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八宝菜 野葱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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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烟草人家责任编辑 刘朋朋 美术编辑 周丽华

2018 年1月11 日 星期四 司空见惯的食材、 漫不经心的烹调, 翻不出花 样的家常菜曾让我们习以为常;

走过东南西北、 尝过山珍海味, 留在记忆深处 最真切的味道却还是那几道家常菜.

家常菜, 饱含着父母对子女浓浓的爱, 寄托着 子女对父母深深的思念…… 其实, 幸福的生活原本如此, 不需要山珍海 味, 不需要精雕细琢, 只要家人团聚, 简单的几道 菜就能吃出家的味道、 亲情的味道. 爱, 就是这一道道家常菜中最珍贵的味道. 母亲做得一手好茶饭. 她最拿手的是野葱豆腐. 越是简单 的菜越是考手艺! 在我儿时记忆中, 母 亲每次展示绝活前总会这样说, 言语中 充满了自信. 鸡鸭鱼肉本来就出味, 很 容易弄得可口, 反倒是白菜豆腐这些越 看似简单的菜越需要真功夫. 母亲一边 说, 一边开始了厨艺展示. 她先将铁锅烧至七成热, 倒入适量 清油, 然后将豆腐平放在手中, 用刀轻 轻平削成薄片.母亲说, 一定要平削而 不能竖着切, 否则会破坏豆腐的组织结 构, 味道会受影响.削好的豆腐要一片 一片放入热油中, 不能一次放太多.待 到锅里的豆腐颜色略黄, 加盐放入清水 烧开, 最后放入野葱起锅, 一道色香味 俱全的野葱豆腐便做好了, 清香味扑鼻 而来. 这道菜里用到的野葱, 是我们当地 野生的, 多生长在海拔较高的山坡上, 具 有独特的香气, 是极好的调味品.母亲 说, 要让豆腐鲜美, 清晨采摘的野葱最 好.为了能使一家人吃上味道鲜美的菜 肴, 当我们还在睡梦中时, 母亲就已经早 早起床来到山坡上, 赶在日出之前摘回 野葱. 豆腐是母亲自己用石磨磨的.那个 时候, 村里还没有通电, 米面、 豆腐等需 要经过磨碎制成的东西都得靠石磨来完 成.农村生活中就多了一件必不可少的 活儿――推磨. 我家的石磨就在磨坊里.两个圆圆 的俗称磨盘的大石轮, 上薄下厚扣在一 起, 上面磨盘中间有一个磨眼.上轮凸 起约一厘米的磨齿;

下轮凹下约一厘米 的齿沟, 上齿下沟来回挤压形成合力, 粮 食从上方磨眼进入两层中间, 沿着纹理 向外扩展, 在两个面中间滚动时被磨碎, 形成细末. 幼时家贫, 野葱豆腐是我们改善生 活的美味佳肴.差不多隔上三五天, 母 亲就为我们做上一顿野葱豆腐.她提前 一天将大豆泡水, 让大豆变松软, 有利于 磨碎. 接下来的推磨是非常累人的差事. 乡下人白天要忙地里的农活, 推磨大都 在晚上进行.那些年, 我们还小, 没有人 能给母亲帮忙.她推上几圈就得停下来 往磨眼里加大豆, 磨完一盆大豆要三四 个小时.我们稍大一点, 有了石磨一般 高之后, 都争着帮母亲加大豆, 但很多时 候都是在帮倒忙.要么就是角度不准, 手中的勺子被转来的磨棍撞翻在地;

要 么就是重心不稳, 偏移了磨眼;

要么就是 加得太多, 磨出的都是粗细不匀的豆 渣.这个时候, 母亲就说: 一边去一边 去, 还是我自己来! 我们便一哄而散跑 出去玩耍, 留下母亲独自一人推着磨, 一 圈又一圈…… 后来, 我们长大了, 家里也通上了 电, 母亲再也不用推石磨了.石磨孤独 地伫立在磨坊里, 上面蒙上了一层厚厚 的灰.虽然生活条件改善了许多, 餐桌 上也越来越丰盛, 但是母亲做的野葱豆 腐仍然不可或缺. 记得几年前春节我们回老家, 一家 人团聚, 母亲仍旧做了那道野葱豆腐. 她最先尝了一口, 没想到, 母亲对自己的 拿手菜也不满意了, 总说没有当年的清 香可口. 还是要用磨推. 母亲说. 走路都喘粗气了还推? 母亲话还 没说完, 就遭到了父亲的极力反对. 我就不信我推不动! 母亲说着起 身走向磨坊. 妈, 你咋这么较真? 二哥疾步向前 拦住了母亲. 一家人好说歹说将母亲劝回屋内, 父亲趁母亲不留神时来到磨坊将磨棍藏 了起来, 这下大伙儿心里才踏实了…… 光阴似箭, 几十年弹指一挥间, 母亲 已年近古稀, 现在随我们住进了城里. 可她总是闲不住, 帮我们干这干那. 她最喜欢做的事情是买菜.她说, 自己从小在农村长大, 对菜了如指掌, 哪 些是前一天摘的, 她一看便知;

