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枪械砖家 2017-09-12
鬼门关上救孩子 黄婷蕙 多灾多难的地方也多迷信,何况医生从来不是万能的.

安哥拉历时

27 年的内战,迫使大量农村人口流亡至城市寻求庇护.期间由于当权者连年置 医疗服务于不顾, 人民要获得基本医疗护理、 有合资格的医护人员诊治或得到医疗物品供应, 很多时候只能依靠国际组织. 无国界医生 1983~2007 年在安哥拉工作, 主要项目点之一在比耶省 (Bie) 首府奎托 (Kuito) . 作者执笔时,无国界医生在奎托设有多个营养补给中心,并支援省医院. 随着安哥拉内战结束,医疗系统改善,无国界医生于

2007 年把所有项目移交给政府部门或 其他组织. 联合国世界粮食计划署的飞机潜然下降, 我抓着前面的椅背. 我们开始降落安哥拉的奎托市. 为了避开该市外围仍旧活跃的叛军炮火, 机师必须直接在奎托市上空陡直地盘旋而降. 从机 舱往外望,只见四面八方都是难民营的茅舍.数分钟后,机师拉直航机,我们平安落在奎托 市机场的跑道上. 奎托市是安哥拉第三大城市,原本只有

8 万人,现在人口已达

23 万,包括

15 万因逃避战火 而从外缘村庄逃来的国内难民. 奎托市也曾是政府军和叛军战斗最惨烈的地方之一, 被政府 军接管后, 战斗便蔓延至邻近的乡郊地区. 持续的战火和地雷, 使农民难以耕种;

收成不够, 导致大量人口患上营养不良. 我跟随无国界医生来到奎托市, 在这里的营养治疗中心任营养医生, 治疗严重营养不良儿童 的种种并发症.这是我在无国界医生的第一项任务.以前,我从没医治过小孩,更别说是营 养不良的孩子了,但我很快便学会,别无选择就在我工作的首天,一个病童死了.这是 我第一次看着小孩死去. 那时我没预想到, 在安哥拉工作的

6 个月期间会看到一连串的孩子 一个一个过世.她,只是其中之一. 由木柱及塑料布搭建成的一个个大帐篷就是我们的治疗中心, 营养不良的儿童躺在地面的垫 子上.要去看病童,我必须小心踏过那些垫子,以免误踩他们仅有的财产:抵达中心时获派 发的匙子和杯碟,卷在仅有的几件衣服里成包袱样,这便是他们的全部家当了.也有些包袱 原来是孩子,是那些我要看的病童,给父母包裹起来.纵使天气炎热,他们仍因发热身体不 停地颤抖. 开展工作第一天,一位医士请我去看个小孩,她的呼吸异常急速.由于严重营养不良,接受 治疗后也没增加体重,那天早上我们才刚刚看过她,当时她好好的,还能把营养奶喝光.可 是不久护士便发觉她呼吸紧促. 我们听她的肺部, 感到肺部两旁充满杂音. 她实在非常瘦弱, 肋骨都突了出来,听筒只能放在两根肋骨之间,不能贴在肌肉上听诊.她双颊凹陷,面无表 情地看着我们,目光既不空洞,也不好奇,没有恳求,也没有抱怨.没有一丝的抱怨. 我们找来最强的抗生素头孢菌素.她母亲在旁哭着喊道: A minha menina,a minha menina!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 我们把抗生素注入针筒,准备为她注射.她的大眼睛从环抱她 的母亲臂膀上仰望我们,然后闭上了,卷曲的睫毛盖在深陷的双颊上,胸膛停止了晃动. A minha menina,a minha menina! 母亲号哭. 我们走出帐篷.其他的母亲和孩子们移开视线,转头他望.我们继续步往另一个帐篷. 一天晚上,我正在吃饭,他们派车子来把我载回营养中心,刚到就听见有人叫我: Doutora Doutora (医生医生) ,请看看这女孩! 我走进帐篷.一个年约六七岁的小女孩,站起来, 走向门口,然后就在通道的正前面,排便了! 那天日间女孩还好端端的,没有发热,不用服药,而且胃口不错.医士告诉我,上午她母亲 回来时,喝得酩酊大醉.女孩排完便,抬起头,径自回到垫子,边把自己卷在毛毯下,边向 我笑.我走过去,轻托着她的头部移动、检查.她侧着头,半微笑地打量着我,好像在想: 这个外国人想把我的头怎样呢? 她的下颌可以碰到胸口,看来颈项没有僵硬,不会是脑 膜炎. Doutora,她的行为不正常啊! 夜更当值的那位本地医士向我解释. 是的,我也看得出来.我问: 她母亲是否打过她? 没有. 他们问帐篷里所有的人,都说她母亲即使喝醉了,也从没打过女儿.我再问: 她 母亲有没有让女儿喝酒? 答案同样是否定的. 我思索着任何导致儿童失常的可能性:细菌感染、疟疾、肺炎、任何种类的败血病,或者癫 痫症,都可以引致失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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