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娼妓文化与都市想象： 20世纪 30年代中国电影》

9 9 3年,第88页. 浙江传媒学院学报第18卷 仅仅 可以见人 ,而且成为历史表现中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 按照查尔斯・伯恩海默 ( C h a r l e s B e r n h e i m e r ) 的解释, 从词源的角度说,p r o s t i t u t i o n一词意味着 在公众场合 ( 拉丁语:p r o ) 摆放 ( 拉丁语:s t a t u e r e ) .按照这一解释,我认为卖淫不仅包含着隐秘之 事,也包含着公开讨论、干预和管制.在一些极端的示例中,比如

1 9世纪和

2 0世纪之交的中国,妓院 是甚至被认为部分沉浸在某种 公共空间 中. ① 在这个特殊的中国式 公共空间 中(它无疑比都 市中的茶馆和酒肆更具色情意味,尽管也颇有文化氛围) :青年男子承传男性的知识;

顾客对妓女的赞 美可能会见诸报刊;

而文人除了表现艺术才能外,还可以表达他们的政治观点. 以民国时期著名的 鸳鸯蝴蝶派 作家包天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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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6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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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为例,他在

9 6岁高龄时还清楚地记 得童年时期第一次坐 花船 的体验,其时他的父亲在一帮花枝招展的妓女陪同下带他去参加一个民 间庆祝活动.再以王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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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为例,这位晚清著名的上海文人同时与妓女、政客和外国人交 游,他一方面热切地向清王朝出谋献策,另一方面优雅地作诗品评高级妓女.可见,在19世纪和

2 0世 纪之交,妓院是如此微妙地处于公众和私人的界限上.在一个世纪的过程中,中国的娼妓文化似乎没 有一个方面逃得过公众的眼睛.正是这种私人和公众之间的相互作用和相互影响,使娼妓文化成为都 市想象研究中一个诱人的话题. 公众观念与文本模式 贺萧概括上海妓女的六种形象,是中国

2 0世纪早期公众关于妓女的各种观念的最佳总结.第一种, 文雅的高级妓女 ,在通俗的文人写作中很常见,这是一种享乐、欣赏、或怀旧性的文学,讲述年轻 男子的沉迷,他们把妓女看作出类拔萃的才女.第二种, 狡猾的女商人 ,多数出现在城市指南和小 报上,这些书籍警告男性游客或冒险者,要提防那些不可信任的妓女和贪得无厌的鸨母.第三种, 疾 病缠身、饱受压迫的街头妓女 ,接触到都市生活中黑暗、罪恶的一面,通过肮脏、暴力、疾病和死亡 表现出来.从第四种到第六种概括与 启蒙 话语有关,卖淫被分别看成是落后的标志 ( 代表着一个 等待基督教或民族主义来拯救的 濒危 的中国) 、现代性的标志 ( 想象着中国参与普遍的人类历史) 及政府管制的对象 ( 包括健康因素、警察策略和公众运动) . [

1 ] 从贺萧的推断中可以明显地看出,温文尔雅的名妓和饱受压迫的街头妓女是都市妓女的两个极端 类型,一种体现的是出色的文化造诣,另外一种则是社会和性的受害者.然而这种区别并未 在善良 女人和坏女人之间 形成对比,而是阶级区隔导致的结果. [

2 ] 在这一点上,要引起我们特别注意的是, 在公共话语的范围内,名妓在

2 0世纪初逐渐被街头妓女所取代. [

1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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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在本文后面的论述中,我将重返 这个替代的过程,以及街头妓女在当代被名妓所取代的过程. 尽管高级妓女和街头妓女之间存在着显著差别,一些学者近来搜集资料证明中国各阶层妓女几近 统一的― ― ―如果不是完全一致的― ― ―生活方式和行为模式.比如何基久 ( V i r g i l K i t -y i uH o )努力证明, 尽管妓女被鸨母 残酷剥削 的故事司空见惯,但是民国初期的广东妓女实际上都过着相当 体面 的生活,她们炫耀自己 奢华的衣服 ,享受着刚刚获得的 财富和权力 ,组织自己的文娱晚会,并85①对公共领域概念的讨论,见尤尔根・哈贝马斯:《 公共领域的结构转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