哪些施过 化肥打过农药, 她一闻便知.每次买菜 回来她总是叹着气说, 今天又没看到卖 野葱的.她也许不知道, 随着城镇化进 程的加快, 居住在高山上的农民大都迁 移到了低山公路沿线或者城镇, 野葱或 许只能长在深山无人识了.

2017 年8月的一天中午, 一到家中 我便闻到一股清香――餐桌上放着一盘 好长时间不见的野葱豆腐. 我大喜, 忙问妻子是谁做的.妻子 说: 能有谁?只有咱妈做得出嘛! 在厨 房忙活的母亲听到我们说话, 出来对我 说: 今天是你生日, 你自己忘了吧?野 葱来得也是时候, 是我专程让咱们老家 的你陈伯捎来的, 是他自己种的, 快尝 尝! 没想到儿子动作比我快, 母亲话还 没说完, 他就将一块豆腐塞进了嘴里. 没想到, 他眉头一皱, 舌头伸出老长. 怎么了, 小龙? 母亲急促地问. 儿子两眼直盯着我, 没有说话.我 挑起一块豆腐一尝――好咸. 你等一下再吃, 心急吃不了热豆 腐! 我对儿子说. 听我这么一说, 儿子开心地笑了, 母 亲也呵呵地笑出声来. 我眼眶湿润了.两鬓斑白、 皱纹满 脸的母亲真的老了, 她虽然再也做不出 清香可口的野葱豆腐, 但给予我们的爱 愈久弥香! (陕西紫阳县局) 野葱豆腐谢志宏大四那年, 刚过完年, 我就接到实习公 司的突然召唤.妈妈显然被我的行程弄得 方寸大乱, 一边帮我收拾行李, 一边说: 这 么早就走, 过年也没在家待上几天……萝 卜丝还没晒干, 八宝菜还没炒呢! 话语中 带着几分焦急. 八宝菜是我的最爱.每次回家, 妈妈 总会炒上满满一锅让我带着回学校.肉丝、 红白萝卜丝、 豆腐泡丝、 香菇丝、 木耳 丝、 茭白丝一起, 再配以芹菜、 大蒜、 辣椒调 香, 多种颜色调和、 多种味道交汇、 多种营 养搭配, 夹上一筷子, 软糯、 爽口、 清脆、 香 辣一起冲击着味蕾.这味道伴我度过了好 多年. 没事, 一次吃不上没关系! 我安慰妈 妈. 明天还要赶车, 你赶紧睡觉吧! 倒床就睡的我, 早早进入了梦乡.睡 梦中, 我似乎闻到了八宝菜特有的香气. 揉揉眼睛, 坐起来, 听到厨房传来炒菜的声 音.走近一看, 妈妈正忙活着. 妈! 我轻轻地喊了一声. 怎么醒了, 快去睡觉. 妈妈一边说, 一边把大蒜、 辣椒放到锅中. 妈, 你不会是在炒八宝菜吧? 意识到 妈妈在做什么之后, 我声音高了好多. 是, 明天你好带着.你一个人在外, 吃的我总不放心. 妈妈一边继续忙, 一边 催我回去睡觉. 我看了一下表, 凌晨二点. 窗外漆黑一片, 窗上结满了冰花, 只听 见冷风吹过树枝的声音…… 快去睡, 这里你又帮不上忙. 妈妈又 催我. 不嘛! 我撒娇地说: 妈, 你困不困? 不困, 不困, 这么点事, 还能把我累困 了? 那我也不困了.要不, 我们聊天吧! 你神经呀!还聊天?赶紧睡觉去! 怕什么, 我是卧铺呀, 上车再睡!你 刚才不是说不困, 再不聊天, 我们又要大半 年以后才能见面了. 好呀你, 先挖个坑给我跳.好好好, 聊聊聊, 炒好八宝菜, 我们就聊. 妈妈幸福 地用手刮了刮我的鼻子. 那个夜晚, 我和妈妈窝在被窝里, 聊妈 妈的童年、 我的童年, 妈妈的爱情、 我的爱 情, 妈妈的工作、 我的工作…… 第二天一大早, 我被一只温暖的大手 推醒: 小懒猪, 快起床, 要赶火车了. 我睁 开惺忪的睡眼, 妈妈已把八宝菜打好包, 整 理好我的行囊.原来, 我昨晚聊着聊着就 睡着了, 而妈妈…… 妈, 你不会怕我误了火车一晚上没睡 吧? 怕什么, 今天又没事, 我可以睡一 天.你倒是快点, 在外要注意安全、 注意身 体, 常打电话. 妈妈一边说, 一边把收拾妥 当的我送上了出租车. 我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 出租车就开 走了.回头一看, 妈妈在原地向我挥手. 我痴痴地望着离我越来越远的妈妈…… 熬了一夜的妈妈, 眼光不再闪烁, 却 多了一份炙热的关切;

