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夜明珠》

15 夜明珠 2019年5月9日 星期四 走马 天下 紫琅 诗会 心窗 片羽 编辑: 严晓星 组版: 王华 校对: 李婧 每年回家探亲的时候 我总要在兰州停留 看那些大学时睡在上铺的朋友 因为兰州有了他们的温暖户口 我多了一个念想的理由 黄河大桥上母亲百年守候 羊皮筏子缱绻着让乡愁深沉奔流 捧起大碗牛肉面照见南山北山 白了头 穿行在古道两岸杨柳如亲人握 住我的手 兰州, 我们在深夜的街头撸串喝酒 兰州, 我们在清澈方言里确认 亲人骨肉 兰州, 飞天的衣袖里舞动时空 风流 兰州, 圣塔上莲花盛开在佛的胸口 捧一本 《读者》 我们真善美依旧 泡一壶三泡台幽香沾满衣袖 相聚时兄弟温暖的肩膀让我忘掉 哀愁 离别时黄河泪水锁住我的咽喉 兰州, 一碗牛肉面拉长你的长城 和春秋 兰州, 披一缕你的丝绸我们踏霜 远走 兰州, 期待我们久别重逢后的邂逅 在黄河母亲的膝下定格我的双眸 蕊嘉君: 大巴从贝尔法斯特登陆后, 还未入城, 直奔西北的传奇景点 ――巨人湾.

