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百姓故事》

百姓故事 LINAN TODAY

3 2018 年9月5日星期三讦责任编辑: 洪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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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cn 春兰 阴 王银慧 暑假去了一趟昌北 春兰是我家小房客,用小来称 呼她, 倒不是因为个子娇小. 而是她 年纪挺小, 大概比我小十岁. 春兰和 丈夫建强住在一间大概

15 平米的 小屋子里,他们的女儿萱萱从无到 有, 到出生, 直到现在

6 岁, 都在那 个屋檐下.算是稳定性最强的一户 租客, 并且, 这种稳定性似乎还会延 续. 第一次见到春兰的时候,她怀 着孕. 拿一个板凳, 坐在屋外的水井 旁, 晒着太阳, 挺个肚子, 梳个乱七 八糟的发型,低着头做手工.我说 的手工,是她从附近灯具厂拿回来 做的一道小工序,两根小铜丝缠绕 进一个灯头里,做好一个的工资好 像是

2 厘左右.她抬头与我说话的 时候, 拿了一脸的痘痘对着我, 把我 吓了一跳.我问她是因为怀孕的缘 故吗?她说是的, 本来就黑, 再加一 脸的痘, 就更难看了.边说边笑着, 也没停下手里的活.这姑娘,会自 嘲, 挺喜欢她. 春兰夫妇挺爱干净,把屋子里 里外外打扫得井然有序,还把屋前 的一小片杂乱空地整出来种上几样 蔬菜. 爸妈第一次碰到这样的租户, 觉得很难得,允了一些自家的田地 给他们用.于是, 常吃的几样蔬菜, 全都种上了,吃不完的,就采摘回 来, 或晒干, 或腌制. 家务活方面, 春 兰十分能干, 丈夫建强有的是力气, 专挑高工资高强度的力气活,小日 子过得简单又丰实. 农村有个很奇怪的思维模式, 看到外来打工人员大鱼大肉的买回 来, 就会当成一件很奇怪的事, 在背 后指指点点.有一次春兰买了一个 蹄o, 一大块猪肉, 说, 关他们什么 事, 就爱吃肉, 爱吃就买, 跟节约不 节约没关系. 就喜欢你这股酷劲儿. 他们的女儿出生的时候,被春 兰随心所欲地裹成一个包裹抱在手 中, 尖锐细嫩的哭声像极小猫. 作为 房东,我妈准备了一些家鸡蛋送过 去,抱过孩子讲了几句她听不懂的 话. 房间很昏暗, 我看着那个软趴趴 的小东西, 不敢抱她, 有些恍惚, 只 觉得春兰生了小猫. 可是时间啊, 一晃小猫两岁了, 会说很多话了, 见我就喊姑姑. 有一 天我在他们家烤火聊天,一直待到 他们临睡.春兰打一盆热水放地上 给小猫洗脸洗手,然后是自己洗把 脸, 再往盆里加点热水. 老公过来洗 脸, 他毛巾擦得可用力了, 我看着有 些替他脸疼. 三人洗完脸, 老公和女 儿面对面坐着,大脚和小脚一起下 去, 还是这盆水. 小猫一直在碎碎念 自娱自乐, 她爸爸跟着回应几句. 一 会儿,春兰过来抱起小猫擦干净小 脚, 一把扔到床上, 小猫就咯咯咯地 笑个不停. 她爸爸擦擦脚也上床, 开 始玩手机, 女儿继续自娱自乐. 春兰 又往那盆里加点热水,自己拖鞋洗 脚.如此, 一盆水终于功成身退. 两年前 , 夫妻二人一合计回老 家造房子.爸妈都以为他们会退了 我家的房子, 另做打算.结果, 春兰 跟我妈说, 造房子大概半年, 回来继 续住这里, 付清半年房租. 半年后,春兰丈夫建强大包小 包的先回来了,说造房子把钱花光 了, 自己先回来挣些钱, 春兰在老家 再待一阵子. 见不到她和小猫,我竟然有些 小失落. 那阵子自己身体不太好, 在 家里休息. 不知怎的, 没几天春兰就 带着小猫大包小包的也回来了.我 觉得很奇怪啊,你怎么这么快就回 了? 春兰憨着笑说, 我老公说你身体 不舒服, 喊我快回来看你. 真是让我哭笑不得,觉得自己 快要死了. 既然回来了,两人给小猫找了 幼儿园, 开启挣钱模式, 说挣些钱回 家装修.看他们挣钱,是一件很简 单, 很容易实现, 很有奔头的事情, 而我们怎么挣都没有够的时候. 后来, 我离开家, 开了工作室. 为了省钱, 决定自己刷墙. 春兰夫妻 上完夜班带着小猫骑一辆摩托车, 赶来帮忙.三个大人,一个小屁孩 儿,花了两天时间,把墙壁粉刷一 新, 省下两千块钱.而我, 只是请他 们吃了顿火锅而已. 工作室开起来已经三年,春兰 一家偶尔会来工作室看我,留下来 吃一顿午饭, 闲扯几句. 我平时爱睡 懒觉,即便是夏天也不例外.某一 天, 春兰早早的来敲门, 说来买身衣 服, 剪个头发, 衣服买了, 还早, 就来 看看你.我让她把衣服拿出来欣赏 一下, 是一件粉色格子衬衫. 闲聊几 句, 两人在工作室做饭吃, 吃完带她 去我常去的美发店剪头发, 想着, 该 请她剪一次头发.美发师问她想剪 个什么发型, 她指着我说, 跟她一样 的.正说着, 我电话响, 有顾客想来 工作室小坐. 匆忙中, 把卡塞给春兰 , 跟她说清楚, 我剪头发不用钱的, 把卡给收银台就好.她顺从. 一个小时后, 她回来了. 果然剪 了和我一样的发型,真是利索又好 看. 赶紧让她换上新衣服拍照片, 让 她笑得灿烂些,她就果真笑得很灿 烂.那天忙乱, 送走一拨客人, 又来 了一拨, 春兰起身说要回去了, 让我 回家去她家吃饭, 给我做好吃的. 我 说好. 你的卡我放在桌布下了. 我说 好.她走后, 新来的客人说, 刚才那 个女的在桌布下塞了点东西.我点 头说知道,是一张充值卡.掀开发 现, 卡上还叠着一些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