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臧棣新诗中的反讽》

40 年代九叶诗 人虽有 现代主义 之称,但他们介入现实的态 度并不逊色于同时期的七月派诗人.而20 世纪

90 年代先锋诗人甚至将那些涉及历史语境的诗 歌命名为 时事诗 [14]428 ,以便和历来缺乏艺术 敏感的 政治诗 区分开来.当然,言语反讽介 入的领域不只是时事层面, 还包括自我、 精神及 整个存在. 首先看正话反说, 它是一种用积极的字面意 义表现否定性、 批判性内涵的言说方式. 纯然地 直接批判现实, 所指与能指之间完全对等, 多少 损耗着诗歌的含蓄与蕴藉. 而正话反说由于没有 直接的宣传目的, 很多时候是一种个人化的表达 需要. 九叶诗人对此最早进行了实践, 以穆旦为 例,他巧妙用反语批判战争: 也是最古老的职业,越来 我们越看到其中的利润 从小就学起,残酷总嫌不够 全世界的正义都这么要求. ( 《野外演习》 ) 职业 正义 这些中性或积极性词语看 似没有控诉, 内里却表达了诗人对主战者的愤怒 和对人类的同情. 另一首诗中, 穆旦对于 良心 貌似如下恭维: 因为你最能够分别美丑,/至高 的感受,才不怕你的爱情 ( 《良心颂》 ) ,实则微 讽了良心在现实面前的无效. 《时感四首》中, 穆旦更是用 多谢 感动 成功 美丽 等 肯定性语言来嘲讽时局. 同样, 杭约赫的城市批 判诗歌也擅长反语, 他对都市生存字面赞美字内 批判: 我们――属于这个城市的居民,/它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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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 个牢靠的巢穴,不仅给我们以保卫,/给我们以 高贵的身份,/还能给我们去沉醉 ( 《火烧的 城》 ) .他讴歌都市是为了诅咒都市: 上海―― 都市的花朵,人们带着各式各样的梦想来到 / 这里,积聚起智慧和劳力,/一座垃圾堆,现在 是一座 /天堂 ( 《复活的土地》 ) .这些文本属于 现代汉诗中较早对反语的运用. 相比而言,当代先锋诗人的正话反说较

40 年代更加隐曲或更具个人化经验. 这些诗人强调 以个人感受、 观察和想象方式对历史语境中的经 验作独特的处理, 因而即使击中时代的心脏, 但 反讽的思维方式很少类同. 如肖开愚对市场经济 的暗讽: 望着车窗外的广告牌/心里想到的不应 当是诗,不应当!/应当是一个卖钱的窗口,用 你顶呱呱的诗去买! ( 《国庆节》 ) .表面是指责 自己 不应当 不合潮流,内在批判的指向实为 物质社会.孙文波则依据自己当兵的经历和体 验,对普通士兵的精神境遇作了反讽叙述: 国家有国家的形式,从氏族部落 到民主制, 战争是进步的标志. 一个小 人物 不应该搞清楚这些,产生敬畏就行了. ……在这个地方 幸福应该是经常的. 你必须挺起腰立正 ( 《在西安的士兵生涯》 ) 诗中的士兵看似劝诫和勉励自己, 实际上否 定了部队对个人尊严和精神的漠视, 士兵 产生 敬畏就行了 幸福应该的是经常的 , 这是明显 的正话反说, 洞穿了管理者的奴役口吻和士兵的 残酷生存.张曙光在《尤利西斯》中则用西方神 话英雄的遭遇隐喻着所处时代的精神生活, 最 终我们将从情人回到 /妻子 /冰冷而贞洁,那带 有道德气味的历史 ,在尤利西斯那里,情人意 味着冒险的经历,妻子代表着合乎正统的生活, 诗人用着 贞洁 、 道德气味 这种誉美词语, 讽喻当下日常生活的平庸和琐屑, 让人感到某种 宿命法则的强大.此外,臧棣《小丑之歌》 、西渡《一个钟表匠的记忆》 等文本都包含正话反说 的反讽形态,表现诗人对历史语境的深入勘探. 这些反语有的高深玄妙, 因为来自诗人独有的人 生经验和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