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今夜,我是爷爷的“书记官”》

随笔 2015年10月12日 星期一 主编/谭晓勇 编辑/何洪金 美编/王革校对/陈梦丹

11 今年的国庆, 在我这里, 依然延续了 多年的慢节奏.

和那些急于上路的人不 同, 我选择了在假期的第二天从乐山出 发, 去成都旅行.说是旅行, 其实一半的 内容, 都是回家和陪伴.我想, 在任何时 代, 一个人拥有几个家, 都不是件特别奇 怪的事.在工作的地方, 我们结婚成家;

在故乡或者其他城市, 我们的父母兄弟 组成另外一个家.在这样的背景下, 假 期对于像我这样漂泊异乡的人来说, 那 就是难得的一次陪伴亲人的机会.如果 要我在远足旅行和陪伴亲人之间做选 择, 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因为我们 一生, 从长大开始, 陪伴亲人的次数便慢 慢减少. 唠家常依然是今年国庆全家人庆祝 节日的主要内容之一, 但是, 除此之外, 我 却有新的收获, 那种收获, 是从爷爷那儿 得来的.那是一种让我感动的收获. 1925年出生的爷爷, 到今年就九十岁 了.过去, 无论在故乡, 还是成都的出租 房内, 我都会听到他重复那些古老的故 事, 或者唱一些听不懂的调子.这样的故 事和调子, 一听就是三十多年, 其间从未 发现其中的感动.但今年, 我们如往年一 样围坐一起时, 他再次重复那些讲了多年 的故事和唱了多年的调子.也不知道为 什么, 在听的那一刻, 眼眶却突然湿润起 来.我惊讶地发现, 当爷爷打开尘封的记 忆, 为我们吟唱和朗诵的时候, 每一个音 符里都弥漫着岁月沉淀所散发出无法阻 挡的魅力.也就是在这一夜, 我慌乱地从 父亲的抽屉里找出一支墨迹几乎干涸的 笔来, 一字一句地将那些故事和歌谣记录 下来.当然, 我并不知道这些故事和调子 来源何方, 也不知道它们的终极意义在哪 儿, 但有个声音, 却一直催促我, 要将它们 记录下来.当爷爷眯着眼睛将一首歌唱 到一半, 唏嘘地说 记不起 了时, 天知道 我有多不甘心.我想在这里将其中的一 个故事和一首不知名的山歌展示出来, 也 许年长的人曾经听过或唱过, 但年轻的一 辈, 就不一定了. 故事: 郭菊埋儿, 天赐黄金 说是在那艰难的岁月里, 郭菊在风雨 交加的夜晚为婆婆熬了粥喝.婆婆心疼 孙子, 要将粥分予孙子.这时郭菊夫妇看 在眼里, 暗地里商量要将儿子埋了, 从此 保证老人家能独享本就不多的粮食.商 量之后, 夫妇分头行事, 丈夫外出挖坑, 而 郭菊留在家中再给儿子喂一次奶. 一切准备妥当, 就在夫妇俩要含泪将 儿子埋于地下时, 突然风雨大作, 一个霹 雷, 将地面炸出大大的口子.夫妇俩上前 看, 那口子里面, 是满满的一缸黄金. 歌谣: (爷爷给不出歌名) 神歌好听口难开 林青好吃树难栽 白米好吃田难种 仙鱼好吃网难起 哪个教你神歌好听口难开 哪个教你林青好吃树难栽 哪个教你白米好吃田难种 哪个教你仙鱼好吃网难起 张果老教我神歌好听口难开 绣花娘教我林青好吃树难栽 庄稼汉教我白米好吃树难种 打渔郎教我仙鱼好吃网难起 你在哪里会着张果老 你在哪里会着绣花娘 你在哪里会着庄稼汉 你在哪里会着打鱼郎 天边会着张果老 花园会着绣花娘 大田角会着庄稼汉 大河边会着打鱼郎 圣母样样张果老 圣母样样绣花娘 圣母样样庄稼汉 圣母样样打鱼郎 明睛鼓眼张果老 细皮细脸绣花娘 捞脚扎裤庄稼汉 提一丝网打鱼郎 需要补充的是, 郭菊埋儿的故事, 给 人的启示, 便是要孝敬长辈, 这样的人, 自 然有好的报应.像这样的故事, 大概老一 辈人会听过无数的版本.所以, 对他们来 说, 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故事.