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思念那么浓 | 2019-07-05 |
200 里地,当时那个路非常难走,全都是盘 山路,在塬上绕来绕去,走了很长时间.遇到比较好走的路,车一开快了,又很冷,黄土一直不 停地从缝隙里灌进来.我们就把口罩、棉帽子都 武装 上了,有什么都往身上裹. 从这里开始,我们就发现原来的大卡车长龙变得稀稀拉拉,车越来越少了.每到一个地方, 就有一些车停下,一部分知青就到站了.我们的心情也越来越低落,怎么越走车越少?我们怎么 还不到地方呢?我们见到荒凉的黄土高原,以为快到目的地了,没想到走了那么久,还有更荒凉 更贫穷的地方,当时真是感觉走到了世界的尽头.但车还是一个劲儿地往前开,最后满眼都是黄 土飞扬,卡车只剩下几辆,我们的心情越来越绝望了. 近平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我们的话也渐渐少了,一是疲劳,二是忐忑,我们都蔫了.车还 在一直不停地往前开,总也不到地方.车上有个知青沉不住气了,就拍着车厢对司机喊: 师傅, 你是不是走错了? 司机说: 这条路我走了多少次,走不错的! 我们终于到了文安驿公社.下车的时候,发现同行的卡车已经所剩无几了.一下车,公社就 给我们每人发了一本《毛主席语录》 ,一条白毛巾. 吃过饭,各个生产队的人都已经在公社大院里等着我们了,负责人一念名单:某某某,哪个 生产队的,跟各村的人对号入座.梁家河来的人帮我们背上行李,领着我们就走了. 梁家河的老乡推来了一辆平板车,给我们拉大件行李.其他十几个人,把我们的行李背上. 村里的老乡对我们可好了,什么都不让我们拿,行李都是他们背.我们就拎点小件,有的连小件 都没拎. 我拿的行李是我用票买的一个很大的三合板箱子,我把被褥、随身物品全都装到里面了,箱 子很沉.村上最壮的一个劳力――一个名叫 会儿 的小伙子,把我那个箱子用绳子捆起来背在 身上. 我们一路往梁家河走.梁家河在一条很深的山沟里面,山沟窄的地方,那架平板车勉强能通 过.终于到了梁家河, 会儿 已经累得不行了,我去拎我的箱子,他跟我说: 这是你的箱子呀? 差点没把我腰背断了! 现在你要是从北京去延安,坐高铁就几个小时,当天就能到.坐飞机当然就更快,一个多小 时就到延安了.从延安开车到梁家河只要一个多小时也就到了. 采访组:你们到了梁家河以后,生活是如何安顿下来的?又是如何适应的? 戴明:到了村里,我们十五个知青就分组了,其中九个知青分到一队,也叫 前队 .近平 和我们五个人,分到二队,也叫 后队 .他们前队有几个女生,都在一起.我们后队六个男生, 没有女的.梁家河的生产队长就觉得,男女比例不均衡,人数也不均衡,想重新分配一下. 我们嫌和女生在一起麻烦,就跟他说: 没关系,我们不要女的! 第3页共4页队长说: 你们不要女的,谁给你们做饭? 我们就说: 队里给我们派个做饭的嘛! 队长说: 做饭的工分谁给? 我们就说: 你们队里给出工分嘛! 队长也不跟我们计较,就应下了.就这样,我们后队的六个 和尚 住到了梁家河团支部书 记张太平家里.张太平人很聪明,有文化,而且能说能干,所以村里让他当我们的房东,这样跟 我们这些北京知青更好交流和相处.后来也确实是这样,太平就住在我们隔壁窑洞.他没事就跑 过来跟我们聊天,也给我们讲团的知识. 但是,光明白道理,光有知识也不行,我们还是要面临生活中实际的困难. 近平以前提到的过 跳蚤关 ,这对我们知青来说,确实是非常难忘的记忆.陕北那个地方, 像猫啊,狗啊,猪啊,这些动物身上都有跳蚤,它们没事都喜欢往窑洞里面跑,这样就把跳蚤传 染给了人,人和人之间又互相传染.我们六个人在一个炕上睡,只要其中一个人身上有跳蚤,其 他五个人也不能幸免.有时候我们生产队开会,甚至一个大队的几十个人都挤到一个窑洞里,实 在挤不下,门口外面再坐几个.人挤人,人挨人,跳蚤和虱子肯定是要传染上的. 跳蚤一咬,身上就起包,痒起来非常难受,抓来抓去的,皮肤就抓破了.但到后来,我们就 习惯了,也学会了防治跳蚤的办法:烧一大锅水,把衣服烫一烫,衣服里面的跳蚤就都杀死了. 一开始,上厕所我们也不习惯.当地的厕所,就是在窑洞外面找个角落挖个坑,四周一挡, 就是厕所了.厕所又脏又臭,冬天蹲在那里,寒风吹得人浑身哆嗦;