此地享有盛名,

1986 年已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 列为 世界自然遗产 .虽然地属 北爱, 仍属英国, 但是历史文化充 满爱尔兰色彩. 由于一路奔波, 又有两小时 的摆渡, 到达 巨人湾 客服站时, 我毫不犹疑地选择搭乘观光巴士 前往中心景区.大巴沿着半圆的 巨人湾前行, 身后有两座相连的 丘陵, 一高一低, 悠然自得地矗立 在海畔.两处丘陵中间凹下去, 但 又相连, 仿佛无锡妙景鼋头渚上岸 了, 更像一只休息的骆驼.陵上植 被茂盛, 一坨又一坨的绿草, 又厚 又大, 仿佛驼毛一样厚实.传说远 古时代爱尔兰巨人菲恩 ・ 麦库尔远 行海边, 突然想起要在薄暮十分赶 回家中, 为太太做饭, 为孩子喂 食.由于他身材高大, 马儿、 牛儿 都不足以撑起巨人, 于是友人牵来 一只巨大的骆驼, 他才及时到 家.大概是送完巨人疲劳过度, 这只骆驼从此就跪在海畔休息 了, 至今未能恢复元气. 巴士到站, 上千块怪石已入 眼帘.与太湖石追求个性, 考究 造型奇特不同.巨人湾的石头彰 显群体的魅力.海滩上, 是一片 片相对矮小的石头, 有圆的, 有方 的, 高高低低, 错落有致.仔细看 看, 有些石头上还有些凹下去的 痕迹, 很像玉琮, 更像巨人留下的 脚印.沿滩拾阶而上, 便是一块 块竖着的长方形石头, 仿佛用胶 水将云南石林中的一块块石头 粘连为一体, 形成一堵厚厚的石 壁.人类自然没有如此神奇的 胶水可以将巨大的石头连为一 体, 倒是传说中确有相关的诠 释: 苏格兰也有位巨人, 他和爱 尔兰巨人菲恩・麦库尔互相挑 衅.麦库尔打算前往苏格兰教 训教训苏格兰巨人, 于是他沿海 前往贝尔法斯特, 一路遇到许多 怪石, 他就全部拔出, 插入一处, 以便前进.有了故事, 石壁就更 有趣了.只见许许多多中外游 人, 争相拍照. 再向右走上几步, 穿越一个 仄仄的石门, 景色豁然开朗.侧 面就是石壁的背面, 比正面高大, 气势磅礴.海滩是一个个铅球似 的黑色石头, 但个头要大得多. 彼此分开, 颇为神奇.在巨人的 眼中, 这些圆球充其量不过是个足 球吧.远处的山脉像梯田一样, 呈 半圆形, 一层比一层小, 每层高地色 彩都不一样, 底层是黑色, 山层又有 黄色、 红色, 层层中间长满绿草, 仿 佛夹层三明治中缀入些绿色蔬菜. 山脉的后面由竖起几根又长又高的 石条, 传说这是巨人家中的烟囱.实 际上, 由于千千万万年前, 地壳运动, 板块挤压, 火山爆发, 熔岩冷却, 如此 往返, 久而久之, 才在巨人湾形成奇 特的地貌. 无论是历史, 还是科学, 爱尔兰 族人都很认同巨人湾的价值.蕊嘉 君, 爱尔兰文学史上也有几位巨人, 王尔德、 萧伯纳、 叶芝首当其中.尤 其是诗人叶芝, 具有强烈的民族主 义, 一直追求爱尔兰独立建国.他在《莪相的漫游》 中将自己的志向寄 托于诗中的主人公――上古时期的 诗人莪相, 而莪相的爱人就是巨人 菲恩 ・ 麦库尔的女儿.足见, 巨人湾 在叶芝的心目中占有一席之地.对了, 巨人湾还有一块巨大的犀牛角 形状的巨石, 可能在前往巨人家的 途中, 我未能发现.倘若你去观赏, 不妨找找, 一定很有趣的. 苇航 劳动节于如皋 单位北边的小区里, 有一个小 型菜市场, 虽然里面昏暗潮湿品种 有限, 但人气一直很旺.市场西门 口经常坐着一个面色平和的中年妇 女, 旁边的小三轮上放着她自家做 的咸鸭蛋, 好多次懒得停车位, 在路 边上把车窗摇下冲她招手说买十块 钱咸鸭蛋, 她会手脚麻利地装好送 到车上.虽然都是咸鸭蛋, 她也分 好几种, 不太咸的, 有点咸的, 咸得 出油的.刘同志喜欢买不太咸的带 到办公室当零嘴, 中午闲时敲一个 咸鸭蛋, 吃了不胖, 又过瘾了心和 胃, 实在是件美事.她家的鸭蛋好就 好在蛋黄好吃, 不咸的品种刚好入 口, 仿佛在吃蛋黄锅巴, 香!而咸得 出油的, 入口沙沙的有点蛋黄香芋的 颗粒感.比较某品牌的真空包装, 多 了份踏实可靠和新鲜的口感, 因为多 数时候, 蛋买到手里还是温热的. Jeff 曾经介绍过一家不起眼的 小吃店, 店内的剁椒鱼头非常好吃. 去过好几次, 果然味美.都说没有比 较就没有伤害, 前两天一家常去的酒 楼, 那厨子忽然失了水准, 点的剁椒 鱼头吃一口立马血压升高, 咸得让人 想死.吃饭间隙去后厨看了看, 年轻 的厨子已经忙过了那阵子, 正黑着一 张脸坐在角落里看手机, 一副失恋天 塌的模样.原本想调侃的话马上缩 回了肚子里, 心里猜想那多放的盐八 成跟他那个漂亮性感的女友有关. 传说很久以前大伙儿不知道有盐 这回事儿, 从野人白煮火烤一路走来, 只信食物的本味是天经地义.后来知 道海煮为盐, 中国古人调味, 先要用盐 和梅, 《尚书》 里写: 若作和羹, 尔惟盐 梅. 虽然现在的厨房里调味五花八 门, 但是众味之中, 依然还是以咸为 首, 所以盐在调味品中也列为第一. 蔡澜曾把用盐的时机比作爱情, 所以, 真正的优厨, 对调味的选择非常挑剔, 连盐融化的时间都会把握得刚刚好. 袁枚的 《随园食单》 里更是将盐的用量 标得精细, 比起现在度娘菜谱里的 盐 少许 要体贴得多. 年青的小厨那天在听阿信的 《一 半人生》 , 忧伤的表情让人忍俊不禁. 都说民以食为天, 但生活的天空早就 不仅仅只有吃这回事了.刘同志喜欢 鸭蛋里恰到好处的咸, 胜过零食里腻 味的甜.这跟人生里必要的调味如出 一辙, 太甜会腻, 太咸会苦, 有恰到好 处的平衡才会让寡淡的生活入口得味 美一些. 回望我一生, 活得虽认真, 却 微小如尘, 想要唱歌去唱哭别人, 最后 却是我满脸泪痕. 都说生活不只是眼前的苟且, 还 有诗和远方.而寻常人的不苟且, 也就 是寻点小乐子, 三五好友聚在一起促膝 喝酒谈天, 吃点咸甜适合的小菜, 唱着 歌,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来了. 在如今的社交媒体上, 大妈 们总是让人啼笑皆非的存在.她 们占领银行、 商场、 shopmall 前 的广场, 伴着各种节奏喧哗的音 乐大跳广场舞;

她们在自助餐厅 以惊人的食量, 兴致勃勃吃下鸡 鸭鱼肉;

她们更是旅游团中不可 忽视的风景线, 她们在埃菲尔铁 塔前跃起自拍, 在少女峰前跃起 自拍, 在大本钟前跃起自拍, 在 蓝得像梦一样的澳洲海岸前, 带 着一脚的细沙跃起自拍.而令 哈利 ・ 波特迷气恼的是, 她们居然 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跃起自 拍, 手里还挥动着五颜六色的丝 巾, 不知道这个神圣的入口, 是通 往魔法世界的大门吗? 一位95后评论称: 大妈们为 何要把这世界的每个角落, 都视 作自己的主场?她们带着