神情不再飞扬, 却多 了一丝恬淡的微笑;

头发不再光亮, 却多了 一缕银色的牵挂. 是的, 妈妈老了, 却还是爱我的样子. (江西上饶市局) 八宝菜黄薇每当看到朋友圈有人发回锅肉的图 片, 浓浓的肉香就瞬间在心中弥漫, 而这个 时候我通常会很想家. 从小到大, 我吃过很多回锅肉, 最喜欢 的还是父亲做的回锅肉. 今年元旦前一个星期, 父亲就打电话 来, 问: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家里等着你们 回来后杀猪, 好给你们做回锅肉. 爸, 不 用等我们回去.早点把猪杀了, 做新鲜的 回锅肉, 好好犒劳一下你和我妈就行了. 放下手机, 父亲做回锅肉的场景在脑海中 浮现…… 小时候, 进到腊月快过年时, 家里就杀 过年猪 .猪杀好后, 父亲会挑出一大块 好肉, 用来做回锅肉.父亲做回锅肉的方 法很简单: 先把肉放在锅里煮, 煮熟后, 再 切成片, 然后放在锅中爆炒, 等肉片略卷, 也炒出一些油后, 就加上蒜苗、 辣椒, 配上 豆瓣酱, 不断翻炒, 等到蒜苗、 辣椒断生, 便 可以出锅了.端上饭桌, 一家人围坐在一 起, 有吃有喝、 有说有笑, 其乐融融.每次 父亲炒的回锅肉我都吃得津津有味, 一大 碗肉, 我能吃一大半.看着我的吃相, 父亲 总是说, 慢慢吃, 锅里还有…… 工作后, 和朋友、 同事一起在外面吃 饭, 通常会点一道回锅肉.尽管出自专业 厨师之手, 可是吃起来, 总觉得没有父亲做 的回锅肉好吃. 有一天, 我对妻子说, 父亲做的回锅肉 特别好吃, 只有回老家才能吃到, 现在工作 忙, 半年都没回了……妻子信心满满地说: 这有什么难的, 我向咱爸请教, 把方法教 给我, 我来给你做. 第二天, 妻子就打电 话, 向父亲请教做回锅肉的方法.听完制 作方法和要领后, 妻子特意买来上等五花 肉, 按照父亲传授的方法, 忙碌了大半天. 慢慢地, 厨房里有了熟悉的味道.做好的 回锅肉放上桌, 那色泽也让我垂涎欲滴. 品尝一口, 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味道.妻 子说: 回锅肉要做的好吃, 主要还得靠好 的肉质和绝佳的佐料.咱们这里买的猪肉 怎么也是差点. 我淡淡地一笑, 没再说什 么. 元旦, 我和妻子回老家.进家门时, 父 亲正将上好的五花肉放进锅里煮.父亲对 我说: 你妈还在地里干活, 你去看看. 于是, 我让妻子在厨房当下手, 我去地里找母 亲.大半个小时过去, 我和母亲回到家, 饭 菜也做好了. 一大盆回锅肉端上桌, 我迫不及待地 拿起筷子吃了一口, 对站在一边的妻子说: 爸炒的回锅肉就是不一样, 特别好吃! 妻 子站在一旁笑着不说话.这时, 父亲从厨 房里走出来: 这不是我炒的, 这是秀秀 (妻 子的小名) 炒的.刚才有人找我, 我出去了 一会儿…… 听父亲这么一说, 我有点不好 意思. 我在想, 可能我想要的回锅肉的味道, 更多的是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