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侣伦小说论 （ 上）》

二、二而一.比如,在黑丽拉中,作家以强烈的憎恶和鄙视,刻划了充满西洋人优越感的尖鼻婆洋老板,以发泄兽j为能,以摧残、蹂躏黑丽拉为乐的菲律宾乐师以及因嫉妒而向黑丽拉泼污水的玛莲娜.在西班牙小姐中,作家同样鞭笞了那位心灵丑恶、靠自己女儿的幸福做交易的洋太太.在无尽的爱中,作家愤怒心控诉了日本法西斯的凶狠、残暴、灭绝人性.在佳期中,揭露了包办婚姻在新形势下的复活,也揭露了为了巴结上司不惜出卖妹妹幸福的哥哥和为了给儿子冲喜而逼看中学生成婚的小官僚李局长.在穷巷中,作家更把批判的矛头,瞄准了抗战胜利后香港社会种种的不合理现象,喊出了广大被侮辱与被损害者的心声.这样一种善恶分明的艺术倾向,贯穿在侣伦的所有作品中.他总是那麽执著地歌颂坚贞的爱情、忘我的牺牲、纯真的友谊,而对势利、嫉妒、自私、轻率、诽谤、种族歧视、欺软凌弱、发泄兽j等种种人性弱点予以冷静剖析和暴露.

三、执著的现实主义者侣伦并不排斥浪漫主义和现代主义,他也并非没有吸收它们的积极成果,然而他基本的文艺思想和表现手段则是现实主义.他的小说的艺术成就,是现实主义在香港的胜利.除了黑丽拉等下层社会血泪交织的生活图画外,侣伦对婚恋题材的处理也很有独到之处,他写了不少原汁原味的香港婚恋爱情故事.他的那部伉俪,可为代表.特别伉俪本篇,由六个小小说组成,写的都是夫妻生活.伉俪.伉俪,伉而不俪,六对夫妻皆不圆满.把戏写方先生与方太太的吵架与和好,像变戏法、耍把戏一般.假期写康太太一月假期中康先生的绮思遐想.哲学家写了两位太太的婚姻哲学再婚过来的杜夫人说你要操纵他指男人,你就得有限度地放纵他:然而,她却离了婚,说明了她的哲学的失败.李太太苦於婚姻不美满,但她能从杜夫人的哲学中得到幸福吗?于先生的悲哀写于太太的吃醋成癖,闹得于先生不能提别的女人,更不能接触别的女人,闹得了无生趣,苦不堪言.针写胡太太为一根针的庸人自扰.天衣则是对一对互有情人的形成夫妻的讽刺,他(她)们互相隐瞒,又互相刺探,都以为自己抓到了对方的把柄,而自己则天衣无缝,实际上相互都是自欺欺人而己.彩梦,也很有特色.小说看似游戏笔墨,却大有深意在焉.小说中有一句话,概括此篇精义为一个恋爱游戏论者,在一个恋爱游戏论的实行者的手下败退了.所谓恋爱游戏论者,指的是本港青年作家于凡,他写了一本恋的巡礼,对恋爱游戏论大唱赞歌.正好他这本大作倾倒了一位上海小姐于凡表妹的同学方.这位善玩爱情游戏的高手当然很欣赏恋的巡礼.说作者于凡乃是自己同学的表哥,便千里迢迢跑来香港与这位作家会面.不想于凡对方一见倾心,陷入爱河.但方早有男友,这位恋爱游戏论的实行者早已让男友随后到港,当她把于凡已经勾引得神魂飘荡时,她的男友出现了,她和男友一起回沪了,于凡的彩梦破灭了.小说的讽刺并不辛辣,但构思却也相当巧妙.恋爱游戏论的鼓吹者,大吃恋爱游戏论实行者的苦头,不正好是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罪有应得吗?侣伦的另一些婚恋题材的作品,如绫子、河、斜阳等,似乎是彩梦的摹拟或变调.绫子,写了一贯捉弄男性的女性被男性我捉弄的故事,斜阳写一对旧情人在斜阳下重又见面,她虽已有了孩子,但二人旧情依旧,河也是一对旧情人重又见面,女方仍有热情,但男方已经淡漠了.待续注释(1)深圳海天出版社一九九九年初版.(2)大光报副刊.(3)此文发表於北新半月刊一九二九年最末一期,即新进作家专号,非一九三年,不少资料、文章都弄错了,应予更正.(4)岛上社一九三五年初版.(5)原刊、原版待查,但一九三八年曾谋辔缬芭蠲疟逃,可见刊发日期不会晚於一九三八年.至於上海中国图书公司出版的黑丽拉,恐非该文的最早版本.(6)均收入永久之歌,香港虹运出版社一九四一年七 月初版.(7)香港虹运出版社一九四七年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