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You—灰機 | 2019-07-06 |
对我而言, 杯面通常和旅行联系在一块, 陶 醉于异域风景中, 古今文化, 用浓缩的味觉盛宴, 记 载不同的印记.
2005 年1月, 我去北京看雪, 返程回厦, 飞机因 大雾迫降福州. 翌日, 在福州机场静待厦门的大雾散 开, 机场中堆积了满堂航班延误的乘客. 于是, 地勤 工作人员拿来成箱的杯面供大家食用. 来自五湖四 海的飞往厦门的朋友, 手捧着一杯热腾而香气弥漫 的杯面, 集体吃面的热闹场景, 蔚为壮观, 整个候机 厅里漂浮着一股温暖的水蒸气. 我双手小心翼翼地 捧着杯面, 对着满目停泊的飞机, 以及旭日初升的明 媚阳光, 狼吞虎咽般, 俨然世上难却的饕餮美味, 一 份杯面吃的是回家的希冀. 2008年10月, 我在印尼巴厘岛, 沐浴阳光, 杳然 隔世. 闲逛超市, 给自己备了2份从香港带的杯面. 观 望海景时, 便可随意捧着杯面, 迎着海风, 开吃大吉. 通常杯面吃完良久, 才会发觉手中飘忽的面碗. 因为 人和面, 早已沉淀到了明艳透亮的海水中, 带着咸涩 微醺的思绪, 我仿佛看到舌尖上的彩霞在迎风舞蹈. 一份面吃的是巴厘岛浪漫的情愫. 2010年5月, 我在天津博物馆, 沉醉于宋的莲花 枕, 辽的水晶海螺, 元的青釉瓷灯, 各个朝代衍生的 绚烂文明. 临近中午, 我仍旧不舍得出馆, 只好在博 物馆底楼的零售店, 买一份杯面充饥. 吃完面后, 带 着温润的口腔去重温历史, 一份杯面品味的是中古 文明的骄傲. 离最近一次吃杯面的时光, 是在 British Air- ways (英国航空) 的航班上, 打算去看望远在英国的 亲人.
2011 年8月, 从香港转机到英国的航班上, 食 物虽然可口, 却有令人煎熬的漫漫时光. 终于, 空姐 端来一碗冲泡好的杯面. 置身 高处不胜寒 中, 手捧 热烈的面条, 漂浮的心, 尘埃落定. 然而, 就在我吃杯 面的刹那, 机舱的其他角落, 也陆续飘来熟稔的香 味. 回眸细看后, 我知道, 同道中人都是和我来自同 样国度的乘客. 中国人的胃是需要温暖的, 我们喝温吞的开水, 吃温热的食物. 一份杯面, 恰巧迎合了我们的需要. 当人在旅行中, 用全身心去体悟难却的盛景, 放任温 暖的味觉回归自然, 杯面能快速抚慰心灵, 填补记忆 的空白. 铁匠老黄 老黄刚过花甲、 四方脸, 他在老镇上开了爿铁 店. 店面不大, 一间七芦头瓦房, 屋内有一个炉灶、 一 台空气锤、 一台沙轮、 一只铁墩、 若干铁锤、 钳子等. 老黄祖传打铁. 听他说, 早先他爷爷挑着小吹炉 从扬州辗转来到启东, 到他这代是第三代. 爷爷手艺 蛮好, 可以将白口生铁炒成熟铁, 然而再打制铁器, 工艺相当复杂. 只是当时铁少而不得已为之, 现在铁 多了, 这门技艺自然而然就失传了. 过去, 打铁分工较细, 由把钳师傅又名钳上, 以 及板烧兼拉风箱、 耙侍兼搓削、 下手兼冷侍等组成. 每当打制铁器时, 只见钳上左手握铁钳将要打制的 铁件放置在铁墩上, 右手拿小锤, 或左或右或前或后 指挥着板烧、 耙侍、 下手等轮着大锤有序锤打. 小锤 落点到那, 大锤紧跟到那, 连续锻打, 铁件逐渐延长、 拓宽、 变薄、 成形. 这场面就像打击乐演奏, 叮叮当 当, 非常热闹. 人言世上三件苦, 撑船打铁磨豆腐. 打铁是力气 活, 上世纪一帮铁匠挥汗如雨轮锤打铁还能看到. 现 在好了, 有了空气锤, 实现了半机械化, 打铁比以前 省力不少. 老黄从小就喜爱打铁, 小时候就拿着小头像 模像样敲敲打打, 可以说打铁已融入了他的骨髓. 现在, 老黄一天不摸铁心里就堵得慌. 也有人说老黄打铁有点太仔细, 打铁么, 多一 锤少一磨有啥关系, 铁器家什马马虎虎做成出手就 行了, 还多赚铜钿. 对此, 老黄总会说, 坏名气的事 不能做 . 不少一锤、 不缺一削、 不差一火, 必须将活 儿做得最好, 这样做出来的家什才硬气. 老黄打铁以定打为主, 现成货色很少, 想要买到 他打的铁器有时要多跑几趟路, 而且价格比同行略 高. 他说: 一分价钱一分货色, 老百姓最识货 . 昨天路过老黄铁店, 看到他正在打钢印. 只见 他, 将自己的名字清晰地打印在一只只铁口的左上 方, 打完一只, 仔细端详, 脸上不时露出淡淡的微笑. 打钢印是打铁的最后一道工序, 钢模是老黄自己刻 的. 老黄说: 不论工名, 这是对自己的产品负责. 这时, 有人来拿定制矮锹了. 你打的矮锹既下 泥、 又吃蛮, 棉花根一铡就断了, 省力好用. 来人 编辑: 潘忠平 组版: 陈燕丹 校对: 袁伶 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