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笔墨随风 | 2012-12-23 |
从招待所到南磨 房乡南楼梓庄;
从南梓庄到东坝河畔的 北楼梓庄;
最后又从北楼梓庄到南楼梓 庄, 作为我们家唯一的家产, 始终陪伴 着我们四口人. 报社要在地拉那建立记者站, 派我 到那里任记者.为了解除我的后顾之 忧, 国际部和报社政治部想方设法把我 老伴儿和两个女儿的户口迁到京郊北 楼梓庄, 并且帮我盖了三间不赖的砖瓦 房.房子盖成了, 可我没钱买玻璃, 怎 么办?困难时刻, 又是振麟师傅帮了我 的大忙.他在报社锅炉房和木工组垃 圾箱里捡了几十块碎玻璃,骑着自行车, 逆顶大北风, 跑了二三十里路, 将这 些窄条玻璃小心地、 一块未损地载到我 家里.他连口水都没顾上喝, 从自行车 上卸下玻璃, 就立刻麻利而熟练地安起 来.他一边上玻璃, 一边对我说: 针鼻 儿大的眼儿, 牛头大的风, 缝不对严实, 三九天刮大风, 孩子还受得了? 待全部 玻璃安完, 已经是掌灯的时候了.我老 伴儿备好了农家饭菜, 可是振麟师傅却 以与朋友有约会为理由, 跨上自行车急 匆匆走了. 振麟师傅的行为叫我甚感遗憾和 不快.一天, 我在他家里, 就着拍黄瓜 和麻辣豆腐, 与他开怀畅饮时, 他才讲 出了真情: 实不相瞒, 那回在你家里安 玻璃, 我没吃饭就颠儿了, 主要是不想 给你增加经济负担.报社里上下谁不 知道你是有名的困难户?作为好朋友, 我能再给你添难吗? 振麟师傅的几句 话, 说得易动感情的我不禁热泪盈眶. 毛主席逝世后, 中阿关系巨变, 报 社原来要派我到阿尔巴尼亚担任常驻 记者的事儿彻底告吹.为了不丢掉阿 文, 我主动提出离开报社, 于一九七八 年七月十四日又调回中国社会科学院 外文所.不久, 外文所又作出了派我到 南斯拉夫花园城诺维萨德进修南斯拉 夫文学的决定.为了确保妻子、 女儿的 安全, 出国前, 我又把她们娘儿三个的 户口, 由北楼梓庄迁到南楼梓庄.备好 了建材, 老伴儿准备我出国后, 在此地 另起炉灶, 重建新房. 土木之工不可擅动.我出国后, 脑子里整天是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可是, 赴南半年后我突然接到老伴 儿的来信, 信中说: ……告诉你一个好 消息, 你最关心的四间大瓦房, '
五一'
节前盖成了,振麟师傅可是帮了大忙了.他替我出了不少好主意, 让咱们少 花了不少钱…… 老伴儿的信, 让我心里一块石头落 了地, 轻松顺利地完成了后一年的进修 任务.回国前夕, 我特意乘长途汽车到 首都贝尔格莱德最有名的百货大楼 Beogiadianka , 给振麟师傅买了一件我十分喜爱的最新样式的白色尼龙服, 表达我对这位不是兄弟却胜似兄弟的 亲人的一番心意. 我回国后不久, 得知振麟被提升为 人民日报出版社发行部主任.我认为 这是报社领导任人唯贤的英明表现, 我 为他的晋升感到由衷的高兴. 后来, 因为工作忙, 我和振麟师傅彼 此来往比过去少多了.但是, 我们的心 始终是连在一起的.二十年前, 他突然 得了重病, 他这个病很顽固, 长时间也没 彻底治好, 这些年每逢年节, 我都要和老 伴儿去他家里探望.见他病情比较稳 定, 我就没太紧张和担心.可是, 半年前 的春节前后, 我们得知他又住进了医院, 觉得情况不妙, 便于正月初五晚上, 和老 伴儿带着钱, 到了振麟师傅家. 振麟、 李军夫妇很高兴, 和我们聊 了半个多小时, 但振麟师傅因为食物消 化改道, 坐着躺着都挺艰难, 我们不忍 心让他继续吃苦, 准备告辞了.当我和 老伴儿把装钱的红包放到茶几上时, 振 麟师傅吃力地站起来, 一本正经地说: 大哥, 这个可不行!第一, 我不缺钱, 看病几乎是全部报销.第二, 我的经济 状况比你好, 你个人退休金比我多, 可 嫂子无收入, 我和李军是双工资, 比你 们强多了.第三, 嫂子身体一直不好, 很需要加强营养…… 我打断他的话: 你的话不错, 可是, 咱哥俩相交快五十年了, 我对你太欠情 了, 现在你的身体又添了新毛病, 如果不 像样地表达一下心意, 情理难容啊! 振麟师傅接着说: 大哥, 嫂子, 你 们俩的心意我领了, 不过, 钱你先拿着, 放在你那里, 需要时, 我叫李军去取. 说着, 他把我掏出的钱又塞进了我的书 包里. 末了, 振麟师傅非但没收下我们的 钱, 我们往外走时, 他还叫李军给我们 带了一大包北京风味小吃, 把我们一直 送到报社东门外. 这就是和我亲如兄弟般相交了近 半个世纪的振麟师傅!我为有振麟师 傅这样贴心的弟弟感到无比的自豪与 荣幸!他虽然比我小七岁, 上学读书也 没有我多, 但他的品德、 他的情操却比 我高尚得多.同他结识为友, 使我的灵 魂不断地得到洗涤与净化.他有一颗 永不生锈的金子心! 衷心祝愿振麟师傅早日康复, 愿我 们共同培育的友谊大树永世常青. 天地有五岳,恒山者,五岳之北尊也.始太行, 柱人天, 岭山如 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