主义的天道观.这种天逍观在宋明理学则表现为 理生万物 、 心外无物 F向 哲学 命题'

芝 ±讠 ∫ 、 为,结合 《天工开物 》的内容,从 整体上看, 天工开物 的话义右l两层:一层 是宋皮⒎Ⅰ准心主义之意而用之,即 他在此书白丿 i讠 中一开头就破题释义: 夭覆地载,物号薮万,而事∵目之曲成而不遗,岂 '

丿 i、 才哉? 这个思想来 自《易经 》.在《易经 》中,象征天浒乾卦,∴ 曰: 〃 大哉乾元,万物费始 ;

象 征地n饣 坤卦,文曰: 至哉坤 元,万物资宁亚李生 .言只是 由于天的力量,万物才开始,由 于地的承接,事 实上万物才产生;

由于天地交 感,即 自然界 自身的运动变化,有 着无数事物的 自然界方得 以形成.宋应星 在书中把 天工 、 天道 、 五行变态 、 造化之功 、 生化之理 等当作 同一概念使用,甚至用 神功 来说明创造万物的原始 自然力的奇妙与无限.在《论气 》、 《 谈天》中, 则以 形气化 来说明 通于绝处逢生,无 中藏有之说,则 天地之道指诸掌 矣 ,认为 形气 化 是自然界 自身的过程,是 自然万物得 以生成变化的源泉和力量,这就把天道观建立在气 的一元论基础上,这是唯物主义的. 第二层含义是主客体关系上的 天工开物 .宋应星认为 人为万物之灵 ,能够 心灵格物 ,具有认识和改造 自然万物的 巧夺天工 的能力.他以 工 通 功 ,把 主体 所具有的这种能力谓之 神功 ,以 和原始 自然力的 神功 相对应 (《 天工开物・ 冶铸 》). 而能够控制和调节 自然力有着创造发明的人,都可 以称之为 神人 (见《天工开物》 的《 乃粒》、《 乃服》 、《 舟车》 各卷 ). 这里的 〃 神工 、 神人 都是在指明主体 巧夺天工 的 能动性和创造性. 人工 本义乃指有经验技巧的工匠. 中国最古 的技术 书 《周 礼・考工 记》记载了作为 人工 的生产活动的许多部门.宋应星 以 工 通 功 ,使 人工 这 个概念成为包含着有经验技巧的劳动者在生产实践申发挥出认识和改造 自然的 巧夺天工 能力的主体概念.在宋庳星看来, 人工 与 天工 不仅是对立的,而且也 是相互联系 的,认为 自然万物的生成虽然是 自然作用的产物,是 由于客观的 造物之情 ″ 所为,但 从生 产实践 中处处表现 出的 入巧聪明 可 以看到 造物之情 与 人巧聪明 的联系,即 人ェ、天工可见一斑 (《 天工开物 ・ 五金》). 宋应星进而指 出,天 工和人工的相互联系表明, 一切 有益生人 的有用之物都不会 自生出来,只 有通过 人工 的 自觉能动作用才能开发 出来. 天物 即是 人工 生产物质产品的能动性活动J 《天工开物 》 对十八个部门的生 产活动进行了总结和考察. 总之, 《天工开物 》一语从上两层含义表明,天 工是根本,顺应天工开发 和制造 出有利 用价值的器物则存在着人的技术.笔者认为,宋 应星技术观 中的认识论、本体论、价值观, 都是从这两层含义上建立起来的. 明清之际启蒙思想家的哲学思想,是在同宋明唯心主义理学和心学浒斗争 中发展起来 的.它本身的发展 固然有其内在的逻辑进程,不 管是扬弃还是改造, 继承还是批判,都表 现 出一些哲学范畴的内在联系.但这仅是一种 内在论的研究.这方面i∶ l研 究是重要的,甚至 是最根本的.但 以此来说明十六世纪以来,伴 随着资本主义帕滋长,兴 起自然 科学研究热 潮,出 现了许多科学巨著,为 当时启蒙思想家的哲学 刨造提 供了重要妁世界观和 方法论基础,还是不够的.笔者认为,需 要一种外在论n!研 究求 丨i`充 c达 种外在论研究,要 求从整体 上揭示出自然科学发展所引起的中国传统哲学n勹 历史性变化J这 也才符合当时启蒙思想家们 所表现出的 六经责我开生面 (王 夫之语 )和 质测即苡通儿 (方 以智语 )不 同起点的 新的}术途径的历史状况.宋应星显然属于后者. 以此作为我们探讨的出发点 是歪关重要 的.在一些研究中国哲学史的论著 中,注 意到了宋明以来哲学斗争的焦点逐步转移到认识论 谶20 领域,指 出就宋明理学 而论都存在为着强化封建伦理实践 而突出人的 自觉能动性 问题,并把它提到 与天地参 的超道德的主体地位.西方哲学传统 中,特别是近代西方哲学中存在着 本体论、伦理观念服务于认识论的倾向,成为哲学近代化的契机.宋应星沿着 质测即藏通 几 这条学术途径,开始 了真正重视对外界客观事物的规律性的研究,而 不只是为着建立伦 理主体服务.在宋应星那里,认识论开始成为认识论,不再是伦理学的仆从、附庸和工具. 宋应星技术哲学思想的价值也在于此.现从 以下几个方|面 就宋应星的技术认识论思想加以剖 折: 1.在 天人关系上主张实证论,反对 天人感应 论. 宋应星在 《 天工开物 》中摺 出对于任何 自然知识都要通过亲 自经验,主张 穷究试验 , 凡事 皆须试验而后详之 (《 天工开物 ・ 佳兵 》). 这个思想和他在 《 谈天 》中的思 想 结合 在一起,构成了一种实证主义的倾 向.他在 《 谈天 》自序 中,首先指出气象之天是可知的, 只不过应该具有正确的认识方法.他说: 谓天不可至乎?太史、星官、造历者业 已至矣. ……天有显道,成象两仪,唯 恐人之不见也. 自颠及尾,原始要终,而使人 见之审之.显道 如是,而三家者求光明于地中与 四沿,其 蒙惑亦甚矣.会合还虚奥妙,即犯泄漏天心之戒, 又罹背违儒说之机,然 亦不遑恤也. 在科学认识上,天 不可知是与事实相违的,天 作为 自 然物,总会通过 显道 即现象为人所观测、所认识的.宋应星反对 天心 之说,不 同意 盖天家、浑天家、宣夜家离开对现象进行观测的臆 断,尤 其对儒家绝 口不谈天道表示蔑视. 他进 而强调天文资料必须具有真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