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霜天盈月祭 | 2016-09-20 |
80 年代的装备水平啦! 可是多么糟糕,三色笔今天不见啦! 她翻了书包搜书桌,再跑到操场上、上学的路上,最后又心急火燎跑回 家,翻江倒海好一顿搜索.可也真怪,那支笔就像施出魔法,钻了天入了地 一般,连个踪影儿也不见. 小姑娘像失却神奇的宝贝那样悲伤,眼圈儿红了. 你什么时候丢的啊? 女同学们同情地围着她,就像自己也失去了最 宝贵的东西一样. 昨天放学时还看见的…… 齐娟娟说. 消息很快传开来,班长柳群知道了.
12 岁的柳群是个很有威信的小干部.他眯起眼,皱起小小的、充满智慧 的眉头.一看就明白:他在思索. 班长身边自然少不了有那么几个追随者,其中有个特别活跃的角色,名 叫金大梁.他的特点是爱眨巴眼睛,据说一眨巴一个心眼儿.现在他四处瞅 瞅,挥一下手,大声说: 别找啦!――圆珠笔在哪里,我知道! 在哪里啊? 几个孩子一齐问.齐娟娟高兴地抬起红红的眼睛. 金大梁伸出两个手指,在半空中晃了晃,鼻翅一扭,眼角飞快朝教室后 排的角落里扫了一下. 噢,二级钳工啊! 孩子们互相会意地笑了. 那位 二级钳工 ,一个满头乱蓬蓬头发的男孩子,正弯腰蹲在墙角, 伸出乌黑的手指,急急忙忙翻弄着地上的灰土. 他叫徐小冬,是齐娟娟的同桌,半个月前刚转到这个学校里来.转来不 久,就得了这么个诨号儿.据消息灵通人士说,他跟着几个社会青年在街上 掏包,被人扭送到派出所,住过三天 学习班 .金大梁更说得有枝有叶, 就像刚从鲜树棵子上掐下来一样.说他别看人比个鸡蛋大不许多,道业可不 浅,拜过名师学过徒哩!他师傅是个出色的高级 钳工 ,两个指头伸进煤 球炉里,闪电般夹出赤红的煤球来,手指上的汗毛儿不兴烧掉一根.别看徐 小冬不声不响,蔫不啦唧没睡醒一般,以后大家小心自己的口袋就是啦! 对,准是他! 一个男孩子说. 不是他是谁?咱班里从没出过这事! 一个女孩子说. 他照顾齐娟娟倒方便,两人国境线连在一起嘛! 没看清说话的是男 孩还是女孩. 当然啦,这些话声音很低,徐小冬未必能听得清楚.不过据说这号人物 反应特别锐敏.他准是感觉出大家的叽叽喳喳跟他有关,只见他不再低头翻 弄灰土,慢慢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扭头看看窗外.那张瘦瘦的脸上盖一 层黑不黑黄不黄的茸毛,就像半个世纪没有洗脸一样.这号人嘛,也看不清 他脸红了没有. 直到下午放学,三色圆珠笔仍然不见踪影,徐小冬也没有主动投案. 得给他加加温! 金大梁说. 柳群沉思着,决断地点点头. 金大梁就跳到门口,冲着正在收拾书包准备离校的同学们喊道: 大家慢点走,开个会! 什么会啊? 有人放下书包问. 选举会. 金大梁说. 选举什么啊? 大家奇怪了. 民主投票,选举小偷! 柳群绷住脸,显得一本正经. 教室里 轰哈 一声,一齐乐翻了天.有几个调皮鬼,遇这类事比过年 还上瘾,一齐捶桌子砸板凳表示赞成.另有几个机灵些的,挤鼻弄眼咬耳朵, 仿佛猜透了柳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老实说,选队委,选班长,从来没像这次选举这么庄严、热烈,一丝不 苟.金大梁毛遂自荐当了监选人,把裁好的小纸条儿一张张分发给选民们. 当然,徐小冬面前也得到了同样的一张. 班里大部分同学都没有放弃权利,参加了投票. 没有提侯选人,选举结果却十分集中.一张张选票上,有的写着 徐小 冬 ,有的写着 二级钳工 ,有的还配上彩色插图,画着两个瘦瘦的指头, 稳稳地夹着一只火红的煤球儿! 你的呢? 柳群来到徐小冬跟前.金大梁几个忽啦啦跟在身后,一个 个伸脖子瞪眼出怪样. 徐小冬开头还能稳住阵脚,谁也不看,一个人坐在课桌前面.这时候, 只见他猛吸一下鼻头,抓起桌上的纸条儿 哧 一声撕碎了. 柳群嘴角挑一挑,无声地笑笑.他说: 你不愿意投票也可以,那就把东西交出来吧! 我没拿. 徐小冬瓮声瓮气地说. 你没拿? 金大梁 眼睛, 你没当面拿,是背后拿的! 教室里又 轰哈 一声笑了. 我没拿. 徐小冬还是那句话,可声音比刚才低多了. 那么圆珠笔哪去了呢? 金大梁夸张地笑着说, 它长了翅膀吗?飞 到月球上去了吗? 反正我没拿. 徐小冬嘴唇哆嗦着,声音更低了.柳群嘴角又挑一挑, 说: 徐小冬,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看看大家的意见吧! 徐小冬扭过头来,只见黑板上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大字: 选举结果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