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西北局高干会： 延安整风中的民主作风典例》

摘要:作为延安整风运动的重要组成部分,1942年10月19日至1943年1月14日 召开的中共中央西北局高级干部会议 (简称 「高干会」 ) ,无论是会期还是规模,在 中共的历史上都无前例.

不过,如此重要的会议却被更为宏阔的整风运动所掩 盖,学界对其关注亦较少,而本次会议涉及的反特、审干的内容又常常被过於突 出强调.本文基於丰富的史料,着力发掘这次会议台前幕后的诸多细节,尽可能 全面地呈现会议内容,并侧重从组织程序和议事方式的角度来重新审视这次会 议,希冀能丰富对延安整风运动的认识及纠补某些偏见和缺漏.本文认为,高干 会的组织筹备和议程设置、特别是对党的历史问题的处理,某程度上体现了一种 健康正常的组织文化,并收到了良好的效果.高干会是一次在解决党内分歧和形 成共识方面具有典意义的会议,而这也正表明延安整风的实际面相远不止是审 干、肃反. 关键词:西北局高级干部会 组织文化 延安整风 陕甘宁边区 陕北肃反 1942年10月19日,中共中央西北局高级干部会议 (又称 「陕甘宁边区高干 会」 ,以下简称 「高干会」 ) 在延安开幕,至1943年1月14日闭幕.这次会议历 时88天;

除去节假日和因故休会,实际开了65天,会期之长史无前例.这次 会议是在毛泽东和中共中央的直接领导下召开的,一般被视为延安整风运动 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由於与会者不仅有西北局县团级以上干部,还有一大 批来自其他地区以及当时在延安学习的高级党政军干部,特别是大部分在延 安的中央领导人均出席了会议,因此这次会议的地域意义远远超出陕甘宁边 区.无论是在当时,还是以后世的眼光来看,这都是一次极为重要的会议. 西北局高干会: 延安整风中的民主作风典例 王龙飞 * 三位匿名评审对本文提出了中肯而又诚挚的修改意见,特此致谢. c144-1310004.indd

38 14年8月7日 下午2:45 延安整风中的

39 民主作风典例 二十一世纪双月刊 2014年8月号 总第一四四期 从组织文化建设的角度来看,高干会取得了很好的效果.正如毛泽东所 说: 「边区高干会 (党政军民三百余人) 展开彻底的自我批评,对过去历史、当 前任务 (生产与教育) 、整顿三风、精兵简政、统一领导诸问题都获圆满解决, 气象一新,各事均好办了.」 1有论者甚至认为高干会是 「延安整风整顿党风阶 段中最重要的一件事」 2.不过,在史学研究中,如此重要的会议却被更为宏 阔的延安整风所掩盖.在有关延安整风的论述中,一般都会提及此次高干 会,但以高干会为核心论题的研究较少.即便是对这次会议的专题研究,总 体来说也较为薄弱,或许由於史料不足等种种原因,相关记述主要依靠一些 零星的回忆录以及各种文件中的夹带性描述3.此外,在论及这次会议时, 很多记述的重心也有所偏向.例如,高华在其名著 《红太阳是怎样升起的:延 安整风运动的来龙去脉》 一书中多有提及此次高干会,但其主要着墨点在於本 次会议与反特、审干相关的内容,以至於被呈现出来的会议面貌近乎於一个 预先设计好的审干抢救运动的发动会4.笔者认为,这是有失偏颇的.本文 将基於更为丰富的材料,以呈现会议的更多细节,着力於从组织程序和议事 方式的角度揭示会议的进程.本文认为,虽然此次会议后不久整风运动即进 入了残酷的审干阶段,但并不能按着后来的情形倒推高干会,尤其不能片面 撷取和放大会议中的相关内容用以满足论述需要.事实上,如同这次会议内 容和议题之丰富一样,延安整风也远不止是审干、肃反这样的单一面相. 一 会前:中央直接领导筹备 1942年4月3日,中共中央书记处会议同意毛泽东的提议,整风运动按中 共中央直属机关、中央军委直属机关、中央党校、不包括军事院校的各学校 及陕甘宁边区五个系统分头进行,并确定了各个系统的指导者,其中陕甘宁 边区系统由任弼时和高岗负责5.为了统一整个西北地区的领导权,早在 1941年4月16日,中央政治局会议原则决定将中央西北工作委员会与陕甘宁 边区中央局合并成立中共中央西北局 (以下简称 「西北局」 ) ,委托任弼时、陈 云商定西北局成员名单,同时决定中共陕西省委划归西北局领导.之后,中 央书记处行文通知:西北局以高岗、王世泰、张邦英、林伯渠、谢觉哉、萧 劲光、陈正人为委员,高岗为书记6.自此,西北局正式成为党中央在陕甘 宁边区的代表机关. 1942年4月14日,西北局会议宣布陕甘宁边区总学委正式成立,并决定 边区政府各个子系统内整风运动的负责人.会议规定从4月20日开始,用三 个月时间研究中宣部指定的二十二个整风学习文件7.8月22日,中央政治局 会议提议由任弼时代表中央指导西北局的党、政、军工作,王稼祥负责军 编制工作,准备在10月中旬召开由党政军干部参加的西北局高干会,以整 党、整财、整政、整军、整党政军民关系等 「五整」 为主要议题,以实现 「整顿 三风」 、 「精兵简政」 两个目标8.一周后,政治局会议正式决定於10月5日召 开西北局高干会,地方县委书记以上、军团以上干部参加.这次会议还决 c144-1310004.in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