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寻味时光》

7 主编 成岳 视觉编辑 马金谱 信箱 jnrbzhoumo@sina.

com

2018 年5月25日 星期五 文化周末 太白 东 山小鲁 南 荷北佛 泉 之林 流年大运之河 曾经, 一首 《你是我的眼睛》 深深敲击我 的心弦, 今天, 我是你的双臂 , 一幅现实版 的画面模糊了我的视线. 傍晚, 我在异地餐馆.起身结账, 却被眼 前情景所吸引: 对面桌, 正中摆着一大碗西红 柿打卤面, 一小盘肉皮冻, 旁边放一瓶开盖啤 酒.一对中年男女分坐两侧.男人夹一箸面 条, 轻吹, 送入女人口中, 待她咽下, 又喂上几 口啤酒.随后, 用纸巾轻轻拭去女人额上的 汗珠, 再将纸巾折叠, 擦去她唇边油渍.女人 知足地望着男人, 脸上泛起柔和的光晕, 男人 冲女人微微一笑.凝视这对甜蜜的神仙伴 侣, 我感慨万千.正欲转身离开, 无意间瞥一 眼那幸福的女人, 蓦然发现, 女人两只袖管竟 是空荡的!原来, 她是无臂女人, 男人正一口 一口给她喂饭. 我心中一惊, 不由自主地走近二人的世 界.女人说, 她二十岁触了高压电, 胳膊高位 截肢, 乳房也被切除.经人介绍, 嫁给大自己 二十岁卖糖葫芦的男人.婚后不久怀孕生子, 没孩子前, 男人每天早早下地耕种, 回来忙饭, 照顾她起居饮食, 抽空清洗山楂, 剔籽, 串糖葫 芦, 晚上赶夜市去卖.孩子出生后, 男人更是 忙碌, 夜里还要起床给孩子沏奶、 喂奶, 一宿睡 不了几个小时觉, 每天累得筋疲力尽. 往事伤怀处, 一幕幕.男人说, 如果拍剧 本, 他的经历能拍部连续剧.孩子五岁那年, 他 半夜肚子绞痛, 清晨赶往医院, 确诊急性阑尾炎 了, 预约11点手术.手术后, 打着吊瓶, 还惦记 着没吃饭的妻儿.输完液急忙往回赶, 然而, 持 续疼痛他无法行走, 他咬紧牙, 用力压住痛处, 弓 背偻身, 一点一点往前挪.短短一段路, 仿佛走 了一个世纪.他在极度虚弱中挨到家, 浑身已被 汗水浸透.他已经没有气力再挪, 为让妻儿早点 吃上饭, 竟拼尽全力爬着淘米、 洗菜、 做菜…… 他的病情还未好转, 妻子又得了肺结 核.他一头照顾生病的妻子, 一头照顾才上 幼儿园的孩子, 拖着病躯操持家务、 出外赚 钱.终于有一天, 他撑不住了, 在给妻子喂饭 时, 眼前一黑, 晕了过去…… 如同一个挑担人, 他前挑孩子, 后挑妻 子, 身挑一个家, 无事时尚可度日, 旦夕灾祸 又该如何面对困厄?我不忍想象他的困境, 却又忍不住去想. 二十一年过去了, 终于熬到孩子参军入 伍.为庆祝儿子当兵, 也为满足女人心愿, 男 人陪女人到避暑山庄一游.故事讲完, 男人已 泪光闪闪.他拍着胸脯, 像是对自己说, 也像 是对我说, 更像是对整个世界说: 我胜利了! 是的, 他胜利了. 不知何时, 饭店静悄悄的, 有音乐声缓缓 流淌: 你是我的眼, 带我领略四季的变换;

你 是我的眼, 带我穿越拥挤的人潮;

你是我的 眼, 带我阅读浩瀚的书海.因为你是我的眼, 让我看见这世界, 就在我面前…… 男人牵不住女人的手, 却搂住女人的腰, 没有手臂, 我就是你的手臂.我会照顾你一 辈子的! 瞬间, 泪水淹没我的双眼.男人给予女 人的爱, 没有花前月下, 也没有海誓山盟, 有 的只是平淡中的相守与风雨中的陪伴.没有 水, 他就是她的水, 没有粮食, 他就是她的粮 食.女人何其不幸, 豆蔻年华遭遇命运之锤 重击;

但她又是何其大幸, 有一个天使守护她 的生命.许久许久了, 我拒绝相信爱情.但, 此刻, 我对自己的心说, 相信爱, 相信永远. 我是你的双臂 邱焱 曾经有过那么一段岁月, 即便是农村种 地为生的人, 要想吃饱自己的肚子, 也不是那 么容易的事情.我们家通常早餐乌麻什就咸 菜, 中午干馕配炒菜, 晚饭煮洋芋和糖萝卜, 而且杂粮多, 细粮少, 所谓炒菜也是象征性 的, 且多为土豆白菜, 量还少.就盼着家里来 客, 这样才能改善一下生活. 那时谁家日子过得都很艰苦, 但我们这 些孩子总会想一些办法, 弥补一下肚子的亏 空, 虽说填不满胃, 但也不让嘴闲着, 挖空心 思在一个 吃 字上下功夫.于是把目光盯在 田边地头, 屋后的山梁, 甚至一棵棵生长的树 上.田边地头长满了杂草, 有牛羊喜欢的, 也 有我们钟爱的, 季节不同, 种类也就不一样. 比如野薄荷、 蒜苗子、 刚出土的苜蓿芽, 那可 是当年农村人家情不自禁的意外收获, 拌凉 菜、 做盒子、 包饺子, 味道就是不一样.山上 有什么, 春天老鸦蒜, 夏天老鼠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