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老郑”,这一称呼温暖我四十五年》

2014 年8月8日星期五

3 本版主编 红孩责编 张璐E-mail: [email protected]

电话: 010-64297644 美文/副刊 名家新作 灯下漫笔 凭海临风 老郑 , 这一称呼温暖我四十五年 郑恩波 珍惜痛感梁秉 垂钓翁(外六首) 单立洲 恒山赋恒山赋白云一九六九年九月, 我被调到 《人民 日报》 国际部, 负责对阿尔巴尼亚的宣 传版面和阿尔巴尼亚 《人民之声报》 常 驻北京记者的工作.调入报社刚半年, 我原来的工作单位中国科学院哲学社 会科学部 (即今日的中国社会科学院) 外国文学研究所的运动搞得烂成了一 锅粥, 无辜的我也被煮了进去.报社军 宣队立刻停止了我的工作, 打发我到瓦 工组打下手. 记得挖防空洞那一天, 渐近下班时, 带队的负责人告诉大家, 下午报社车队 的车都有事儿, 让大家坐公交车回报社, 保存好车票过后报销.我下意识地摸了 一下衣兜, 糟了!一分钱也没有! 正当我心急如焚的时候, 年轻的木 工师傅杨振麟面带微笑走到我面前, 从上衣兜里掏出两角钱,递给我说: 老郑, 拿着买车票用吧! 杨师傅, 太谢谢了!一角钱就够 了. 我惊讶并激动地说. 没关系, 您拿着用吧!我身上没 有一角钱的票. 振麟师傅说, 于是我 只好难为情地收下了钱. 老郑! 这一称呼显然比称 同志 还要亲切些, 叫我心里十分温暖. 这可不是普通的两角钱, 它分明是 人间的善良、 友爱和正义.就是从那时 候起, 每天到瓦工组上班, 我都主动跟 振麟师傅打招呼.从闲聊中我得知他 二十四岁, 还没娶媳妇, 父母身体欠佳, 下班回到家里, 还得精心伺候二老.我 感悟到他是个孝子, 心中燃起一股对他 的敬佩之情. 一九七二年七月十四日, 军宣队一 位负责人找我谈话, 说误会了, 咱们还 是阶级弟兄, 叫我从小汤山干校回来, 重新给我安排工作. 谢天谢地, 我又可以重新工作了. 这一好事很快传开来, 一天, 振麟师傅 在报社食堂里见到我, 喜出望外地说: 老郑, 祝福您, 愿山鹰早日重返蓝天! 振麟师傅的话说得我心里热乎乎的. 一九七三年五月六日, 振麟师傅将 和日历印刷厂的女工李军举行婚礼.结婚那天, 我用红色亮光纸包好许多年 也没舍得用的一对枕头,到了新郎家里, 向幸福的杨、 李夫妇表达了我最诚 挚的贺意.他们俩非常感动, 振麟师傅 紧紧地握着我的手, 说: 老郑, 我真不 知道该用怎样的话, 向你和嫂子表达谢 意.看一个人怎么样, 我从不拿他的地 位高低作为评价标准,不要看他说什么, 而要看他做什么, 看他的品质. 振麟师傅这番话, 让我由衷感觉到 我们俩价值观念的相同, 这使我们之间 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我老伴儿领着两个女儿住在报社招 待所时间久了, 有关部门有意见, 我决定 到京郊租房子住.我把装书的木箱子拆 了, 准备做个装衣服的箱子.振麟师傅 闻讯后主动把我拆下的木板拉回家里, 刨光重新做了一个就像当时小青年结婚 时那种贴了红喜字的红木箱子. 一周后的一天早晨, 振麟师傅将一 个崭新、 漂亮, 跟家具店里卖的箱子几 乎没什么两样的红箱子, 用旧包袱包得 严严实实, 从他家里骑自行车拉到报社 单身汉宿舍, 并且从一层扛到四层我住 的房间里. 从此, 这个凝聚着我和振麟师傅手 足情的红箱子, 从报社单身汉宿舍, 到 报社东单头条招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