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母亲无冬闲》

心扉责任编辑: 王素英 美术编辑: 刘洪敏

电话: 0531-66118725

2018 年12 月2日星期日 A11 本期所登部分图文, 作者姓名或地址不详, 请相关作 者与本报联系, 以便奉寄稿酬.

生活广记 生活随笔《东方烟草报》 每周

7 期 (法定节假日休刊除外) ,

2019 年全年预计出版

335 期, 其中 《金周刊》

47 期. 《东方烟草报 ・ 金周刊》 每周日出版, 可单独订阅. 《东方烟草报》 邮发代号: 23-217 全年定价

168 元 《东方烟草报 ・ 金周刊》 邮发代号 (单独订阅) : 23-227 全年定价

30 元 各单位可于

2018 年12 月25 日前, 就近到当地邮局办理订阅事宜.如错过订报时间, 可随时到当地邮局办理补订. 《金周刊》 大宗订阅可直 接与报社发行部门联系.联系人: 李艳娥 联系

电话: 0531-81218332 欢迎订阅 2019年 山村的清晨, 天刚蒙蒙亮.母 亲缓缓走到老屋旁, 用力推开笨重 的樟木大门. "嘎吱" 一声, 惊醒了还 打着鼾的父亲.父亲翻了个身, 又 睡去了. 院子拐角的鸡舍里, 几只老母 鸡正窃窃私语.母亲不紧不慢地走 过去, 推开了鸡舍的门板.随后她 从粮袋里, 用瓢舀了满满一瓢麦麸, 倒进装着细碎菜叶的木盆里, 搅拌 均匀, 撒到院子中央.顷刻, 沉静了 一夜的小院, 就这样被鸡叫声吵醒 了. 父亲在小小的院子里栽了两棵 树, 一棵是四季青, 一棵是泡桐.青 黄相间的叶儿落满屋顶、 窗台、 鸡舍、 石磨.母亲最头疼这些 "常客" 的光临, 但又无可奈何.竹枝编制 的大笤帚, 不知扫秃了多少把. 屋后是个菜园子, 那是母亲自 己开垦的.这个时候, 整块地里只 剩下大棵大棵的青菜.翠绿菜叶上 还有露水滚动, 一棵又一棵, 齐刷刷 地你挨着我, 我挤着你, 好不欢快. 母亲踩着石板, 挎着篾篮, 蹲到地凹 里, 一手一棵利索地把它们连根拔 起. 炊烟跟着太阳一同升起.昏暗 的晨光下, 母亲用一把麦草温暖了 冰冷的锅灶.白米粥在铁锅里尽情 地翻腾舞蹈.往灶中塞了一根劈开 的木桩后, 母亲起身赶到门前的小 溪边. 小溪边, 一篮子青菜和一大盆 衣裳, 正等着母亲呢.溪水哗啦啦 地流淌, 母亲挽起袖子开始洗, 一片 片菜叶舒展开来.而后, 母亲又抡 起棒槌, 把厚重的衣裳敲打得水花 四溅.母亲骨瘦如柴的手, 浸入冰 冷的溪水中, 变得又红又肿. 父亲坐在屋檐下, 端着一碗粥, "嘎嘣嘎嘣" 地嚼着萝卜干.太阳已 经爬上窗台.母亲拎着一桶衣裳, 一件一件地拧干、 晾挂.屋檐墙壁 上, 几串红辣椒、 白茄子, 笑得龇牙 咧嘴. 早晨的时光,一会儿就过去.母亲盛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被溪 水浸泡的手指有些不听使唤, 两根 细细的筷子硬是拿不牢稳. 地里的山芋要刨出来了, 父亲 靠着门框上, 一边摆弄农具, 一边小 声嘀咕.坐在灶旁的母亲听到后, 咬了几大口馒头, "咕噜咕噜" 地喝 下米粥, 开始收拾灶台上的碗筷. 山芋种得不多, 一亩不到的地 儿.母亲一垄, 父亲一垄, 他们各自 低头弯腰, 小心翼翼地刨着土.