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被控制998 | 2017-09-26 |
53 万方数据 成都师范学院学报 2013年12月 裔美国女性笔下那些由冲突走向和解的母女关系等 等.这些颠覆传统、平凡而真实、丰富多彩的母女关 系的重写,是女性向男权文化发动的攻击,是以母与 女生命链条接续的视角,展现女人这一个非历史主 体在时代演变中的再生与还原及追寻自我的努力. 这些母系谱系的建构,不是女作家们闭门造车、 凭空捏造的,而是饱含着女作家们真切的生命体验 和血脉历史.女作家们在这些故事中只不过还原、 再现并丰富了女人遭受的苦难,她们以血代墨,记录 下这一切以解构男权文化.如在那些个风云迭起、 政局动荡的年代,作家张洁家的三代女性:母亲张洁 同外婆与女儿都无法依赖一个结实的男人的肩膀, 她们不得不依赖母女亲情度过这些艰难的日子.她 洋洋数百万字的小说《无字》里面就有她自己生活 的影子,在这部反映两性关系和女性艰难悲痛生存 历史的小说里,比起男性在动荡时局中所遭遇的苦 难,女性所遭遇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张洁为小说命 名 无字 ,并在小说的开头以 大音希声,大象无 形 作题词,这都暗示了女性的那种无法言说的艰 难生存境界和最终的大彻大悲乃至大悟. 作家陈染作品中的母女关系显然也有自己生命 的印迹.陈染自年幼起,父母的关系就紧张,1979 年陈染17岁时,她的父母终于离异,陈染跟随母亲 过了一段漂泊动荡的生活,后来在一个废弃的尼姑 庵里落脚.长期以来的孤独、父爱的匮乏及与母亲 相依为命的生活,在陈染日后有关母女关系的创作 《无处告别》《另一只耳朵的敲击声》中,演化为令人 深刻的既相依为命又相互敌视的姐妹母女关系和女 性甚至人类永恒的孤独困境.书名 无处告别 展 现的是女性彷徨歧路的现实境遇, 无处 反映了作 者苦闷、孤独、迷惘的心态,黛二时刻准备告别,但告 别什么、跟谁告别,她自己也难以说清.也许正如陈 染在《角色累赘》中所写: 所有的问题,最终只是一 个关键性的问题,用卡尔・罗杰斯的话说,他们都在 问我究竟是谁?我怎样才能成为我自己? 陈染在 小说中执著于自我的追寻, 黛二们 的苦闷、迷惘 是企图逃离却无法逃离的结果,这样的逃离 并不 是一种放弃,而是最后一次追求和努力,最后一声呐 喊 HJ,即便最终一无所获.当代女作家对于女性 贯穿历史及家族生存中的日常生活苦难的书写方 式, 与其说是追溯、记述,不如说更像是一种虚妄、 一次勾玄,某种试图在变形的记忆、流言、传说、历史
54 的断片残简中缝合、连缀起关于家族、血缘的记忆与 神话的绝望努力. L51在这缝合、连缀的努力下, 当 代女性小说最终回到女人本身,对抗于女人的自我 失落、消融,从'
这一个'
具体的女人出发,以个体生 命为本位,丰富地、多元地、自明和自觉地书写女性 话语,创制和再现妇女生活,探求女性主体生长的前 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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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华美女作家的故事基本上是自传或准自传式的 写作,如《华女阿五》是黄玉雪的自传体小说,《华女 阿五》和《女勇士》中许多有关华裔重男轻女的描写 也是真实的,华族女性生活在两种文化之间,身受性 别、种族等的压制,这基本上也都是女作家们记录下 的女性真实的生存境遇.如谭恩美的《喜福会》里 四位成员是根据现实生活中的 喜福会 的四位成 员写的, 喜福会 这个故事尤其是拍成电影之后的 喜福会 故事,其很多内容都来源于谭恩美母亲的 真实生活,《接骨师的女儿》也如此.至今为止,她 的小说基本上都是以自己家族的女性经历为素材. 谭恩美的母亲在九岁那年亲眼目睹自己母亲自杀, 自那天起,母亲就经常以自杀相威胁,以死亡做警 告.六岁的谭恩美第一次听到母亲提到她 迟早会 死去 ,感到无边无际的恐惧,这话也时常困扰着 她,深深伤害了她幼小的心灵.这也是导致母女之 间的隔阂、沉默的主要原因.直到近30岁时,谭恩 美才知道母亲9岁那年看到外婆自杀,这才与母亲 和解.谭恩美与自己母亲之间的这些故事几乎原样 出现在小说《接骨师之女》中.深重的苦难使自杀 倾向成为家族女性的一种传统, 从外婆到母亲到 我,代代相传.不像别人家的传家宝是银器,我们 所继承的是苦难中的沉默,静静地承受,直到最后突 然爆发,只盼望在顷刻之间通过自杀抹去所有的记 忆. 【71深重的苦难、历史与现实中的被迫失声,使 得华美女作家们动手表述华族女性的生存现状困 境,谱写 她们的 历史,颠覆和震荡已有的僵化价 值结构,直指真正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