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黄然 欲望的隐晦表达》

年轻艺术家黄然从毕业创作时开始制作影像作品.

迄今,已经完成了数部录像、短片.这些作品均制 作精良,在影像语言、声音、布光、演员的控制等 种种电影元素的使用上,黄然显示出对形式感的 高度自觉以及精炼的控制.他最新的短片 《对荣 耀的管理》 ,入选本届戛纳国际电影节短片金棕榈 竞赛单元.他本人也将在今年

9 月份于英国举办 自己的个展.在这篇访谈中,我们将逐一追溯黄 然影像创作的经历,并借这些影片讨论他的艺术 表达. 撰文 刘溪 XI WINKLER

58 黄然毕业于英国伯明翰艺术与设计学院,东西方美术学院的教育系统有 差异,在校时,黄然所在的专业统称纯艺术,学生在材料选择上没有限制, 也无从谈专攻,这令他在制作作品上很典型的观念先行,并根据具体的作 品选择合适的材料, 也因而, 在谈及为何开始制作影像时, 他的答案很简单, 某些想法只适合以影像完成 .然而,很显然,这种媒材其后成为他诸 多理念的出口,影像介质自身的丰富、复杂、暧昧与历史的厚重,吸引着 黄然的注意, 影像作品也开始在他作品的比重中占据分量.他的电影作品, 常常以高度抽象、意象中的人物,诗性的关系,杂糅以不显现的历史、政 治及现实因素,影像表达上也因这些因素界限间有意的模糊,而显得含 混与不安,有一种昏沉的隐力.画面中的瞬间,往往令人联想起生活中某 些时刻的瞬间, 而二者间的对应, 却绝非清晰可见的.黄然看中这些含混, 认为这构成了一种对绝对清晰、既成事实、权力、历史、美学以及种种规 约的挑战,或说仅是间隔与陌生化.这种隐晦,成为黄然影像表达的美 学特征,或更准确些,政治立场. 电影- 黄然 欲望的隐晦表达 Numéro : 能谈谈这次戛纳入围的影片《荣耀的管理》吗?气功的这个 部分,是一条主要的线索? 黄然 : 谈不上是主要的,其实五六个故事是平行交叉的. 那这部分是虚构的文本吗? 到云南实验的这部分都是真的,到现在也一直有,只不过没有影片中那样 极端.他们更多在引导小孩, 人体科学实验的那些基本东西、 不会吃药等. 民间组织? 对,但过去都是大学里面的科学家.这个背景只是在中国被弱化了 ,但事 实上钱学森就非常倡导类似的人体特异功能实验.我们对气功的熟悉都 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民间老百姓头顶上顶个高压锅发功这种,但真正的 疯狂 实际上发生在科学界顶尖的科学家彼此的争论间. 这个故事中有几层关于 实验 的呈现,特别是气功以及猴子的那部分.我们 刚才谈到你前两部影片时也屡次提及背后对于实验的一个隐含意义的讨论. 其实到这一部的时候,我已经不是想直接讨论实验了 .我更想说的是,人 们很信任的东西,其实真实情况并非如此.这部影片也更与我自身有关. 猴子实验的部分,无非是在讨论法律框架的形成.科学家也就是关于控 制与被控制、洗脑等等.但对我来讲这些都只是工具,它更多是关于我 怎样看待自己作为一名艺术家在这个行业工作的状态. 戛纳之后,可以预见你将会在电影制作的领域中被讨论.之后是否有做长 片的想法?可能会开始遭遇一些新的审查、票房等问题,你会如何应对? 这个还没有想过.因为一旦做长片,意味着你要跨出艺术圈,进入电影的 系统中工作了 ,会与目前的工作方式很不一样,面对的观众也会完全不同. 对电影系统,我也有兴趣,但还要看之后作品想要什么吧.我觉得其实艺 术家工作有一个不好的地方, 就是过于强调自由, 不被干涉, 但在很多时候, 这只是一种想象.其实每一次工作,都是在一个既定框架下运作,所以当 框架是一个负面的东西时,我往往是试图将其转化为正面.我会想怎样利 用它.我是很现实的人,有时甚至觉得外界的压力是工作的必要条件. 我对你在英国和欧洲做的几件录像作品印象很深,如《假动作逼真》 、 《下 一轮才是真实的生活》以及《Turn Over》 .你曾经表述过,更将这类影 片视为 录像 ,而与电影影像区分开来.为何要区分? 每种媒材有它自身的性质,不能强求用它去做另外的东西.录像的很多 元素比较直接,不能隐藏很多东西,不能绕圈子,否则这个语言会被破坏 掉.而在电影语言里能尝试的,相对来讲要更多.对于录像来说,所能给 你的条件有限,要通过这些限制来完成工作.总之,你不能在电影里以 录像的思维来工作, 反之亦然.媒材的性格不同, 相应的交往方式也不同. 这几件作品相较于之后电影作品的尝试,视觉元素都相对单纯,会令观 看者对其中声音的控制和剪辑呈现更有意识.特别在《假动作逼真》里, 有意思的是在 拳击 以及类似的双人近身搏击运动中,其实视觉上会 有隐含的性意味,你是从这个角度选择由此剪辑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