不 一会儿, 沾着泥土的山芋, 似一个个 壮乎乎的娃娃, 一堆堆或坐或躺在 地沟里. 初冬的夜色渐渐弥漫村庄.在 回家的羊肠小道上, 父亲和母亲一 人一担山芋, 走向灯火依稀的农家. 作者系安徽合肥市来来往往 商店店主 母亲无冬闲 汪亭庄稼人日子如流水, 一日三 餐, 柴禾是不可少的.庄稼人惜 粮如命, 同样视柴禾为日常头等 大事.有粮有柴, 有吃有烧, 日子 才有奔头.那时候在村里走一 圈, 大街小巷, 房前屋后, 到处有 庄稼人的柴禾垛, 让人觉得日子 就是在柴禾中延续下去的.粮食 进了仓, 把地里的秸秆拉回家, 码 成垛, 一年的日子算到了头. 饥荒年月, 一把柴禾显得尤 为珍贵.能烧的都烧 尽了, 坐在灶前, 母亲 直发愁, 到哪儿再找 一把柴禾?关键时候, 父亲解了燃眉之 急, 爬到村外一棵杨 树上, 拆掉了一个废 弃的老鸹窝, 那顿饭 来得有点迟, 但吃起 来特别香. 秋冬交替, 拾柴 是一个琐碎而费力的 活.冬小麦已经播下, 田里干净得如一 片沙滩.细心的人, 会在沟渠路边碰运气,常常有落下的秸秆或者树枝, 大部分已经干透, 拿回家立 马就可以烧.运气好的, 还能捡 到一两棵蓬松的野蒿子或者一 堆树叶.父母回来总是不空手, 或多或少都会捡些柴禾.后来, 我养成捡柴禾的习惯, 玩耍回来 不是夹几根秸秆, 就是攥一两截 干树枝.一年冬天, 气温直线下 降, 彻骨的北风 "呼呼" 地吹.头 半夜睡的时候, 火盆里的柴火烧 得正旺.后半夜翻身时, 感觉被 窝里冰一样凉, 原来火早已熄灭 了, 睡在身边的父母也不知道干 什么去了.风在窗外吼叫, 我迷 迷糊糊地跑到村外, 朦胧的夜色 中, 隐隐约约看见两个人正在扫 落叶.霜雪在两人的鬓角凝固 成冰.天晴后, 我跟着父母到水 渠边拔茅草.怀里揣着窝头, 拎着满满一瓶水,可以一天不回家.深冬季节, 茅草早已成熟, 历经风霜浸袭, 自有一种柔韧, 看上去纤细如丝, 但两只手无论 从哪个角度都很难将其拔出. 颐┎菔翘辶, 父母每人 一把抓钩, 寒冷的天, 只穿一件 夹袄.一晌下来, 后背常常被汗 水塌透.我负责把茅草抱到向 阳的坡上晾晒.茅草根部的土 已经被父母抖落干净.阳光下, 摊在坡 上的茅草散发着甜蜜 的味道.有时候, 我 会挑一棵白白的茅草 放在嘴里嚼. 深冬时, 父亲要 到东明县去挖河.临 走时, 他用泥巴把柴 禾垛漫了个顶, 远看 像给柴禾垛戴了顶帽 子, 化雪的日子就不 怕柴火被水浸了.开 春以后, 柴禾垛上的 冻泥巴融化了, 泛着 袅袅白烟, 仿佛一个 大蒸笼.母亲装了满满一被单 树叶, 背到集上, 卖了一块七毛 钱.拿到钱后母亲问我饿不饿, 母亲这一问, 我还真觉得肚子饿 了.可满满一被单树叶, 背了三 四公里地, 只卖了一块多钱, 我不 忍心让母亲买吃的.我冲母亲摇 摇头, 拉着她回家.一个卖丸子 的老板站在香气扑鼻的汤锅前大 声吆喝, 他的吆喝充满诱惑.母亲看出我的心思,给我买了一碗.豆面丸子焦黄劲道, 浇上飘 着猪油的荤汤, 撒一捏葱花, 淋几 滴香油, 真是美极了. 如今, 再也看不见柴禾垛的 踪影, 但愿那些曾经拥有的美好 回忆能再次浮现在我的梦里. 作者系山东曹县同福超市 店主 遍地柴禾李同书资料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