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山南水北 | 2019-07-16 |
3 2018 年11 月1日星期四讦责任编辑: 洪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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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cn 阴 老五 金庸 (1924 年3月10 日―2018 年10 月30 日) , 原名查良镛,生于浙江省海 宁市,
1948 年移居香港.当 代武侠小说作家、 新闻学家、 企业家、 政治评论家、 社会活 动家, 香港四大才子 之一.
1944 年考入重庆中央 政治大学外交系.1946 年秋, 金庸进入上海 《大公报》 任国际电讯翻译.1948 年, 毕业于上海东吴 大学法学 院.1952 年调入 《新晚报》 编 辑副刊, 并写出 《绝代佳人》 、 《兰花花》 等电影剧本.1959 年, 金庸等人于香港创办 《明报》 .
1985 年起, 历任香港特 别行政区基本法起草委员会 委员、政治体制小组负责人 之一,基本法咨询委员会执 行委员会委员,以及香港特 别行政区筹备委员会委员.
2000 年,获得大紫荆勋章.
2009 年9月, 被聘为中国作 协第七届全国委员会名誉副 主席. 同年荣获
2008 影响世 界华人终身成就奖.2010 年,获得剑桥大学哲学博士 学位.
2018 年10 月30 日, 金庸在香港逝世,享年
94 岁. 今番良晤, 豪兴不浅, 他日江湖相 逢, 再当杯酒言欢, 咱们就此别过. ―― ― 《神雕侠侣第四十回: 华山之巅》 良晤而言欢, 相逢而别过, 江湖世界, 当拱手辞行的时候,总是带着离别的无 奈,也总是有着再聚的期盼,而10 月30 日晚刷屏而成真的消息, 终于让别过真正 变成了哀伤:一代大侠金庸在香港病逝, 享年
94 岁. 消息似乎在一瞬之间从震惊变成了 哀悼, 从悲痛变成了追忆,
2010 年12 月9日金庸 被去世 似乎还历历在目, 但是当 八年过去, 终究不再是那个充满了谣言的 微博元年 , 终究不能在不舍中变成一个 假新闻, 当94 岁的金庸告别了他的江湖, 意味着以人文为核心的武侠小说时代的 终结, 而那段提前拟好的墓志铭真的把他 带向了另一个不再相见的江湖: 这里躺 着一个人, 在二十世纪、 二十一世纪, 他写 过几十部武侠小说, 这些小说为几亿人喜 欢. 曾有人问金庸,人生应该如何度过, 他简简单单说了八个字: 大闹一场, 悄然离去. 自30 岁左右创作 《书剑恩 仇录 》 开始,到1972 年的 《 鹿鼎记 》 正 式封笔,他创作的
15 部长、中、短篇小 说便是 大闹一场 的文本见证,那一 句 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 鸳 ,不工整的
14 个字对联,却是几代 人的青春共在的文本,但是当他最后以 悄然离去 的方式告别尘世, 大闹一 场 最后也成为他不再看见的江湖喧闹, 变成了文本之外的他者记忆. 我一定是这个他者之一.2015 年萌 发了购置金庸全集的想法,最后的 《射 雕英雄传》 却出乎意料地曲折和跌宕, 甚至辗转于自贵州到杭州再到宁波的漫 长历程,当最后终于被放置进书橱的时 候,和那已经整齐排列的