15 岁 啦啦队员的神气蹦跳入场, 为了 引人瞩目又是翻滚又是劈叉, 她 们似乎想尽可能炫耀自己的活 力、 健康与爱美欲, 炫耀自己的好 胜心, 然而她们起码有

50 岁了, 体重是15岁小姑娘的两倍, 你不 觉得这很荒诞吗? 大妈们却觉得一点也不荒诞 啊.她们度过了年轻人难以想象 的艰苦青春, 为何从前的匮乏不 能在今日好好补偿呢?当年养孩 子可没有买纸尿裤的闲钱, 冬天, 在阴雨连绵的南方, 全靠年轻母 亲用尖嘴钳和铁丝, 在烤火煤炉上 面挂一个铁丝框架, 用来烘烤湿答 答的尿布.烤干尿布, 铁丝框架上 还可以烤山芋.那个时候, 今天的 大妈们还身腰苗条, 她们可从没有 嫌弃过空气里隐隐的尿骚味. 没错, 今天这批大妈年轻时, 生活中充斥着各种繁重的日常劳 作: 每天要生煤炉, 冬天要储藏三 四十棵大白菜;

要一面跳进半人 高的腌菜缸里踩踏, 一面大声呵 斥孩子的古文背错了;

要凭着四 根竹针, 日夜编织, 抢在入冬之前 把老人和孩子的厚毛衣都织出 来;

要踩踏缝纫机, 把一家五六口 的衣服做出来.对, 她从来没有 受过正规的裁缝训练, 但凭着 孩 子又长高了一寸 的惶恐, 她一夜 间就把裁剪的纸样琢磨了出来 ――那时候, 那家的床褥底下不像 宝贝一样收着全家人衣裤的裁剪 纸样呢?同样收在床褥底下的, 还 有母亲们的自考课本.没错, 她每 晚就睡在这高低不平的床褥上, 犹 如睡在自己应接不暇的责任上. 春花秋月何时了, 往事知多少.她 的往事恰恰填满了操劳与职责, 就 是没有留下一星半点缝隙, 能感 受下自己的春花秋月. 终于来到人生的后半段, 大妈 们有闲有钱, 开始尝试本该在芳华岁 月里尝试的东西: 舞蹈, 瑜伽, 化妆, 美食, 旅行, 自拍.当她们在著名景 点前跳广场舞, 遭到网友贬斥时, 大 妈们也是万分委屈的: 为什么十几 二十岁的女孩, 在这里跳芭蕾、 玩各 种街舞快闪, 会被上传社交媒体收 获十万个赞, 我们就不行?你们确 定这不是年龄歧视?为何求知不分 早晚, 求美就要分早晚? 两个生活在上海的法国姑娘, Elsa 和FeiFei, 从两年前开始, 把 镜头对准了这帮不服气的大妈.上 海大妈叠穿各种绚烂至极的衣裙, 或者带着满头的发卷在街心公园看 书或者剥毛豆;

或者戴着绚丽的围 巾、 夸张的墨镜, 在街心公园亲密攀 谈、 朗声大笑.法国姑娘拍摄她们 全世界最有趣的配饰――花袖 套 , 成为她们的 迷妹 , 还自费出 版了一本名叫 《迷妹》 的杂志.两位 法国女生认为, 年轻女孩的美, 就像 温室里的花朵, 它还没有遭受过命 运风吹雨打的考验;

而大妈们的美, 是仙人掌开出的花――只有经历过 那样酷烈的干旱与锋芒毕露的战 斗, 仙人掌开出的花, 才充满娇艳光 彩与轻柔质地, 令人惊讶. 作为年轻一代, 你要学会欣赏 这种有点夸张的花啊.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 夏天, 我穿 得最多的是棕色的塑料凉鞋. 人革或皮制的凉鞋, 应该也 有.但因为价高, 人们舍不得买. 这就使得整个夏天, 我生活的乡间 小镇, 放眼望去, 几乎人人脚下都是 一双塑料凉鞋.这些塑料凉鞋花色 品种并不丰富.男式的多为棕色, 褐色, 中间部位塑料较少, 脚尖和后 跟处都有塑料包着, 留着一些孔;

女 式的多为红色、 暗红色, 脚尖和后跟 处无塑料包裹, 穿上后, 有人笑言是 前面露生姜, 后面露鸭蛋 . 穿塑料凉鞋, 透气, 凉爽, 不怕 水, 晴雨皆宜.下雨天, 常看到顽皮 的孩子穿着塑料凉鞋淌水玩.我卷 起裤管, 撑伞出门, 一双塑料凉鞋, 也常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