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新文化运动与常识理性的变迁》

??大家平心细想,本志除了拥护德、赛两先生之 外,还有别项罪案没有呢?若是没有,请你们不用专门非难本志,要有气 力、有胆量来反对德、赛两先生,才算是好汉,才算是根本的办法. 陈独秀这段话十分有名,彰显出新文化运动的历史意义在於高举民主和科学两 面前所未有的思想大旗.从字面上看,陈独秀这段话可以直接得到两个结论: 第一,儒家伦理之所以必须摧毁,全部根嗽陟端遣环厦裰骱涂蒲,即 反传统的根殉晌蒲Ш兔裰髡饬街中录壑;

第二,民主和科学在当时已成 为无人敢反对的东西,是判别事物和行为是否合理的最终标准. 长期以来,人们从未怀疑过陈独秀这两个结论的正确性.特别是科学与民 主一直被当作新文化运动中反传统、批判儒家伦理的直接根,但是事实果真 如此简单吗?为此,我们从1997年开始了中国政治观念形成的计量研究,系统 地统计了 《新青年》 「民主」 与 「科学」 这两个关键词的用法,结果是令人意外的. 第一, 《新青年》 很少使用 「民主」 这个词,用於批判儒家伦理的大多是 「人权」 和 「个人独立」 .第二,从表1 (见页42) 可以看到, 「科学」 除了用来和迷信对立 外,主要用来表示物质、进步、伦理建设等含义,很少直接用於批判儒家伦 理.那麽, 《新青年》 批判、否定传统文化伦理最常用的是甚麽词呢?我们发 现,用得最多的是 「常识」 一词.只要把陈独秀那段著名的话放到整个 《新青年》 的言路中去,就会有一个惊人的发现, 「民主」 和 「科学」 只不过是现代常识和个 人独立的代名词而已. 二 另一种新文化运动的图像 《新青年》 用常识和个人独立来反对儒家伦理意味?甚麽?在中国传统文化 中,常识和人之常情本来就被视为天然合理、不能怀疑的东西,而且常识和人 之常情一直是判别意识形态是否合理的最终根.在宋明理学的建构中,明显 科学与民主一直被当 作新文化运动中反传 统批判儒家伦理的直 接根,但是 《新青 年》 很少使用 「民主」 这个词,用於批判儒 家伦理的大多是 「人权」 和 「个人独立」 ;

至於 「科学」 一词除了 用来和迷信对立外, 主要用来表示物质、 进步、伦理建设等含 义,很少直接用於批 判儒家伦理. 意义分析 科学是社会制度和 文化的基础 科学不是想像 科学和迷信对立 「气」 不符合科学 科学与常识等同 科学为进步文明的 动力 科学等同於实际 科学等同於 「建设」 、 「进步」 、 「综合」 科学发达是国家强 盛的原因 自然科学是立国的 基础 自然科学是文化的 基础 科学是解释世界疑 谜的方法 科学具有伟大伦理 学功能 人为法必须等同自 然法,科学属宇宙 间自然法 科学与物质等同 科学与祀天、信鬼、修仙、扶乩相 矛盾 科学导致思想清晰 科学是思想革命的 动力 科学主张物质和功利 表1 《新青年》 杂志中 「科学」 一词的意义分析 人物及出处 陈独秀 第一卷第一号 〈敬告青年〉 高语罕 第一卷第六号 〈青年之敌〉 李大钊 第二卷第一号 〈青春〉 陈独秀 第二卷第一号 〈当代二大科学家之 思想〉 王 第二卷第二号 〈时局对 於青年之教训〉 刘叔雅 第二卷第二号 〈欧洲战 争与青年之觉悟〉 马君武 第二卷第二号 〈赫克尔 之一元哲学〉 马君武 第二卷第三号 〈赫克尔 之一元哲学〉 (续第二号) 陈独秀 第二卷第三号 〈当代二 大科学家之思想〉 (续第 一号) 陈独秀 第二卷第五号 〈再论孔 教问题〉 陈独秀 第四卷第五号 〈有鬼论 质疑〉 陈独秀 第五卷第一号 〈今日中 国之政治问题〉 鲁迅 第五卷第四号 〈随感录 33〉 知非 第六卷第一号 〈近代文 学上戏剧之位置〉 和科学有关的论述 最近德意志科学大兴.物质文明,造乎其极.制度人心为之再变. 科学者何?吾人对於事物之概念综合客观之现象,诉之主观之理性而不矛盾之谓 也.??近代欧洲之所以优越他族者,科学之兴,其功不在人权说下,??举凡一事 之兴,一物之细,罔不诉之科学法则. 国人而欲脱蒙昧时代,??当以科学与人权并重,??其想像之最神奇者,莫如 「气」 之一说,??诚不知此 「气」 之果为何物也.凡此无常识之思惟,无理由之信仰,欲根 治之,厥维科学. 夫以科学说明真理,事事求诸证实,较之想像武断之所为,其步度诚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