35 册图书站在 一起,它们才成为最后的整体,甚至成 为最后的仪式,那时候,我的感慨是: 似乎只有走过充满曲折的道路,最后看 起来才叫珍贵. 但其实,当我购置了金 庸的全部小说,当我读完了这些文本, 却并没有涌现最初的激情和感动,甚至 有些空乏地当成了任务―― ―本来想用阅 读全集的方式来阅读金庸,想以读者的 体验来审视他的文本,甚至想以论文的 方式研读一个不一样的武侠世界,但是 总体来说,是让人失望的,我只不过以 一种想象的方式闯入了他的领地,最后 却以安然的方式转身退出了他的江湖. 十二套文本,36 册图书,就像这独 立而分散的书册一样,似乎构不成一种 让人血脉贲张的整体,这仿佛就变成了 金庸的一个尴尬.从最初投稿于报社, 到后来为了报纸发行,他从事武侠小说 创作本身就带有偶然性,甚至带有某种 消费性,所以他不曾有过对于自己创作 的整体规划,而在几十年的书写中,也 出现了某种断裂,如果把这种断裂叫做 转型,似乎也是对于金庸神话的一种安 慰.的确,金庸构筑了一个武侠江湖, 那里有 《笑傲江湖》 的波诡云谲,有《天龙八部 》 的义薄云天,也有 《 白马啸 西风》 里简简单单的儿女情长, 金庸 的江湖再远都有一座庙堂 ,这一说法的 背后,则是把金庸放在中国传统知识分 子的层面上,他具有的士大夫情怀使得 笔下的江湖人物一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 下. 自来英雄而为当世钦仰、后人追 慕,必是为民造福、爱护百姓之人. 郭 靖阐释了一种英雄观, 侠之大者,为 国为民 ,这是一种理想主义,但是在历 史架构的意义上,这样的理想主义却最 终变成了器物主义,甚至变成了虚无主 义, 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 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 《 倚 天屠龙记》 里这句掀起江湖血雨腥风的 口号,很明显把 射雕 的国家主义带 向了英雄主义,而最后这种英雄主义也 因无法成为救国救民的崇高情怀.而实 际上,这种断裂在金庸最初的作品中就 得到了体现, 《书剑恩仇录》 中, 浩 浩愁 的情感纠结, 茫茫劫 的民族 冲突,本希望在 佳城 和 碧血 的 理想构建中实现,但最后还是灰飞烟灭, 当个人归宿披上了民族复兴的外衣,变 成了大义的牺牲品,所折射的无非是以 传说僭越历史的空无感,在矛盾中无论 取舍都陷入了一种怪圈.而在 《 碧血剑 》 中,这种矛盾更加明显,金庸用 《袁崇 焕评传》 来再现英雄事迹,无论如何都 只是一种历史的书写,而这种旁离于小 说的注解也只是让袁崇焕这个父亲始终 处在空位子之上,始终是一个缺席的半 部传奇,而袁承志作为一种虚构,根本 不在历史的关键节点上,始终是国家大 义的一个旁观者. 郭靖殉国,陈家洛远走大漠,袁承 志漂泊海外,都成为英雄时代的隐者, 而在金庸后期作品中,这种矛盾、断裂 的心态更为明显,甚至最后演变成了避 世主义, 《 笑傲江湖》 中的令狐冲,就 是那动荡诡谲、人人为权力奔忙的江湖 中,唯一的、真正的隐士,但是隐士在 传统世界里最终却变成了无名者,在《侠客行 》 里,就有了 我是狗杂种,狗 杂种便是狗杂种.这名字虽然难听,可是,我的的确确是狗杂种 的无名者, 最后一部 《鹿鼎记》 里发出的则是 我 的老子到底是谁 的疑问―― ―也许,这 一疑问正是封笔的金庸自身无法解开的 一个谜团,也成为他退出这个虚构江湖 的真正用意. 无论是武侠世界的建构,还是人物 的塑造,故事的拓展,金庸都是一个通 俗文学作者,但是当金庸成为一代人的 回忆,当故事成为一个个经典,恰恰是 因为我们 虚构 了金庸,并把这个虚 构的作者变成时代的神话.金庸作品, 在一定程度上是消费时代的杰作,当被 改编成电影、电视,以及游戏的时候, 它们已经脱离了金庸体系,在IP 式的喧 闹里另建了一个江湖,这个江湖把一种 自足、严密、生动可感的幻想世界完整 地植入了每一位读者的心底,从上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