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XR30273052 | 2019-07-17 |
572 书评相信这种地方意识成为麻城人一贯表现的具侵略性的乡土荣誉感、对地方自主的强烈迫 切要求及不时出现於当地与中央集权化势力的流血冲突的基础,而中央与地方的紧张时 刻隐伏待发.他强调,就族群而言,麻城的人口颇具同一性,毫无证允咀迦撼鸷匏 怨在世代的地方社会冲突中起到作用;
明末及上世纪
二、三十年代的两次大屠杀,虽因 诸如外族的征服及外来的意识型态等其他因素而更为复杂,但基本上实由当地富人和穷 人之间郁积的仇恨所致.麻城的不平等阶级关系一向处於紧张危险的状态.从明至民国 数百年来,抗税运动在当地是最为熟悉的集体抗议方式,部份是源於中央与地方,以及 国家与社会的持续紧张情况.集体暴力本质上是反应性的,是当地人面对威胁时,用以 捍卫习以为常的生活及作事方式.有时这些骚动会升级为规模及於地方,甚或及於政权 轮替的叛乱.当地有产菁英当中,惧怕变乱的意识特别强烈. 就麻城来说,实以中部及西南部为核心,农业商业化、财富累积、土地所有集中及 社会分层在肥沃的山谷颇为明显.此区人口密度高,为县城、大部份行政中心及批发商 业所在,大城镇、大地主及士大夫都聚集於此.北部大别山区虽为中国最早开发定居的 地区之一,但人口密度低於县内其他各区;
兵、匪之祸则首当其冲,生计以务农为主;
可耕地极为有限,仅资糊口而已.因拥有土地几近无利可图,故此区地主所有制的规模 远小於南部并不出人意外;
现存地主因地位向下流动的噩梦无时不在,遂更具不寻常的 攘夺性.东部及东南部的山区因一列山峦的插入而与麻城各区分隔;
麻城、罗田、黄冈 三县的接界处就是东山高地的中心.同属麻城边缘,东山与北部大别山区却完全是另 类.东山行政上虽与麻城县连在一起,但从来就不是低地核心区的从属,个人特性及社 群团结也远较其他各区鲜明,并以暴力表达这自主诉求为特点. 各区之间的竞逐及相互蔑视,又与县内另一存於农村与城市之间的持续紧张相互 动;
乡村与县内核心区主要城镇中心的宿怨在县城至为明显,在不同程度上也普遍存在 於较小的城市如宋埠、中馆驿、岐亭及白果等.麻城地方当局在变乱时应变的原则为: 著眼於防守筑有外墙的城市,弃农村於不顾,并在撤往城镇前,自动积极地对乡村采取 坚壁清野的措施.这在历史中屡获充份证明.从蒙元到民国,当局利用核心城镇及西南 部作为清剿边缘区的桀骜不驯份子的基地已成惯例.凡此都让城市成为农村攻击的首要 目标,并在麻城历史中一再重演.麻城农村与城市或者核心与边缘的复杂关系还不止 此.当地人文生态最显著的特徵为:中华帝国晚期,山坡有高墙防卫,财富及食品供应 无缺的堡寨,在动荡不安之际,其存在及迅速发展为县人提供变通可行的避难场所.这 些加固设防的农村堡寨,有时甚或会改变官员及文人菁英在社会动荡不安时盘踞於市中 心的常规作法;
当城镇被围困时,这些要人弃城镇而就堡寨. 匪患持续威胁是当地社会趋向长期尚武的军事化过程的最基本因素;
武术成为地方 的特定传统.匪患威胁而外,尚有其他普遍存在的暴力.至迟在十六世纪东山及大别山 高地的猎户日常已有欧洲款式的火枪装备.重武器 (包括火炮) 则在明末引进,成为地方 生活所接受的常用品.武术,特别是拳术,在当地社会结构中,较诸枪炮更为根深蒂 固,武馆无所不在,全县以尚武知名.在动乱的年代,地方民众更是全心投入练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