但对于年 轻人来说, 这样的故事也许就陌生了.在 新时代, 我们偶尔听听这 老掉牙 的故 事, 大概是有益处的――我以为如此. 而对于歌谣, 我一直对爷爷说的 林青 心存忧虑, 不知道那是怎样一种食物 或者水果, 所以这大概是不准确的.此外, 网难起 的 起 , 我想大概也不是这 样的字.但我暂时找不到代替它的词, 姑 且用这个字代替了. 相比第一个故事而言, 后面的那首歌 谣, 我倒是特别喜欢.它的词理通俗, 却 毫不粗鄙.而对张果老、 绣花娘、 庄稼汉、 打鱼郎的形容, 又是那样的精确到位.特别 圣母样样 这四个字, 我认为它简直用 绝了.你可以想一想, 长成圣母样样的张 果老、 庄稼汉、 打鱼郎该是什么样子.其 实这是夸张美化的描写, 但无一不体现作 词者对劳动者的赞扬. 父亲说, 年轻的时候有幸听爷爷唱过 山歌.那时候全村的人围在一起, 听他抑 扬顿挫地展示古老的歌谣, 是一种绝妙地 享受.这晚, 爷爷并未向我再次展示他的 歌喉, 他只是一字一顿地为我念出那些词 句, 然后等我慢慢将他们记录下来.我们 配合得极其默契, 我笑称, 那晚, 我是他的 书记官 . 而在这晚, 爷爷向我们展示的, 并非 文字里提到的两段, 他努力地将记忆推向 久远的年代, 向我们讲述在漫长又短暂的 九十年里听过的故事和歌词, 只是很遗憾 的是, 几乎每个故事和每首歌词, 他都无 法完整地回忆起了, 老了, 记忆减退了 , 那时他抱歉地对我说, 而我则安慰他, 已 经很满足了. 其实这么多年过了那么多的国庆假 期, 现在想起来, 还是今年的假期特别 有意义,因为这一晚,我们全家在一起, 循着爷爷久远的记忆, 重温了那些 古老的故事和歌谣, 它们带我们去到了 从未经历的年代, 让我们重新懂得了眼 下的幸福. 就像爷爷最后总结时说的那句话一 样: 这已经是很幸福的日子了. 而我却担心, 那些古老的故事和歌 谣, 终有一天后辈的人再无机会听到, 因 为老一辈的人终究会远去, 谁来抢救和记 录那些珍贵的记忆呢? 今夜,我是爷爷的 书记官 张满昌 峨眉山不仅有着 秀甲天下 的美誉, 更是座佛教仙山.仙山有 灵物, 山上住着一群可爱而顽皮的 原住民 , 它们就是大名鼎鼎的峨 眉山野生猴, 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 峨眉山灵猴 . 我怀着激动的心情来到峨眉 山生态猴区, 仿佛来到了 花果 山 .山坡上、 亭子上、 栏杆上、 树 枝上, 放眼望去都是灵猴.大公猴 体格健壮, 身材高大, 眼睛、 鼻子、 嘴巴周围没有长毛, 面颊上和下巴 上都生有浓密的黄色须毛, 身体上 的毛是深褐色的, 肚子上的毛是浅 褐色的, 尾巴很短, 只有八九厘 米.母猴的个子比公猴要矮一些, 脸上的皮肤是红色的.我最喜爱 的是小灵猴, 小猴子毛色浅黄, 个 子小巧, 脸上没有须毛, 一双亮闪 闪的大眼睛, 显得特别机灵可爱. 每天来看它们的游客络绎不 绝, 灵猴也因此 久经世故 , 一点 也不怕人, 逍遥自在地生活在这猴 子王国.我看见一只身强力壮的 猴子坐在山坡上, 威风凛凛, 一副 王者风范, 机警地注视着周围的一 切, 我想这一定是猴王了吧.猴妈 妈们或是带着小猴子玩耍, 或是跑 到路上去 抢劫 食物.瞧, 那只猴 妈妈怀里抱着猴宝宝蹲在栏杆上, 一边啃着玉米, 一边悠闲地看着游 客, 一副处事不惊的神情.石板上 三两只猴子坐在一起相互理毛捉 虱子.小猴子们像是淘气的孩子, 它们天真无邪, 目光清纯, 总是带 着好奇的神色打量这个世界.你看, 猴哥哥和猴姐姐们有的吊在树 上荡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